在一个不再讳言野心的时代,没有人妄自菲薄。M.C.和今年新生代的“红”人们聊了聊,聊他们的成名契机,和身上的锋芒、挣扎和自我解读。
要知道,野心不是原罪,够真实才够Power!“我想红”、“我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请正面大声地回应自己的心。
毛不易
为什么是他?凭借第一届《明日之子》比赛,获全球总决赛冠军横空出世。新生代唱作音乐人,极具人心穿透力。他初中给自己改名为“毛不易”,意为平凡、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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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从上海飞往北京,原计划航班8点起飞,结果上了飞机,空调坏了被赶了下来。等到最晚的一班机,还是不行,而我第二天有工作,不飞又不行,最终凌晨三点才飞。做艺人一年了,大部分的状态跟之前想象得差不多,像这样花太多的时间在机场、在路上,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这一年,我发了专辑,跟优秀的老师们合作,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做艺人一年,我最幸福、最感动的是在每次演出的现场,歌迷跟我一起大合唱,几乎每一首歌他们都会唱。遇到的歌迷,很多人都会跟我说被我的歌打动了,我觉得是因为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情感和体验。只有先感动自己,才有可能感动到其他人。
写《像我这样的人》的时候,我刚毕业,在医院做实习护士,在附近租了一个单间,每天晚上回到家后自己弹琴写一写。护士的工作比较忙,很不规律,有时候是夜班,这不是我擅长的,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做什么,处在一种比较迷茫的状态。
现在的我不再是出道前的状态。一旦你的作品被大家认可,势必有人去夸奖你,让你觉得我的歌词是很感人的,我就一定要很感人。这是对自己的限制,这样的限制,往往你意识不到。后期我在《明日之子》听到一首歌,写得非常好,很像我以前的作品,我却再也写不出那种感觉,就顿悟到了这个问题。
也许追求某种刺激,能够激发出创造力,但我不会盲目追求,明明没有体会,是很难写出来的。我只写自己想表达的事物,所以你们可以看到,我现在写的歌,感情会更加细腻,用词也温柔,温暖一些,不像以前写东西比较直接,用词比较重。
我最近的日常,就是赚钱、录《明日之子2》、宣传专辑、筹备下半年演唱会。登上《明日之子2》舞台还是有触动的,多多少少因为还是同一批工作人员,有很多熟悉的人。不太一样的是,我不再以选手的身份站在舞台,不用表演,也不用密集有压力地准备工作。上一年的比赛对我有着身心的巨大压力。每周都要直播,准备歌曲,然后再调整,才拍。还会有一些小片和广告的拍摄,身心压力都很大。最减压的事情是跟当时的选手伙伴廖俊涛、钟易轩一起吃饭、弹琴、聊天。最难忘的是最后一场比赛,我唱了好几首歌,因为是最后一场,大家要分别,又有庆功宴,整个氛围非常难忘,跟很多人碰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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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在我看来,有知名度就是红了。现在这个概念越来越模糊。不像以前,大家喜欢的都是港台巨星天王,现在的偶像则越来越个性化,也就是圈层偶像,只是一批人喜欢,这也符合现在年轻人个性化的审美趋势。
我最近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红,可能跟过气有关,哈哈哈,也可能大家对我比较放心。一次,在台湾垦丁夜市碰到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姐,她说看了节目很喜欢我,我很意外大姐也喜欢这档节目。可她之所以认出我,因为我去夜市是拍东西,架着摄像机很醒目。越来越红,当然最好,其实,红这件事本身没有意义,而是它带来的东西。大红的话,首先你的歌会被更多人喜欢,其次你能被更多人认可。但我从不觉得红了就代表更自由。自由跟红没什么关系,你选择多你就自由,那周迅红不红?红,她也很自由。
我没什么野心,做音乐是一份喜欢的工作,我不想做艺术家或传世作品。现在能成为艺术家的人不多,我并没有那么高尚的追求。最理想的是,持续不断地有自己满意的作品问世,也一直有人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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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你的笑容有点佛系,连上节目为自己的作品打call都带点羞涩,为什么你很少有大笑?
我也不知道,我表情就长这样,也很少大笑。我比较像我妈,因为我爸很少笑。私底下跟朋友在一起会大笑。
王菊
为什么是她?2018年,以黑马的姿态逆袭综艺《创造101》,从全网黑的处境中迅速升为现象级的当红艺人,被称为“101舞台上最大的奇迹”,最终solo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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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回家补觉和撸猫!”以这样的微博告别《创造101》决赛,我很开心终于能回家见到我的两只猫——棉毛衫和Elsa,赶紧网购了一堆罐头犒劳它们。
我回到上海的家,有天一位姐姐捡了只幼猫问我养不养,我觉得它很可爱,养它也是缘分,像这段比赛赋予我的礼物。就这样,我有了三只猫。
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红”,比如看到自己的名字上热搜了,就会自我确认地想,现在的确比之前有知名度了。在比赛时,我们是封闭的,没有手机,最多化妆师告诉我说上热搜了。他问我开心吗,因为我没有亲自看到,所以不太相信,总感觉在说别人的事情。现在看到了,我有一丝安慰,的确会有跟我审美相近的人,让我更肯定我的风格。但依然会有不同的声音,有时候我在街上会被认出来,被偷拍,甚至听到不好听的评论。这也在我理解的范围里,存在即合理嘛。
对于“红”,我从来也没有特别欣喜,我还是挺稳的。大家都觉得我在比赛里压力很大,完成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于我而言,我只做了份内的事。有的人会觉得我困惑,比如我曾问马东,为什么有的女孩子可能实力不如我,但凭着好看就可以拿到很好的名次?其实,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真正困惑过。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作为一个练习生选手,人微言轻,我问马东,不过是借他的话语来表达我的观点。
现在回想《创造101》的舞台对我最难忘的是《木兰说》那场表演,我以为是自己最后一场表演了,当我听到台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挺惊喜和意外。结果,我留了下来。后来听到别人说,“人间空荡荡,王菊在土创”。我反而觉得好玩,对我没有压力,表现一种娱乐的网络精神。
我比较像猫,爱冒险,还有感情洁癖。我不喜欢跟所有人关系都好到一样的程度。我慢热,可能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跟你关系好起来。但我如果真把你当成关系要好的人,就可能长久跟你关系很好。
猫很自我,我也是。我天生对舞台感兴趣,小时候看电视,看到有人在跳舞,我就去少年宫学跳舞,我跳得很好,经常出国表演,法国、澳大利亚、菲律宾、朝鲜都去过。
从小学开始,我就很喜欢化妆,研究怎么样自己更好看。大四时,我确定了自己化现在那些看起来张扬美艳的欧美美妆风格。现在好多采访都会问我哪件事情让你形成现在的风格,我从来不觉得哪一件事情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节点,从来都没有。
后来我离自己的舞台梦越来越远,做过老师,也做了模特经纪,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站在了喜欢的舞台工作,没有想象中兴奋。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找到喜欢的化妆师,大多数时候,我亲自动手,我的妆容粉底色号要深一点,眉毛挑高,眼妆突出,把张扬的特质发挥到极致。
在这个时代,“红”就是被讨论,我当然希望自己被大家讨论。“红”意味着你一定会有话语权,你可以去表达。“红”的目的,在于能长久地在这个行业走得更远,也意味着你身上会有更多的责任。
我不做快餐艺人,这才能长期维持“红”的状态,这依赖于口碑积累,认真对待每天的工作,出更好的作品。你去看蕾哈娜或者碧昂丝任何一场演出,都会发现那极具感染力,我很喜欢,但我不会去模仿她们,我就是王菊,从没有想要成为第二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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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你的笑容不似一般的女团女孩甜美,而是充满了自信、霸气,你是怎么找到这种笑容的?
这要看甜美怎么去定义。我笑起来肯定比板着脸好看。我一直是个甜美的女孩,不一定要穿公主裙才是甜美,哪怕我穿着热裤。外表可以通过做造型去改变,我内心的甜美没有变!
刘欢
为什么是她?还未满20岁的国模新面孔,出道三个月拿下《Harper's Bazaar》哈萨克斯坦版封面,且为单人首张封面;不久前落幕的巴黎高级订制时装周,她登上Hermès、Armani Privé、ElieSaab、Maison Margiela等大牌T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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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首张封面就登上国际大刊,确实是我职业生涯的重要转折点。有了这套封面大片的加持,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到了我。
当时的整体造型比较复古,摄影师之前曾与我有过合作,这一次要求我呈现出一个比较酷、比较独立的女性形象。我完成得还不错,那天的拍摄氛围特别好,是我非常开心的一次工作经历。片子出来后,网络上有很多人转发,也有很多人开始询问“刘欢是谁”,然后关注了我的微博,甚至翻出了我之前的走秀视频点赞。
或许,这算是通常意义上“红”的标志吧!但在我自己看来,远远不够。只能说,这一刻,我才开始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不少人纷纷称赞我是“高级脸”——我反而觉得,高级不应该有一个死板的定义,它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提升自己的内在素养和职业能力可能更重要。每个模特都有自己的风格,有不同高级的“点”,我有自己比较明显的特色——我的眼睛很有东方魅力,身高182cm,比较瘦。作为一张新面孔,我能在国际T台上抓住秀导们的眼球,“准备充分”是我的优势。
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我拿出自己最棒的状态去面试。保持身材自不必多说,皮肤的护理上也非常精心,水乳、补水面膜这些都不能落下,饮食也要注意,不要太辣或者油脂太高,如果起痘、有黑眼圈,会很减分。我的英语不完美,但是关于模特行业的专业词汇我还是非常熟悉,毕竟秀导现场会要求做一些特定的表情,如果听不懂的话肯定很尴尬。
正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我,我会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模特——保持现在的一切特色,同时向国际超模靠拢。接下来,我会更严格地管理身材,加强身体的线条感,再把台步练习得过硬一些,争取无论多么高的恨天高我都能驾驭。
对于模特来说,拍摄了大刊个人首个封面、被著名设计师认可、站在国际T台走秀,又或者是拍了广告……可能都能够成为“红”的标准。无论这些是不是标准,对进入模特这行的每个人,都是渴望的。我目前还没有拍过广告,我也会想,能拍个广告就好了。但我更憧憬能走更多知名品牌的秀,比如Chanel、LV……
尽管现在年龄还小,但我从来不认为模特是吃青春饭的行业。现在大家也经常能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依然活跃在秀场上。这就是一道人生的选择题,全看你自己“要不要”。
选择成为一个模特,对我而言,就如同做了一个会笑醒的美梦——最重要的不是定一个目标说“我一定要有多红”,而是内心向往什么样的生活,愿意为此去付出、去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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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在你眼里,什么样的笑最能打动人心?
普通的微笑。它看起来没有太多的攻击性,非常真诚。
摄影/乔大才
编辑/许璐 造型/王乔
撰文/细补、狄娜
化妆/刘飞(ONTIME)、OH YEONGSEO
发型/曹子阳(ONTIME)、HONG SEUNGHEE
部分联络/CONY 服装助理/NYX
场地提供/BETTER STUD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