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狗被我们尊称为“大哥”
我们把许多动物都叫大哥
泰国土狗、大马蜂、蜘蛛、
还有厕所里的蜗牛和蛞蝓
我暑假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是和小吴一起在清迈乡下支教。学生很泥心,低年级的听不懂,高年级的不愿听,上课费劲,不只是语言障碍和调动积极性的问题。但除了这些,我们每天规律而健康的作息是令人感到舒适的。
早上七点(有时七点一刻)起床,七点半吃早饭。不需要任何形象管理,大码T恤加阔腿太婆裤,人字拖,粉底都不上,就这样去学校。下午放学回家。小学放学很早,三点刺眼火辣阳光,四点准时对流雨,从住家走向大路的20米泥泞路,都是出门的拦路虎。我们就在家里睡觉。
这段泥泞路很有意思,即使不下雨也永远是又脏又湿的。小吴说,这个像多年冻土,拿它没有办法。
我们两个年轻力壮,吃得多睡得多,一觉能睡到晚饭开饭。肚子饿了自然就醒。住家巴金(ba和泰语里的阿姨有点像,ba Jin就是Jin阿姨,我们直接以巴金唤之)人特别好,每次准备的晚饭巨多,生怕我俩长身体,吃少了影响发育。我们不好意思剩饭,只好囤积许多脂肪和碳水化合物。其实主要是我在吃,我的饭量太大了/汗
吃过晚饭我们的夜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她看明星大侦探,边看边蹦蹦跳跳要消耗卡路里。
我对着脏兮兮的落地镜学跳wanna one的energetic。0.5倍速的话音频又低又粗,相当搞笑。我自己跳的时候情绪投入,不觉得搞笑,结果小吴看着我一笑,我就开始狂笑。最后几天小吴说,她都会唱了。
歌词很好,是这么唱的:
오늘 밤 둘이 Out of control Yeah
(今晚我們 Out of control Yeah)
I'm feelin' so energetic
差不多energy消耗完我们先后洗澡。在床上玩会儿手机,赶上24小时的末班车进行备课,然后匆匆入睡。
但有两天除外,我们的夜间活动可圈可点:
其中一天我们一起看了偶像练习生的决赛,家人鼓励那一段我哭得稀里哗啦。虽然是二刷,看朱星杰还是哭了。秦奋那段“阿拉奋奋是好奋奋”也特别催泪。可能是离家时间确实太长,截至当时,整个2018年在成都待的时间也就一周出头。
小吴的喜欢nine percent里的一个vocal,爱得很深。那几天每天给她担轮博做数据刷榜单。我们虽然都追星,但她追nine percent,我追wanna one,我们有一搭没一搭互相科普团梗和吃瓜:谁和谁母子情深,谁和谁表面光鲜,谁是团宠,谁不受待见,完完全全的gossip girls。
偶尔我们也聊一点未来规划和学业知识。小吴学西班牙语,帮我提供了许多语言学课题的思路。(语言学真有意思!)
¡Sí!
예~
Yes!
はい, そうです。
另一天一起看黄伟文作品展演唱会,听杨千嬅时又哭了。容祖儿和何韵诗也令人唏嘘。港乐我了解得不多,唯一知识来源于一位高中同学的歌单,那张网易云歌单130首歌还剩下102首,28首版权和28首回忆都变成灰色,有点难过。
基于那130首歌,我终于能够捕捉小吴的曲库,在清迈的契迪龙寺唱《吴哥窟》,旁边走过的却是泰国僧人。在不恰当的地方唱不恰当的歌,就像未成年时偷偷喝酒,在贴有禁止入内标记的地方向内张望,能收获一种隐秘的快乐。
我们还唱关淑怡的《地尽头》,唱《三千年前》。
谁让我的生涯天涯极苦闷
开过天堂幻彩的大门
我都坚持追寻命中的一半
强硬到自满
唱这两首歌,时间就回到压力非常单纯的时候:选择越少,人的内耗就越小,反而可以把精力集中到一个点。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凸透镜,并且相信成为凸透镜就是对的。大学里选择多了,人反而容易走乱步伐。别人做什么,自己就去模仿,模仿好人不是坏事,但失去自我是。要找回自己的野心和动力还得回到那个单纯的时光。所以高中阶段重要,不只因为它是敲门砖。
我们在谈天说地中还迸发了一些奇妙想法,这里随便举一个例子:
说服读shui服比读shuo服好
因为shuo服是talk
shui服是persuade
还有许多,有的被记录下来,有的随着清迈的暴雨埋在泥泞里,不知道还会不会生长发芽。不过那都无所谓,年轻者有无限的创造力,思想富人出口成章,swag swag,从不在乎这些小点子。
我们每天摄入许多碳水化合物,许多无聊许多虚妄。但是我2018年的夏天,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高浓度的快乐,我把这些快乐拂拭干净,放入箱底,在我痛苦时迷茫时把它们小心翼翼拿出来嗅一嗅,摸一摸,每一个字都告诉我生活有无数可能性,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其中一种。日语里说“夏天过去了”另一层含义是“青春期的恋爱无疾而终”,可是2018的夏天结束,我的生活还没有停下脚步。
我已开过天堂幻彩的大门,今后不需要合情理,靠直觉本能去抓星星。
摄于巴金(ba Jin)家
一个大学生的生活只能叫态度
几个大学生的生活可算作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