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夜,我想,不能再结伴同游了。我提着行李,来到大厅等他们。
不一会儿,他们下楼了。
杜若;“罗烈,我有事,我们分开走吧。这些天,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照顾,真的感谢。”
眼里有些湿润。
罗烈;“为什么,杜姐,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何言;“杜姐,还是一道走吧。”
成安;“杜姐,没谁惹你生气吧?”
梁博;“杜姐,一起吧。”
我望着他们真诚的脸,泪无声滴落。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星光下的篝火晚会、青稞酒里的故事、还有那些拥抱与亲密……
齐宇看也没看我,说:“你们去送就够了。”
我盯着他看,他转头扫过我笔直的眼神,不做停留,回身就走。
早晨,原野上的风很大。
“齐宇。”我叫他。
他回头,问:“有事吗?”
我一时无话可说。
我平静半刻,终究说了句:“你以后好好的。”
齐宇说:“哪种好好的?”
我没吭声。
齐宇转身要走,却走不了,闭一闭眼,又看我,说:“杜若,你值得好好活着。”
我道:“你不恨我吗?”
齐宇没答,看着我。
我也望着他,问:“我能回来找你吗?”
齐宇沉默,黑眸盯着,半晌,“每个单身的人,心上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闭上。
齐宇的眼神渐渐暗淡,说:“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吗?”
我轻声说,“还回的去吗?”说完后,我心里一阵绞痛。为什么会痛?莫非我……
我头也没回。上楼开门,进了房间,落了锁,在门板上靠了一会儿。
客厅有整面的落地窗,外边阳光明媚。
我望着安静空旷的屋子,略一回想之前的十多天,忽觉恍如隔世。
回忆一帧帧,历历在目,却像天上人间,一过数年。
我走到桌前清理背包,找出那套藏族衣裙,拿去扔进洗衣机,有东西叮咚一声掉在地板上,是那把木梳。
我呆住了,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是他。
终于不响了,我心里却好空,我把自己的心丢了。
我翻着手机里的相册,看到齐宇在搭帐篷的,看到齐宇趴在越野车顶上的……
渐渐地,我的胸口涌起一股紧涩而阻滞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
最终,我在一张照片前站定。
乡镇医院简陋的院门外,墙壁斑驳,灰泥脱落,齐宇斜靠在墙上,脊梁弯着,留给外界一个被夕阳拉得好长的影子。
望着相片里的高原落日,我望着他,眼睛挪不开,只想走进相片里,从他背后抱住他。
我的心一沉,有种深沉底下的情绪隐隐激荡着。
这张照片,看着不舍。
我抿紧嘴,脸色微白。心里跟塞进了一把弹珠似的,极不安稳。我忽然想起,有句话忘了问齐宇。怎么还没问就想离开?
哦,我不能问,我疑虑他会不会和我想的一样。
可现在,我忽然又想问了,前所未有地想知道答案。
我给他那样分别的方式,不能用一个电话道歉敷衍。
我想无论以怎样的方式结束,都对不起我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