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404的一首歌 -

特别关注弹出消息提醒音的下午，睡眼惺忪地打开微博页面，落地窗外的楼下人来人往，阳光照得皮肤发烫，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看到了周国贤派台的新歌——橡筋。

微博长文中的字与句让我恍神，时间的节点像摇摆不定的树伞，枝叶脉络被风吹得模糊不清。

这到底是2018年还是2008年？

你仿佛还在屏幕对面看着我们的对话框微笑，然后给我打下“女孩子不要说脏话哦”的劝告，接着在第二天无人的校园跑过几间课室，放下一张工整抄着《风继续吹》末尾写着“生日快乐”的纸张在我的课桌抽屉里；

你仿佛还坐在我的后座，被我揉乱了头发以后，在尚未降温的秋夜一起跑过整个校园；

你仿佛永远地留在了两个人能够毫无保留地互换心神的年纪，“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

当年你说你喜欢周国贤的时候，我的歌单放眼望去都是英文歌和韩文歌，间中的国语歌也是张国荣和陈奕迅。

后来的我听懂了麦浚龙刘浩龙林奕匡蓝奕邦，再后来我几乎听尽了所有粤语歌唱得好的歌手，我仿佛逆流而上回到时光的上游与还是少年的你汇合，穿过所有难以逆转的人生分流回到我们的同一片海域。

如今在公开的网络上我再也找不到你的消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致使我时常怀疑你是否真的驶过我的海洋？

在我们友谊之船侧翻很久以后，你像掉落在海底的沉船宝藏，永远掉落在了我心底，暗潮日夜潜伏，早就将你的样子蒙上厚厚的海沙。

记忆凝固了你还是少年的模样，也算是我有过你的痕迹。

昨天无意中看到去年同日写下的话，才发现距离那件事发生已过去整整一年。

夏天来临前的某一天，我在视频网站搜索框中带着好奇输入曾经中学的名字，看到了当时校董开演唱会的视频，无意听到了那首B先生提过因此喜欢上黄耀明的歌——自从被404以后我再也听不到的一首歌。

即日我在久未开启的文件夹中意外找到这首歌的文件。

这一年来我极少谈起B先生，因为关于他作出的对我、我的朋友的伤害，已经超出我的底线，所以我至今无法原谅。

但我一直、一直不愿用最坏的话语去传达出——他作为给过我很多切实的、好的情感和事物的人，只因为做过错事所以不是什么好人的概念。

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做过坏事也撂摊子逃跑过，因此作为曾经互相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的人，否定他就等于否定自己。

其实人和人之间总有时差，那些我们说过的话可能早在彼此的记忆中烟消云散，但电子媒体却切切实实地记录着蛛丝马迹。

只有在跨过了难以计数的日日夜夜后，我才能理解当时你的语境，就好比我也曾说过的一些觉得“以后你就会懂”的话。

这些你我的认知偏差造成了彼此在这段关系中的痛苦，在事件发生的当下，我们像是被分隔在两个水箱沟通的、自以为是的鱼。

两个不同的个体在生命发展到不同阶段时交汇，其实是件拔苗助长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就这样吧，人类的所有观点其实都是无厘头的迷信，一旦认清了这点你就会知道我是在胡言乱语。

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