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的空白,刚刚好的温度,还有刚刚好的距离,在九月号的《 MILKX 》里,我们拉着HEBE田馥甄闯入用安全感砌成的密室,一一探索。从以呱呱哭声向这世界宣告自己到来的那刻起,我们便踏入一处群居的大陆,透过互动、关係来实现内心的各种依赖,也堆叠出自己的需求金字塔,而你心中所认定的归属感从何而来呢?它与自己的日常又是怎么依存相伴?这次,在我们与封面人物共同完成的画面与字字句句里,期待和大家找到属於这个时代的「NEW RELATIONSHIPS」,以及自己的「SAFE ZONES」。
X:9月号的《 MILKX 》探讨著「 归属感 」,对妳而言,现在已找到生活裡的 「 归属感 」了吗?
H:算是还在摸索与调整的阶段。所谓的归属感,我不觉得是外界单一对象去实现,而是需要藉由自己与自己不断的整理、对话,使理性和感性能平衡同步、能舒服地面对心境、好好迎接未来的每一天,才是找到归属感的表现。我想归属感是内在平稳的一种境界,当我们找到它的时候,或许心情起伏不再被外力牵动和影响,所有感受和表现方式都是忠於自己的。
X:延续前一题,有曾经将「 归属感 」设定在感情或是家庭之上吗?
H:我相信家庭、家人,它是原生的,我们是从那个起点出来的,所以有「家」这件事确实会使人人有归属感,或者是对於这个感知的开端。可是随著时间变化,有的人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爱及被爱的对象还是缺乏归属感啊!当你心灵嚮往什麼,跟你现实正处於什麼样的状态没有合一、平衡的时候,会发自内心的感受不舒畅、不自在,就不会体会到「 归属感 」。
感情或家庭可能是让人感到归属感的其中元素,但并非佔据决大部分。真正让自己有归属感的,我还是会说是很诚实的关照你我的心,心有没有跟上?“心走得太快、脑子没有跟上“、“脑子运转太快了,但心还跟不上”就无法达成归属。以前当然也经过对“期待所盼望的人爱著你”的归属感认知,慢慢地就知道所有东西都不应该是求於“ 他 ”,而是回归到本身。只顾著求於“ 他 ”,那麼万一有天他消失了、他变心了、你自己变了或家人离开了,被抽走归属感后就要在世界上孤零零的飘荡吗?那其实很可怕,重新整理一切,这份心的平稳舒适,最终是需要你自己给自己。
X:疫情改变了全球运行,也使我们的生活再不再如常,这段期间你有什麼新的改变吗?
H:最大的不同是少了过去频繁的奔波。在一个定点驻留,也许大家都觉得空间被限制、行动范围被框起来,脑中充满恐慌与面对骤变的不安,但却反而重新回到自我内在,寻找心灵平静的可能。当在外你寻找不到安全感的时候,才会开始思索自我的安定。改变的话,应该是少了奔波而好好过生活。
把握食衣住行地好好体验每天,洗米煮饭、使用家裡的厨房、坐在沙发整个下午看完一本书、仔细享受家裡的音响…,一切过去不常专注的细微、平凡日常,那是被忽略的美好。这期间我也经常到户外多走走,爬山、健行、感受大自然的一花一草,欣赏不同光线折射的变幻、感受阳光的温度、听风听雨、听听流水,其实同时也是在听听自己的声音!
X:少女时期进入演艺圈成為歌手、成為艺人,在这裡长大蜕变。回顾这些过往的时光,会有感到遗憾的部分吗?
H:毫无遗憾!人都是过完了那一段时间后,回头看才会看清楚原来当下自己的模样。有些人会设定好每个阶段的目标,但我是没有任何企图或非要不可的目标去形塑本身,我从来不做这种事。对我来说,过完之后才能发现最真的样貌,以前的表现、作品、说过的话,去回顾才会发现『喔!原来那时候我是这个样子』,正在经歷的当下其实无法具体地看全貌。简而言之,我是让时间去形塑田馥甄的完整,是它塑造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我。当然我们不是毫无意识的被形塑,而是依据价值观、人生观与心之所向而运行。
X:「空灵」、「文青」、「女神」、「仙」…多為外界為你贴上的标签,如果要请你为自己写下特质,你会想怎么描述?
H:硬要的话可能是「自然而然」、「随心」,但我非常不在意也不乐见任何标籤,对自己、对外人都是。即使别人对我贴了标籤,也不影响我怎么看待自己。这时代大众易习惯对他人贴上标签、作为他个人视角的注解,而如果被贴的人一直在意着、跟著别人贴什么、撕什么,不觉得人生太忙了吗?你贴我就要被黏著或是想办法撕掉吗?那我也活得太累了吧!我就是我,当我不在意,任何标签都起不了作用。
X:< 先知 >单曲是电影《怪胎》的主题曲,电影介绍描述「在爱情世界裡,我们都是怪胎」,遇到喜欢的人事物,你也会变成“怪胎”吗?
H:会吧!爱情就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很像魔法。它会让人精神状态甚至贺尔蒙都起了变化、变得怪怪的不太一样(笑)。在爱情裡面,你爱的人也爱你,应该就不会是怪胎了吧!两个怪胎相遇、彼此有了共鸣,就有相依而不会是单独的异类,就会变得幸福;不被爱的时候才会显得你怪,因為只剩你一个人你爱他而他不爱你,才会有『哎唷!好可怜喔、為了爱变得好怪』。
至於,我怪的部分,会是在恋爱最初始,还没有明确安全感与关係清楚定位的曖昧期,那时自己可能会患得患失,多半有点神经质,还有高高低低的期待心情,看起来就有点不淡定、和平常频率有点不一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怪吧?
X:艺能圈的模范生,敬业又认真,然而我们好奇,真实的你面对这一切,还会有感到想要咆哮或是逃跑的时候吗?
H:我网路上很多负评喔,绝对不会是模范生。逃跑?一直都会想要逃跑啊,比如离开製作期我就想要逃跑了!要赶宣传、要不停的被采访、要一直曝光去推荐作品的时候,就觉得音乐以外的事情还真多呢(笑)製作期像是自己跟自己的感觉思绪在做整理、消化,跟有趣的音乐伙伴一起把感觉具体作品化,那是一个非常享受与满足的创作过程,只是创作成品后,就像故事已经说完,我还要被迫一直一直一直解释作品的时候,重复说太多次我就会好想要逃跑啊!
X:演唱会完美落幕之后,最想做的一件事是?
H:第一件事绝对是脱下高跟鞋,然后接下来开始大吃大喝(笑)。演唱会情绪就会很高亢,不管是自己被音乐感动、情绪澎湃,或是观众给的气氛与互动,会让人沉浸音乐裡面,然而谢幕以后我真的就是只想放松的进食。
X:在这次与Milk一起参与的封面视觉拍摄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幕?
H:我太喜欢两个被包覆的方砖空间的那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像是有一层雾的包覆著,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在空间裡我感到舒服与自在!我看别人有一点点模糊,别人看我也是,或许反映著某些我的个性、特质,保留一点点距离空间的方式,也可能是生活、生命的朦朧美感。
X:最后,现在的你想对田馥甄说?
H:任何方面的话,我会对自己说:『嘿,放轻松,勇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