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

齐秦

王杰

张洪量

吕方

仅仅是用余光，扫过这些名字

都会觉得心底，微微一震

像是中年遇故知

“他也老了”这样的感慨

不会轻易说出口

反倒会因为某些懂得

觉得相遇成歌、转身为念

刚刚好

年少时，眼里没有李宗盛。

那时，他在那么多名字的背后：赵传、陈淑桦、周华健、辛晓琪、张信哲、娃娃、张艾嘉……每个人，都比它光环耀眼。

认真听李宗盛，已是心有千帆过。

不加修饰的嗓音破空而来，像呛口的酒，烈得人心口发烫。没有人像李宗盛这样唱歌，唱腔直接，念白恣肆，投入时，哽咽到落拍，动情处，又几近崩裂。

这种沉浸式的歌唱，有种可怕的带动力量，仿佛整段人生的悲喜，都被他深深搅动。这时候再去想年少时，他借着种种情歌，照见的你我，其中的悲欢离合，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的人生。

在大连，听过2次李宗盛。一次是8年前的纵贯线，《领悟》的副歌一起，和好友跟唱到热泪奔涌；再一次是3年前，在大麦的看台上，与他遥遥相对，不胜唏嘘：写尽女人心，难得白头人。

人到中年，更要与59岁的李宗盛重逢。

从少不更事，听到双鬓染白，才会真心领悟，那钝拙、粗粝的声音背后，穿肠的痛，入心的暖。 

齐秦，一代人的启蒙偶像。

他是平生遇到的第一个浪子，第一位偶像，第一段旷世奇情，第一把“镶了金边的嗓子”。

只是，从第一次听他的卡带，到真正见到他，整整过了20年。那是2008年7月26日晚，大连开发区，50米之遥，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记得48岁的小哥，脸上挂着年轻时不多见的微笑，只有声音，清澈如昨，纯粹如昔。

那一夜， 20年前的齐秦，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那年发小，留过齐秦一样的爆炸头，学吉他会唱的第一首歌，是齐秦的《悬崖》。1996年，我们一起爬大黑山，他突然跑到悬崖边，高声唱“风在哭，当我走到悬崖停住”，据说后来，他在泰山、峨眉山、黄山也这么干过。

大学学姐，初中时痴迷齐秦，在那个时代，大张旗鼓地追星，也算是全校皆知的异类。齐秦北京演唱会，她连买了3天票，还把攒了十几年的日记和诗，亲手交给了齐秦。为这，学姐和齐秦一起，抢了报纸文娱版的头条……

2018年，齐秦58岁了。和你我一样，身材掩饰不住地松弛，光阴磨灭了他的不羁，他也不再因为一身孤勇，而一酷到底。

可是有生之年啊，我们仍愿与他，狭路相逢。

就像那些初恋里的男神，远远望着他，就已十分美好。 

今年6月，在综艺节目里，看到了王杰。

第一眼，误以为是黄老邪曾江。直到他用毁掉的嗓子，沙哑断续地唱《一场游戏一场梦》，才迟钝地叹了一声，这是王杰，王杰啊……

某些人的突如其来，恰如某段情的挥之不去，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何必问。

如果30年前有人设，王杰的歌，就是他一生无法摆脱的人设。他的歌，高亢悲切，忧郁落寞。孤鹰是人设，却也一语成谶，成了他一世的魔咒。

他在最好的时光里，过早地谢幕。爱而不遂，求而不得。失恋，失婚，雪藏，毒害，沉寂……好像一直被整个世界辜负。

如果时光能够倒带，还是愿意回到1988年的夏天。漂亮的文委，在歌词本上，一遍遍抄写《安妮》。同桌的男生，双眼紧闭，声嘶力竭地学唱。当时的我，觉得他们无聊又好笑。直到很多年后，KTV同学会，猛然听到“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刚刚失恋的我，才恍然明白：听得懂王杰，未尝不是一种心酸。

2018开年，王杰会来大连。

还是会去现场亲耳听听他。歌声虽哑，但是你我，自会在其中，听到浪子的坚不可摧。

他是个当过导演，写过书，会唱歌的牙医。

他也只是张洪量。每首歌，都是爱情私体验的情歌教父。

他的声线，不高不低，有着模仿不来的莫名颤抖。他的才华，也同样不可捉摸。“上一秒春秋家国，下一秒风月情事”。他写过晦涩的《祭文》和激昂的《有种》，也用2000字歌词的《神曲》，记录了41岁前的8段情事。

更多时候，我们和他，在KTV里相遇。纠缠在《广岛之恋》里的，明明暗暗的好感；萦绕在《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中的，长长短短的试探，埋藏在《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间的，深深浅浅的诘问……每一次，我们都借着张洪量的歌，或放胆爱，或表错情。而他自己，也过着和音乐才子，迥然相异的安定生活：做牙医，当作家，生儿育女，美满平顺。

从没听过张洪量的现场。中年来迟的大连相遇，不早不晚，刚刚好。

情深不寿的歌声，近距离响起的时候，我会想起前后鼻音不分的南方女同学，20年来，她始终以为“莫名我就喜欢你”的莫名，是一个叫莫敏的女主。

而那些歌声深处的故事与情意，也势必会来如飞花散似烟吧。

十年前，吕方在香港红磡体育馆开演唱会。

一首《李香兰》唱到一半，张学友上台助唱。尽管学友一开腔，吕方的歌唱，顿时失了颜色，但时隔21年，同时出道的双子星，重返红磡再度合唱，还是让人不知不觉，湿了眼睛。

吕方终归差在运气上。他和谭咏麟并称“天方夜谭”，与甄妮飙歌，也不曾输过阵仗。听过吕方《弯弯的月亮》，才知粤语版的乡愁，是那么的猿鸣至清，泠泠不绝。而慨当以慷的《每段路》，更是香港殿堂级的励志金曲。

吕方后来被广为传唱的《朋友别哭》，更像是他1995年翻红的写照。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这唱得何止是友情，所有人生搭错的线，都可以从中找到，朴素又温情的慰藉。

我们年轻时，他是被低估的天王级歌者，是与女神谈了17年恋爱的小男人，是TVB里记不住名字的角色……

直到我们和他都不再年轻，才蓦然惊觉，“朋友别哭”那看似平庸的的旋律里，有着直通肺腑的真诚与泪意。

而这些年，爱过的歌手名单里，我们始终欠吕方，一个大写的名字。

来源：大麦体育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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