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胡军,笔名,旷达人生,系湖北汉川的一名普通的文学爱好者,目前已有多篇文章散见于报纸,书刊,微信公众号。
误 会
一
六月中旬,太阳似火,蝉鸣声声。
到银行办完汇款业务后,小丁刚一进家门,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上,就听见妻子的声音在客厅里黯然地响起,咱们离婚吧。
小丁一惊,快步来到妻子跟前,诧异地看着她满是委屈的表情,心中一下子没了谱。
别开玩笑了,离了就散了。
不离怎么办?妻子仰头一叹,尔后双目含悲地直瞪着小丁。
小丁一阵晕乎,沉默片刻之后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眼,理由。
理由?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起身从茶几上的一个书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纸条,紧蹙眉头往小丁面前一摊,既然日子已经过到了这个份上,我看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不明就里,小丁赶忙上前了两步,定睛一看,这张纸条原来是他的一张工资通知单,一刹那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我,我……
你什么?我又什么?一声长叹之后,妻子黯然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瞒你……言语间小丁慢慢低下了头。
瞒?我看你是骗吧。未等小丁话音落地,妻子却挖苦道。
骗?小丁猛地抬起头来,竟然发现妻子已是泪湿眼眶。瞬间,小丁目瞪口呆。
告诉我,你还要骗我多久?短暂的沉默后妻子又问。
那不叫骗,顶多只是瞒!小丁急了,声音也突然高了八度,这些年我支助了一名女大学生,因为害怕你反对,所以每个月发工资时我偷偷隐瞒了五百元。
支助?恐怕你是用作了其他!妻子含泪又是一声冷哼。
用作了其他?哪个其他?小丁又上前了两步,拉起妻子的手急急地问,你,不相信我?
眼神躲闪着,妻子瞬间息了声。见状,小丁一把就将妻子揽入了怀中。
疼。妻子突然一声娇喊,小丁立刻松了劲。妻子稍一用力就挣脱了小丁的束缚,之后起身往卧房里移动身形。
轻舒一口气,小丁换上了一件罩衣,欲到厨房准备今天的午饭,哪料身形刚移到厨房门口,身后就响起了妻子冷若冰霜的话语声,你和我最好是冷静一段时间,到时如果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真实的解释,那我们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
小丁懵了,转身,直立,傻呆呆地看着妻子神情黯然地开门而去,一时间竟忘了说出一句挽留的话语来。
二
七月的街头,萧条与火热并存。
小丁记不清他往丈母娘家到底跑了多少趟,尽管厚着脸皮试过了好多种办法,可妻子却像铁了心
似的,硬是赖在了娘家。
小丁心灰意冷,抱着最后试一回的心理拨通了远在外地工作的小姨子的电话,意欲寻求她的帮助,可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姨子的几句嘲讽给怼回去了。
回家?你搞没搞错,理由呢?
理由?啥理由?说真的你们又不相信!小丁愣了愣,尔后大声嚷道,大有一腔怨气一泻千里之势。
小姨子突然息了声,随后电话中响起了一连窜急促的“嘟嘟”声。
这人都是怎么了?怎么就没人听得进我真实的解释呢!此时此刻,小丁茫然了。
几天后,刚出完一趟车的小丁回到休息室没多久,就听见休息室外一阵乱哄哄,凝神细听下去只听见一女生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理由,理由是什么?
霉运竟然会传染?顾不得身上的疲惫,小丁“嗖”地一下起了身,向着门口快速移动着身形。
十个司机九个花,还有一个是肾差。你说,你瞒着我的那些钱哪里去了?距离休息室门口还只有两步之遥时,那个女声又起,小丁猛地一怔,妻子不会也有这类似的想法吧?如若是真,那我与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谈不上了!
小丁立即止步,面色凝重地叹息连连。
三
翘首盼望中,日历又撕去了十多页,可妻子仍旧没有回家,失望透顶的同时小丁也备受煎熬。
这天下班后,小丁钻进厨房又捯饬起他那千篇一律的晚餐,忽然一阵沉闷的敲门声传来,他拿着锅铲把的手猛地一沉,瞬间一丝浅笑浮上了他沮丧的面庞。
想通了?愿意回来了?思衬着小丁快速地冲出厨房,急匆匆地打开家门一看,一句颇带点失望而又惊奇色彩的“小红,是你”讯即蹦出了口腔。
叔,感谢您这四年来对我的支助,今天我毕业了,特来向您告别……
收起汇款单小红莞尔一笑,尔后深深地给小丁鞠了一躬。刹那间,小丁笑开了花,未等小红话音落地便将她迎进了家门。
叔,婶呢?走进客厅小红扭头问道。
忙……忙……开会。谎言支吾间小丁听得大门处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咔”音,待他转过头时妻子已呶着嘴巴跨入了家门。小丁当即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向妻子靠了过去。
不错,家中没我你也没闲着。妻子边数落着小丁边向后轻挪了两小步。
小丁一愣,回头看了小红一眼,一边讨好地伸出手去欲接过妻子的皮包,谁知皱眉瞪眼的妻子一扭身给拒绝了。
你行啊,把人都引进家门来了,算我以前瞎了眼。既然这个家有我无我全都一个样,那咱明早八点,民政局门口见。
误会,全是误会。小丁急忙大呼,但妻子却像没听到似的,气吁吁地转身打开了大门。
婶,我想您是误会了!这时,小红高喊一声,冲过去拉住了妻子的身子。
谁是你婶?
愤怒间妻子好像浑身长满了刺,逮谁扎谁,不一会,小红已面红耳赤。见此情形,小丁急忙上前两步拉住了妻子的手,哎——呀!你冷静点,小红就是我多年来支助的一名大学生而已。
音落,妻子便停止了挣扎,转而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紧盯着小红。小红连忙撒手,飞快地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个毕业证,并把它递到了妻子的手中。霎时,妻子脸色涨红地又挣扎起来。
你还是不相信我?小丁大喊一声,同时眼神焦急地追踪妻子躲闪的目光。忽然,从妻子口中小丁听到了细细的“嘶嘶”音,于是他迅速地撤力,撒手,完全放开了对妻子的束缚。
见缝插针,小红赶紧在一旁插言道,婶,叔绝对是个好人!
几度欲言又止,妻子右手抚摸着左臂,瞟了小丁一眼后迅速将目光投向了小红。
“危险”暂时解除,但小丁仍是不放心,颤抖着声音问妻子,明天还去民政局吗?
妻子未置可否,缓缓地走到小红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募地,小丁慌乱了,死死地盯住妻子的眼神欲寻求正确的答案。
叔,您说呢?小红突然嬉笑着问小丁。
犹如云里雾里,小丁遂以不确定的目光再次看向妻子时,猛然发现妻子的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愧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