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俞飞鸿的全部认知都来自于这部电影
对段奕宏的改观也来自于此”
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迅雷还没凉,旗下的电影网站也还算鲜活,鄙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部电影,从此走上御姐的道路无法自拔,所谓御姐有三好……三好学生。
“电影海报是不是就让人有想看的冲动”
电影的剧情很简单,改编自一篇一万余字的短篇小说——《银杏,银杏》,我看完电影之后,就顺手搜了一下原文,保存至今,于是把它贴在第二篇文章中,行文倒是有些民国的味道。
小玉和秦言跟随丈夫搬至一间山间小院居住,恰逢秦言外出代课,只留小玉一人住在院子。每晚,小玉的朋友小七都会上山来看她,小玉会煮好茶,坐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等她,直到一晚,苦等小七不来,却从银杏树下走出来一位僧人,给小玉说了故事的前半段。
这个题材很顺手,拍起来也没啥难度,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直到我看到俞飞鸿自导自演,投资四千万,耗时十年,票房六百万……这让看了前几十分钟的我扎心地痛,就这摄影、取景、服装,你告诉我能亏钱,稍微有一瞬间,怀疑自己。
僧人叫阿明,是一个寨子的二当家,他的哥哥是寨子的大当家。每年三月初五是山城的赏花节,寨子里都会组织下山去游玩。一年的三月初五,哥哥照例去山下赏花,阿明则在打猎中,碰到了阿九,还强行把阿九掠回了山寨
这个设定就像是弁庆的小腿内侧,强如浪花兄弟,也要抱着杜娘的大腿才打得过骑士,何况两个实质上是土匪头子却被描述成劫富济贫的乌托邦首领,一个每年都要去采花,一个已经上升到强抢民女。
“姚橹演的大哥简直是惊艳,当之无愧地演技担当、宠弟担当和……黄秋生担当”
“俞飞鸿演阿九的时候,至少三十岁……其实换做我是阿明,我也想掠回去”
“阿明把阿九掠回山寨之后,阿九不哭也不闹,但是就是不肯说一句话,也没有表情,无论阿明为她做什么,为她采杜鹃,为她作画,为她染布,她都没有半点回应,最多只有一句‘茶凉了,我去给你续上’,但是阿明还是决定要娶她……”
也不是说这段拍得不好,不过确实也拍得不好,主要是写得不好。我是完全不能接受段奕宏来演一个完全不成熟的斯德哥尔摩患者,首先,他一看就不像是青涩的少年,而且就算他是青涩的少年,也是那种从不从,不从的就强行让你从的不良少年;第二,段郎是演出了中二少年的滋味,但段郎,太老了。
“成了亲之后的阿九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阿明终于忍受不住,独自开车上了高速,寻到一家寺庙,直接皈依佛门,从此不理俗事,却不想阿九随他而来,就住在寺庙外的破屋,每日为阿明泡茶做饭……”
我大致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有一个人为你付出了许多,你却因为个中原因,不能接受他的爱,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放弃,好嘞,轮到你上了。虽然我没有接受你的付出,你也可以不接受我的付出呀。于是,两个斯德哥尔摩上线。
“男抄经,女缝衣,简直就像出家人和哑女,阿明说这些日子是他在这段感情中最快乐的时光,我想也是,毕竟和尚也能谈恋爱,不是一般的小情趣”
古语有云,满则溢,盈则亏,能让人感动的剧情中,编剧从来不会让异性恋长长久久,所以你要是觉得你的感情生活很幸福,你要小心了,毕竟命运连和尚都不放过。
“第二年的三月初五,大哥照例下山去赏花,却被人埋伏,身受重伤逃到阿明所在的寺庙,自觉命不久矣却不交代后事,反而求阿九放过阿明。原来阿九和她哥哥从很多年前的阿明哥灭门行动中逃出,忍辱负重组织一帮人,终于报仇成功,不用想,阿九就是那个泄露阿明哥行踪的人,而阿明和阿九,也有着血海深仇”
为什么我说阿明哥演得好,因为他完全演出了那种,虽然我知道你很傻很天真,但是没办法我还是由着你来,毕竟你是我亲儿子的感觉,而段郎,我觉得他举起刀要砍人的时候,才有种放开了演的感觉,毕竟我的团长我的团。
“当年阿九的哥哥就是因为阿明哥的一时心软才复仇成功,阿九最后求着哥哥放过阿明自然是不可能,而已经杀红眼的阿明,最终还是把枪指向了阿九,阿九欣然赴死,没有什么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只留下一句,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
说故事好拍是因为它真的简单,几乎是亘古不变的剧情,男女相爱却背负着不共戴天之仇,从相爱到相杀,基本能满足大众对文艺作品的基本需求,而男主就像是那个命运的齿轮,他注定要爱上哥哥因为一时心软放过的人,而女主,注定要爱上男主。
“故事已经很明了,阿九早于阿明死去,先赴了轮回,而阿明则惦记着与阿九的约定,守在寺庙里整整五十年,终于等到了转世而来的阿九,也就是小玉……”
我真的很爱这段,基本是看一次哭一次。我开始想着,如果小玉和阿九分两个人来演是不是更好,但我看到段奕宏眼中那种隐忍,那种想说又开不了口,那种闪烁着的泪光,最后只能化身旁人来讲一个故事,是积蓄了多久的等待和爱。
当故事收场,小玉重复着那句“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推门出去,却是阿明已经等够五十年的烟消云散,着实心疼。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格外喜欢这个故事,并不是俞飞鸿拍得有多好,只是她拍出了与我同样的想法,爱从来都是含蓄、无私奉献和感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