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一个不务正业的演员
袁立受邀参加由中国新闻社、中国新闻周刊主办的第十一届中国•企业社会责任国际论坛,并被评为2015年度责任人物。论坛现场,袁立站在舞台中央做了一场15分钟的演讲,讲述了她在偏远山区所亲见的那些尘肺病人们的悲惨生活,让现场很多人湿了眼眶。
以下是袁立在现场的演讲实录:
当我得知我在这里做演讲的时候,我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我真得好紧张。因为我觉得我是一个愚顽的人,但是我又很想把尘肺病人这个群体的现状告诉大家,所以,我来了。
跪着走向死亡的人
我是如何开始接触尘肺病人的?当时王克勤老师说有一个下乡的活动,问我可不可以去。我说,两天的话可以。因为我从小生活在上海、杭州,没有在乡下生活过,我就是想去看看乡下是不是像报道中那样穷。
说是两天,没想到最后我去了15天。
在一些小型的私人矿上,我看到很多工人没有安全措施,就直接进去工作。
他们吸入了太多的金属粉尘,导致他们的肺成了金属的肺。尘肺病人发病死了之后,实体烧掉了,但是他们的肺烧不了,就成了一个个“金元宝”。
他们是跪着走向死亡的人,因为平躺着,他们的肺受不了。尘肺病人一期看不出来,但是靠近他,你能听到他们走路的声音沙沙地,像秋天的落叶。他们的肺是我们跑了8公里心率140的心脏,他们连油烟不能闻,更不用说基本的劳动能力。
对不起,我没有忍住眼泪
很多尘肺病人都非常年轻,好多80后得了这个病,就已经准备了棺材。我曾和一位80后的尘肺病人交流。他流着眼泪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忍住眼泪,因为我不够坚强。”但我知道,他们的内心很强大。
尘肺病人还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孩子。孩子的父亲得了尘肺病,大多数母亲就离开了。孩子没有妈妈,见人就笑,笑得很干净,一旦有人聊到妈妈,孩子的泪水就会在眼眶里打转:“别人都有妈?为什么我们没有妈妈?我们好可怜啊!”我在探访中了解到,这样的孩子有很多。
“我心好痛 ”
在一个红军乡,我去探访了一位尘肺病患者的家庭。当我要登记患者现状的时候,家中的老人拿出身份证告诉我,儿子是在过年的时候去世的。夜幕降临时,老太太拿着身份证躲在一角,抚摸着孩子的身份证喃喃道;我心好痛。儿子去了,留下孙子和有病的媳妇,这对于老太太来说,实在太残忍。
我看着她儿子的照片,似乎感觉这是阴阳两隔的对话,“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的孩子”。我很愿意。但是我也知道还有更多的尘肺病人,却无能为力。
洗一个肺要3万块钱
“大爱清尘”是一个很小的公益组织,真的没有太多钱去帮助他们。你们知道吗?在广东地区洗一个肺要3万块钱,在山西这样的地方也要几千块钱,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洗不起。这个照片,我抱了一个小孩,很多人给我说不要太靠近他们,说他们有肺结核,但是我拥抱了,我觉得至少肺结核是可以治疗的。有尘肺病人上个月刚刚走,他有肾衰、心衰。尘肺病人的医疗现状就是这样。
根据农村的报销制度,可以帮他们报销50%、60%,但是很多人连这一部分都付不起;有人想在农村的卫生所住院就诊,要交3000块钱的押金,他们交不起,所以只能消炎。消炎后,他们又去矿上,就是为了给大家多留一点钱用于以后生活。
仅靠“大爱清尘”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我们能募集到的钱太少太少,而且我们有时候希望他们到大一点的医院看病。很多尘肺病人付不起医院的伙食费,但大爱清尘只能照顾一个病人一万块钱,再多了没有办法支付。很多人去不成,我们很无奈,但是我们没有更多的钱。据我所知,人为造成的尘肺病,在日本英国美国都已绝迹。我希望中国能够早日消除尘肺病,这是一个国家文明进步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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