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他和崔健组建了中国最早的摇滚乐队之一,并发行了国内第一张乐队专辑。
后来,他远赴法国学习长笛和口琴,学成归来,终成“中国口琴第一人”。
回国后为许多的歌曲、乐曲、电视剧、电影演奏长笛以及布鲁斯口琴,除此之外,他还无师自通,为老狼、田震等编曲配器。
他就是当今华语乐坛扫地僧级别的杨乐!
杨乐同法国大师JJ斗琴,代表中法最高水平
很多人认识杨乐还得从《中国之星》说起,他穿越时空的感性吟唱让无数观众为之沉醉。
一张口就是一阵春风,惹哭了林忆莲,刘欢也连连称赞,这种音乐是超越技术、文字以及任何评价的。
然而,在《中国之星》舞台上大放异彩之后,这几年,杨乐又从大众视野里消失。
直到昨天,再次传出他的消息。令人惊喜的是,活跃于中国乐坛30多年的杨乐,这次带来了自己的首张专辑——《自言自语》。
毫无疑问,2017的年末,杨乐将命运娓娓道来,压哨奉献出了今年最好听的专辑。
时光倒溯,早在二十年多前,杨乐就亲自创作并演唱了首《雨季》。时至今日,它依然是内地歌坛最优秀的低音男声作品”。
其实,自八十年代以来,杨乐的主要战场都是伴奏,包括老狼的《同桌的你》、郑钧的《赤裸裸》、尹吾的《出门》等,在这些经典曲目中都有他的口琴SOLO。
新专辑发布之后,杨乐告诉媒体,写新闻、写乐评千万不要吹捧我。
于他而言,重要的是把他对生活的感受传达出去,若在听众心里产生了些许触动,实在是幸运的;如若不然,便也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对于听惯了摇滚的滚君来说,这样如水般柔净、又如风自由的音乐,实在教人感动。他的真实,和他对岁月和人生的理解,充满了最动人的情感力量!
在这个光怪陆离、五脊六兽的时代,我们都应该庆幸还有杨乐,还有如此清澈的声音。
(一)
在八十年代中期,杨乐、崔健这帮北京歌舞团的年轻成员开始接触到了西方流行音乐。
当年他们除了古典音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摇滚?爵士?民谣?这些一概不知。
1984年,他们组了“七合板”,这不仅是中国最早出现的乐队之一,他们还出版了中国第一张乐队专辑,并且有自己的原创作品。
今天我们再看七位乐队成员,吉他手兼主唱崔健和文博、贝斯手安少华、鼓手李秀利、键盘手周晓明、萨克斯刘元、以及负责长笛兼和声的杨乐,后来都成了华语乐坛响当当的人物。
但当时,对于这几个年轻人来说,自己做的音乐叫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玩而已。
当时影响他们的就是一盘磁带,听着这盘磁带,几个人在模仿,在玩。
当时这七个人,除了崔健、刘元、杨乐,还有文博,他们把传统的东西做成现代音乐,剩下的几个人都还在团里面,有的做了行政工作。
新专辑发行之后,七合板乐队在工体、首体等大型场馆演出过,新颖的乐队形式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然而随着歌舞团内部对乐队活动的限制,以及崔健个人的迅速发展,七合板没多久就散了。
也正是这段乐队经历,让杨乐、崔健都明确了自己的音乐方向,崔健选择了摇滚的道路坚持走下去,杨乐则对乡村音乐、布鲁斯的东西感兴趣。
之后杨乐远渡重洋,拜巴黎音乐学院长笛教授克鲁德的门下学习长笛并研习口琴,学成归来后成为中国口琴第一人。
“回国之后基本上不太听流行乐了。我曾经受其影响很重,就是你写东西的时候总受到影响,说真的我不是我。我现在比较喜欢说话的感觉,自言自语的感觉。”
(二)
刘欢说,杨乐为自己的歌赋予了非常高级的情感,所以在听他的歌时,我们会感受到一股温柔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我们所共通的。
当然,滚君只能从“一个真诚的普通人”角度出发去理解,背后有着什么样复杂而曲折的故事,我们无从知晓,或者说,我们不忍知晓。
当初在《中国之星》的舞台上,全部12期节目中,杨乐老师始终一袭白衬衣牛仔裤,歌声质朴,一如少年。
他带着一首《音乐响起》亮相,歌喉一开,便技惊四座,台下的林忆莲、刘欢无不热泪盈眶,人们忍不住感慨——
华语乐坛竟还有这样一位发须皆白、声音沧桑的扫地僧,他一开口,心就碎了!
然而在接下来的第二期、第三期,他都保持了一贯的风格,静静地来,淡淡地走,但人们早已食之无味。
特别是第三期因为情绪逼人难以自控,杨乐甚至弹错了琴。
于是人们的质疑声纷至沓来,“为什么这个老头的歌总是只有一个调”,“为什么他的乐队编制都比其他歌手少”、“不是说淡泊名利吗, 又为什么来参加这档选秀节目”...
但杨乐面对质疑声始终不为所动,但崔健坐不住了,他想为这位多年老友正名,于是——
杨乐抄起口琴与艾迪演绎了调皮的布鲁斯;
他也拿起了长笛深情演绎如烟往事;
特别是他与崔健深情对弹,娓娓讲述了自己一家在文革时期的悲惨经历,恸哭全场!
那首歌叫《从那以后》,那泪水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噙在了眼眶之中,拥有同时让人崩溃又鼓舞的力量。
崔健听完那首歌,沉默良久,兀自感慨:国家动乱,比起杨乐,我们那批人是太轻浮了...
听着这首歌,那是滚君距离杨乐最近的一次。
崔健亲自携吉他上台亲自为老友伴奏,一边弹琴一边流泪。
他透露,当天两人彩排时,这首歌甚至一度难以进行:“现在我感觉到,压力少了很多。因为我们下午排练的时候。这首歌我排到一半,排不下去了。”
林忆莲更是早已泣不成声,说起话来哽咽不已:“杨乐老师,谢谢你今天再一次把心门打开,跟我们分享,太宝贵,谢谢你。”
“小的时候,一家六口
哥哥姐姐,我排在最后
爸爸英俊,妈妈年轻又漂亮
工作积极,年轻又善良。”
“文革以后,剩下五口
爸爸喊冤,走在前头
妈妈无奈,到了外地
哥哥姐姐,上山下乡
从那以后,我的家就算散了
兄弟姐妹,东西南北
每逢过节,只有遥远的祝福。”
自古家与国的命运都是绑在一起的。杨乐这首歌之所以如此让人动容,就是因为他唱的虽然只是个人的悲惨遭遇,却也是一个民族以及一个国家所共同的经历的风雨。
那个年代虽没有战争但却让无数人有家不能归,如果经历过的人能活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是花甲之年了吧!而杨乐出生在1956年,文革开始时刚好十岁。
这是最真切的文字,也是最动人的歌唱。
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杨乐第三段却唱到:
“我们都记得,爸爸要我们真诚,还有善良,永远都不能变!
我们都记得,妈妈要我坚强,还要快乐,
哪怕在今天,我们唱着爸爸妈妈最爱唱的歌,真诚善良,坚强快乐!”
以内心善良的力量去勇敢地抵御外来的厄运,这也许就是刘欢口中所说的“最高级的情感”!
这是一种爱的传递,更是一种美好品格的传承,它让我们与亲人的心紧紧连在一起,时刻保持着对美好未来的期许,以及对彼此最真的祝福。
(三)
杨乐不喜欢被称作大师或者音乐家,他承认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老音乐人。
在《中国之星》舞台上一炮而红之后,杨乐吸引了春晚节目组的关注,于是节目组发来邀请,希望他能出演春节联欢晚会。
对于一名“艺人”来说,这本该是一项莫大的荣誉,但是杨乐老师似乎并不领“春晚”的情,由于节目组希望他演唱别人的作品,坚持原创和自我的杨老师自然拒绝掉了。
其实对于之前登上《中国之星》的舞台,被聚光灯打在身上,他就已经非常拒绝了。在节目中他就直言,我不想被捧红,只想快点结束辛苦的录制,早点回家。
当初在录制这个节目的间隙,滚君有幸和杨乐聊了会。聊天的时候他说,红了生活就不安静了,但还会继续做音乐,不会那么自在,也许有一天会适应,也许永远不会适应。
至于什么格莱美,于他而言毫无吸引力,认为它和《中国之星》没啥区别,甚至他不知道去那边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些天在机场就已经被人认出来了,对方要求合照,不做又不礼貌,所以很不舒服。”杨乐笑称:“确实是被崔建害了!”
其实我们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来,分享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乐事。
当初在《中国之星》的舞台上,当《音乐响起》响起时,所有观众都为之震撼,这种迷人浑厚的低音嗓简直给“高音至上”的选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真诚、自然的音乐随性流淌,仿佛将观众带入了一个完全脱离于现实的世界。
崔建评价杨乐时说,“他和这个世界没关系”!
他只想躲在角落里,安静的与音乐为伍,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也什么都能做。
他更向往一种真诚的人生,早上起来玩琴,很随意,不是创作,而是一种活法。
“有时候也会很长时间不碰,发呆,看书,或者出去玩,这么多年写的这些歌如果不上这节目可能最后会把谱子送给女儿,或者烧了,或者送给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这种随性的生活着实令人向往,这是他坚持了几十年音乐探索之后得来的闲适,是一种领悟的超然。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也是古代文人墨客理想的“孤芳自赏”式的精神归宿。
于他而言,孤芳自赏依然不失美好。他喜欢自然地,自在的,而一旦进去到媒体里面,很多东西就会变味,不会像平时生活那样。
“反正尽量配合肯定会有很多不习惯,很多人说你要习惯,一段时间内之后就会习惯。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简单真实。”
新专辑是前天全面上线的,但很多人对此都不知道,评论数最多的一首也只有20多条,一切都冷冷清清,像不存在一样。
可能这于杨乐而言,是非常理想的一件事情,因为在音乐的世界里,他在乎的始终是传递真诚、转达自我,至于会产生什么碰撞,那是大众的事情。
但滚君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这个时代已经太浮躁、太浮夸了,越是这样越要珍惜这些可以使人静下来的作品。
当初杨乐给滚君说过一段话,至今印象深刻,这话讲给所有音乐圈的新人以及想进入音乐圈的年青人,他说:
“这个行业既幸福又危险,真正爱上在音乐里会幸福,爱上音乐很幸福。音乐可以拯救人也可以害人,为了名利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会很惨,后来发现成功也不是你自己,后悔时间已经没有了,会很难过。大家准备做音乐,应该真诚,忘掉音乐以外的东西。”
又见“真诚”!
说到这里,滚君蓦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崔健“滚动三十”演唱会现场,杨乐的一番视频。
在崔健滚动三十的现场,随着一阵悠扬的口琴声响起,一个白发老者悠然阔步、款然登台,一行一扣间皆是潇洒风度。
崔健弹琴、刘元吹起萨克斯,仿若时光倒溯,我们又回到了那个伤花怒放的摇滚年代。纵然一代人的芳华已逝,但他们挂在脸上的笑从未更改。
滚君突然理解了杨乐口中的“真诚”,至情至性的真诚全然可以跨越时间。
人们常说,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
对于已经61岁的他,他的“天命”很简单,唯音乐与内心而已。至于“耳顺”,论起听得进逆耳之言、詈骂之声以及无所违碍于心,他的理解早已超越了年龄。
这已经无关他的品格了,因为这是他的生活,是他自始而终的真诚。
再次感激杨老师带给我们的平静与心动。
本文封面来自微博@攝影-發現號-赵君实,其他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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