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内地动画最受争议影坛的人物，广告业出身的卓建荣敢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他身为厦门蓝火焰影视董事长，却投身于动画电影领域，他导演处女作《汽车人总动员》，却曾因铺天盖地的山寨差评，被美国迪士尼公司告上法庭，还在豆瓣评分创下史上最低——2.3分。
最近，这位偏激又霸道总裁，接受了笔者专访。他声称准备投资2000万拍摄《汽车人总动员2》一雪前耻，还为自己担任制片人的战争大戏《绝战》摇旗呐喊。他说自己很不喜欢暴力片，却为了热血情怀去拍摄战争戏，哪怕赔钱，都要圆自己一个电影梦。
管不了海报才被骂山寨烂片，“一箱泡面”都能拍就让他们去拍
其实，卓建荣自从2009年就对动画感兴趣，最初是从动画电视剧开始做起。那时候，他的公司主业是做广告，由于有许多客户选择拍成动画，就根据市场需求去拍摄。有一天，一个客户觉得中国没有人做汽车，就请他们做了《汽车人总动员》的动画。
“如今演员片酬高，作为制片人、出品人、导演，我们当然希望片酬低了，但是可能这是一个市场的行为吧。所以我们为什么做动画，我们就自己制作明星，就希望更多人投资到动画电影里。汽车动画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去做毛发。毛发的渲染很难，汽车皮肤是光滑的，就跟《捉妖记》一样好渲染，所以我第一个在中国做汽车动画的导演。”
可是，卓建荣没有想到《汽车人总动员》先是由于海报很像皮克斯经典巨制《赛车总动员》，被网友骂成“不要脸的山寨抄袭货”，还由于品质差强人意，在豆瓣网仅获得史上最低——2.3分。对此卓导演首先辩解了海报的争议：“我们导演和出品人只管制作，到最后发行宣传时候，因为没有资金，就交给发行方了，所以海报，预告片都不是我们做的。”
随后，他对铺天盖地的差评表示：“烂片也好，好片也好，不同人的观点是不一样的，我们最初定位是低幼，三到九岁低幼看的，所以给小朋友看的，没有想那么多。我们就是想打造正能量、无暴力的动画，因为以前都在说中国动画过分暴力，我们第一部做，就不要模仿暴力，内容上要有发明创造的思想，就是把这几部车不断发明创造的概念在里面。就是想教会小朋友，你什么事情都会去思考，我们从那个出发，没想到年轻人也会去看。他们看过《赛车总动员》，就会说你们山寨。”
对于网友纷纷怒斥其《汽车人总动员》拍得非常业余，认为同“一箱泡面”就能拍出来的《戚继光英雄传》一样丢人，并认为只要有一箱泡面和电脑就能随便拍出这样的烂片。卓建荣导演则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我看到一个微博说，那车跑了，车轮还不动，正常好像不太可能，因为动画主管为国外做过很多大片。可能因为定位问题，场景、渲染、灯光上都没那么精美，可能按照挑剔的眼光说，可都很业余吧。我们第一部既然做得低幼、不专业，第二部在专业方面，一定不要辜负全国网友的期望。如果拿一箱泡面与几台电脑做做，就能比《汽车人总动员》强，那他就拿一箱子泡面给我做一个，然后给我看看再说。网友批评得那么好，就几个人组成一个公司，做一个比我好的东西来。反正国家不是提倡大众创业吗，大家就一定来创业创新，这个社会就这么公平。”
卓建荣称：“报道说电影侵权，电影本身是没有侵权的。卡通形象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它报道里面说什么眼睛啊是迪斯尼独有的，胡说八道。我都合理怀疑迪士尼是不是给法院很大的压力，当事的法官是不是跟律师事务所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当地是不是有保护的问题。”
“庭审从15年的9月份，开庭三次，加这一次四次，律师不好说，但从我问的一些情况，明显是有偏袒的。那些新媒体全部一边倒在为迪士尼加油，我觉得很多媒体都有汉奸心态。而且整个社会的风气有问题，特别是媒体没有客观去评价。比如因为《长城》骂张艺谋的事件，很过分，假如不是张艺谋，是其他人的话，大家就信了。
他还在微博发表了对迪士尼官司败诉的公开信：
1)《汽车人总动员》是独立创作，并没有侵权。大家忽略了抄袭与借鉴的概念，汽车拟人化作为公共领域，拟人化的眼睛，嘴巴，色彩组合，谁都可以借鉴的，K1整体形象是一个萌萌的小孩，K2是类似于猴子的脸部，他们有自己独有特征，与闪电麦坤和法兰斯高外型完全不同，包括定位不同，《汽车人》是适合少年儿童观影，无暴力，绿色正能量，激励小朋友发明创造。
(2)在迪士尼制作《赛车总动员》之前，别的汽车作品就已经有了拟人化的眼睛和嘴巴。但一审法院判定迪士尼独家拥有拟人化特征，那么，以后其他人就不可以创作汽车动画，这将是我国动画产业致命的打压。
(3)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一审法院错误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我会上诉的。
以上这些观点等收到正式文件后再进一步对外说明。
除了网友与观众在骂《汽车人总动员》，就连曾拍出“良心大戏”《龙之谷：破晓奇兵》导演宋岳峰，都曾在微博上公开骂卓建荣导演是动画业内的败类，对此卓建荣同样反唇相讥：
“他如果这么批评的话，如果是真的，我觉得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鸟，他有点过分。他见过我吗？了解我吗？都不了解我，怎么评价一个人。你说他拿奖？我不知道他拿过什么奖，就算他拿了大奖，也不能随便批评别人。他做得动画都很牛逼吗？他一开始都很牛逼吗？那他凭什么批评别人？什么叫业内败类？我觉得他这样批评别人他本身就是个败类。我给他一百万，他如果能做出一部好的动画电影吗？如果不行，那不是乱批评，那不是就在放屁吗！”
《龙之谷》导演宋岳峰曾公开鄙视过卓建荣导演
卓建荣导演称自己没有自虐倾向，平时是很正常一个人，也会喜怒哀乐！但是，许多事情摆在你面前，不是自虐，而是人家要骂，嘴巴长在他嘴上，拦不住。但是他认为抹黑自己的水军可能确实存在。
“水军可能确实存在，去年就有很多水军在攻击我。我就在想他干嘛要这样叫呢？他是起到推波助澜？还是浑水 摸鱼？所以每个人要找到自己的价值和他的定位，我希望这些水军也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定位。我没考虑到买过水军，我不需要刷高分，再给我评2.2分、2.4分，再给我评最差导演，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自己事情做好，让别人去说，你要找到自己定位与价值，每个人做好自己事情，这个社会就会发展了。”
《汽车人》没骗过政府补贴，没投资才被骂差外国几世纪
卓建荣承认了自己拍广告是稳赚不赔，每年有2000万利润，但电影是一个趋势，国家呼吁大家创业创新。我们也多了电影一个渠道，而且年轻人这么有想法，就把广告赚的钱，投资到电影里面来。至于有媒体曾质疑《汽车人总动员》拍摄初衷是骗政府的补贴，对此，卓建荣导演认为自己很有话要说。
“就政府的狗屁补贴有个屁用啊！就像有人说骗政府的钱，怎么骗啊？政府哪里那么好骗？到现在我们没有拿到什么钱。假如说你公司注册在政府，它是根据法律来给的补贴，法律规定中华人民的权利，该给的，肯定要给。"
然后，他仔细算了一笔账，“厦门市政府补贴了多少？一算有三千块，有二十四万，但对于一部动画电影来讲，最低最低也要几百万。那你二十来万有个屁用？何况说政府不是马上给你的，而是上映之后一年才给你的，我这部电影估计厦门政府不会给我的。做动画本来就是亏本的生意，我们不是靠动画补贴来赚钱，而是客户给你广告来做。"
卓建荣认为无论外国片、中国片，都不应该有保护制度，政府把市场越放开越好。他透露国内动画市场很多片子都是赔钱的，正因为我们青年观众不去看，所以就赔了。他认为正是没有人去投资内地动画，所以会有影迷认为“比国外差几个世纪”的争议言论。
“你看《美国队长3》就那么回事，也不好看，中国电影在进步了，你为什么就不看到它好的呢？为什么去盯着不好的去看呢？如果都那样去看内地动画，那我们肯定有市场啊！为什么亏钱还去做呢？就是有人有梦想，得去牺牲啊！就像如果没有《大圣归来》成功，现在没有人敢去投资成人动画电影。《大圣》成功了，让更多业界去走，让更多年轻人去看动画电影。很多人都骂我，我觉得有它的价值，我觉得能激起业界来对它进行反思。反思完之后，才能做二次元与梦想的东西。”
《绝战》不是“手撕鬼子”雷片，自己杜绝暴力色情、综艺电影、买票房
卓建荣在访问过程中，表示自己绝不会花7天去拍综艺电影赚快钱，因为自己一定要拍好的东西出来，不会去像《捉妖记》《叶问3》那样去“买票房”，因为每部电影都以票房来衡量，那就没法发展了。
他赞美方励很棒，因为能够为文艺片《百鸟朝凤》去下跪，那是真男人，真正做事情的人，但自己绝不会那样做，“我相信我自己，你想看就看，不要看就不去看。”
偏偏固执、偏激、有自信的卓建荣导演，并不是一个看片量广泛的导演。他访问期间，出人意料地称自己从没看过《赛车总动员》，包括《肖申克救赎》《太极旗飘扬》《龙之谷》《一万年以后》等中外影片都没看过，就连国内突破15亿票房的动画巨制《疯狂动物城》，他也由于在各地拉投资，没有时间去看。
在聊提到迪卡普里奥终于熬了20多年，才斩获奥斯卡影帝时，他居然最初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直到我提示是《泰坦尼克号》男一号，他才反应过神，说他很棒。但谈到90后女星春夏凭借三级犯罪片《踏血寻梅》拿到金像奖影后时，则发表了自己意见。
“她拿奖是她的事情，我自己没有想过要拿奖或者怎么样，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情怀。我其实一直反对暴力的，希望社会是很阳光与正面的，人与人之间很简单的，不要暴力阴暗的东西。但是社会是现实多样的，许多人就喜欢暴力的，或者人性的丑陋与色情，喜欢这种东西。我喜欢积极正面的东西，我从不考虑拍摄暴力色情的东西。”
尽管不喜欢暴力片，但是卓建荣还是当了战争大片《绝战》总制片人，请了《建党伟业》的执行导演林小鑫、80后新锐导演许江华共同执导。他认为虽然《一九四二》《太平轮》《钢刀》都在市场上折戟沉沙，但为了一种情怀，赔本也要去拍。
“我是热血青年，尽管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但听许多老年人说过。所以我就还原80年前，当时社会的情况。所以我做了这部片，用了两年的时间。深入苏区，听老人讲当时的红军情况，我怕的不是主旋律红色电影，而是别人不知道的真实故事。我就想拍80年前社会怎么样的，有一个对比，我自己了解之后，就得出一大堆点出来。就找到80后导演来拍，用80后观点拍以前的故事，所以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片子都是怎么怎么好，我们讲的是信仰、精神、人性方面的事情。如果我们都没饭吃，被人欺负得半死，怎么办？”
卓建荣导演盛赞男主角何育骏演得挺棒的，“何育骏拍戏当中差点死掉，武打动作太激烈逼真，我们当时很害怕，万一出人命咋办？他就武打时候，被对手一遍一遍地打，磕到一个木箱子，晕倒了四五十秒，我们当时都吓死了。”
至于“世界环球夫人”三连冠军王媛琪、素有“晶女郎”之称的人气花旦王岚，他则神秘偷笑道，“有点意思，我不透露，大家到时候去看。
由于很多人质疑《绝战》会是“手撕鬼子”、“裤裆藏雷”的那种雷片，卓建荣导演特意做了一个辩解“第一，我们这里面绝对不会出现雷片。我们是真实事件改编的，如果有雷剧出现，大家再去骂我。第二，抗日雷剧太多，这个是社会的问题，为什么狗咬人，人家都不报道，人咬狗老是在报道。所以这个是社会问题，我也是刚刚进入这个电影圈。很多还是不了解，所以我要向大家来学习。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在生活里面，希望生活是简简单单的，很单纯的。我就很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认认真真去做好每一件事情。”
卓建荣导演认为自己的电影目标，就是做出好的影片。“我还会拍另外的爱情三部曲，你想结婚和组成家庭，你最好去看完我的三部曲，再决定。我会传达一种快乐生活理念在里面。”
最后，他还稍给网友们一句话“我其实要感谢网友，就是他们经常鞭笞我，我才能有更大的改进，正因为有毒药这个平台，我觉得中国电影可能进步得更快。所以我要感谢他们，提出很好的意见和建议，希望他们不断鞭笞我们电影人来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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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凡，京城资深影评人、记者，曾任夸克电影网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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