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过“徐怀钰”这个名字的人,应该很少了吧?不仅听过、还能准确分辨出她的长相,应该是件非常暴露年龄的事情。现在在百度搜索徐怀钰的名字还有自带tag叫“徐怀钰当年到底有多红”,最常出现的答案是:巅峰期能压王菲张惠妹,逼范晓萱转型,完全没有对手。星爷的《喜剧之王》甚至专门为了等她档期延迟开机,结果她太红了!一点档期都没有!才成就了张柏芝。两张专辑卖了两百万,一出道就是平民天后。
徐怀钰最红的98年,听音乐只能靠磁带和CD,当年的我还在上小学,对这个蹦啊跳啊唱着“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但认真看起来确实不算很漂亮的女生毫无抵抗力。如果每周能省出五毛一块的,我会攒两个月零花钱去买她的磁带,只要是目录上没听过的歌都买,有些盗版磁带连歌词本都没有(嗯,现在的小可爱们恐怕不知道什么叫歌词本吧,摊手),但丝毫不妨碍萌芽少女心迸发的热情,对,谁不乖,我天生善良又可爱,你不要吵我谈恋爱。那时候唱歌都要模仿徐怀钰的唱腔,从不用假声,唱到“ai”韵的字就拼命往后找口腔共鸣,咬字和发音一定要有种扁扁的感觉。这个歌词内容低龄、作怪又无厘头的徐怀钰,唱出了一个好像只有爱情只有玩耍的欢乐世界。
但是突然间,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一下子就过气了。依稀记得她那张风格大变的新专辑出现在蔡依林萧亚轩周杰伦这些超级新人辈出的2000年,让人措手不及的曲风变化加上合约纠纷之后的被冷藏,让她一下子flop,再无登顶的可能。
在互联网还未普及年代,电视曝光率就是生命线。再等到有她的新闻时,已经是狗血的撕逼苦情剧了。得知她后来生活困难,毫无经济能力,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在据说她能年赚两亿养活大半个滚石的时候,我满大街收集的都是她的盗版碟……
但其实,徐怀钰唱的歌并不全是幼儿园六一表演曲目啊!或许很多人并没有听过,18年前她和刘承俊合作的《等不及》,走的就是今年火到莫名其妙的hip-hop曲风,虽然女生的唱词总共没几句,但清透的女声一开口,顿时让人觉得天空的云朵都被拨开了,编曲在不断repeat的BGM中,每一次迭进都变化不同的音轨,即使放在动不动就问你有没有freestyle的今天,听起来也毫不过时。
但,那又怎样,犹为少女的当年,就喜欢听《天使》和《冒险气球》啊!
偶然的机会,我再次听到当年熟烂于心的《天使》那张专辑,那些低幼歌词如今看起来简直无脑到尴尬:
拆开电话看看是不是有人住在里面
抱着宇宙战舰睡觉我就会去外太空
真的不是故意玩泥巴战全身脏兮兮
等我长大以后我会赚钱给你买玩具……
此时此刻,当我手打出这些歌词的时候,还忍不住颤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法想象当年年幼无知的我是如何大声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一遍遍的唱着这些有七没八的徐怀钰,讲真,你现在就算用鲁班七号对着我放二技能,我也唱不出来,但音乐响起的时候,这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的每一句歌词,哪怕是当年完全听不懂的英文歌词,都好像生理反应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我已经再也不相信人生只有爱情和玩耍了,我知道它们俩加起来可能也不及人生的四分之一,那些蹦蹦跳跳唱着向前冲的,也不再是从云端跌落谷底后的徐怀钰。我们是什么时候就突然跨过了那条叫做“成长”的鸿沟、时不时回望向对岸那些散落一地离我们远去的幻想和纯真,还一脸不好意思的呢?
想起来,应该要感谢徐怀钰吧,她让我们在可以肆无忌惮做梦的年纪里,还能恬不知耻地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