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姗姗入行十四年,亲历了资本潮起带来的繁华盛景,也曾立于风暴之眼,经受过目光与流言的洗礼。关注和争议相伴相生,她的形象随着舆论起伏,被大众塑造成不同的模样;有过委屈与不甘,却不曾辩解,也绝不示弱,清风自清,笑骂皆由之。回望过去,袁姗姗说她不感激苦难却感谢自己,独自穿越风雨,留下一路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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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为 Brunello Cucinelli
袁姗姗大片拍摄花絮
采访的那天,恰好是袁姗姗的生日。米兰的傍晚与北京的午夜,因七小时的时差而彼此交错,仿佛时间轻轻拉起了一张网,捕捉了两个城市的不同光影。她的37岁在这个夜晚悄然延长,就像一场不期而至的时间魔法,岁月在那一刻被赋予了额外的温柔。
“我感觉自己也就刚30岁出头。”她的语气轻快,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自嘲。“当37这个数字到你面前的时候,我会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是难以接受。”她并不讳言心理感受上的落差,同时也坚信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成长周期。对袁姗姗而言,追随所谓的“社会时钟”并不是生活的必需,而是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去体验和享受每一个阶段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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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对年龄赋予任何数字以外的意义,十几岁的时候,每天都盼望着长大,长大意味着自由,“我希望马上可以跳到二十几岁,那个时候父母就不会管我了”。二十岁出头,袁姗姗步入演艺圈,年龄在某些时候代表着资历和经验,被经纪人拉着到处跑组递简历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更成熟一点,更稳重一点,做事情也能更加完善一些”。站在三十几岁的路口上回看曾经,她原谅了自己年少时的幼稚和无知,“那时候即使是犯了错误,也可以用天真无邪来为自己辩解”。成长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雕琢岁月的不是时间的刀刃,而是途中的跌宕与沿路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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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用“翻篇儿”来概括自己对待过往的态度,“好的坏的都会过去,不管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都不应该让它继续影响你”。袁姗姗坦承自己曾经是个会过度反思的人,“我习惯去总结一件事的得与失,希望通过这份挫折让自己成长”。但她逐渐意识到,并非所有昨日的经历都能转化成今日的养分,“很多时候,你只是在用过去的错误去惩罚现在的自己”。成长的真正意义,不是固守原地的自我审视,而是需要鼓起勇气,向前跨出崭新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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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过去看似一句寻常的话,然而主动割舍那些深植于记忆的习惯,则需要非凡的勇气。袁姗姗感谢自己的乐观与坚韧,事实上这些更多源于岁月的馈赠。“我觉得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只要你有足够的主观意愿。”她出生于一个相对传统的家庭,从小被父母的爱保护着长大,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更不爱出风头。初入行的袁姗姗不懂得争取,不擅长申辩,拘谨和被动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也正是这些不顺遂的经历,让她重新审视内心的需求。“你可以要求自己改变,变得更主动一些、更积极一些,学会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去迁就你的性格。”她的声音脆爽通透,像一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香芹。“遇事先不要考虑结果,你只要去做就好了,这个过程就是你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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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份“后天习得”的乐观通达,伴她走过每一个艰难的时刻,让她在每一次面对至暗时刻都依然怀抱光明,心存美好。“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委屈也好,误解也好,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活的热爱,我愿意相信未来会更好,世界上还有很多善良的人和浪漫的事儿值得我去追寻。”
当“与年龄和解”成为时代赋予女性的重要课题,袁姗姗也不可避免地作为30+女性的代表被推到了台前。然而对她本人来说,任何年纪都不该成为一个需要被刻意关注的时间节点,而是人生旅程中的必然阶段。“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年龄方面的焦虑,”她大剌剌地表示,“要不是今天过生日,我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这一天对袁姗姗而言,更像是一个庆祝的借口、一个聚会的主题,无关个人,属于每一个愿意分享这份喜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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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她的手机里涌入无数的生日祝福,来自家人,来自朋友,来自工作人员,来自合作伙伴,来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来自许许多多认识和不认识的粉丝。赛博字节没有实际的重量,却让她感觉双手沉甸甸。“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记得我的生日,有这么多人在这一天来祝福我,甚至很多素未谋面的人也愿意在今天给我一份善意,对此我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袁姗姗的生日愿望朴素而真挚:希望今年能比去年好一些。“这不代表我对去年不满意,”她笑着解释,“去年其实也挺好的,我希望每一年都能比前一年好。”她对生活没有过高的要求,不追求宏大的叙事,也不向往遥远的彼岸,她珍视一蔬一饭的日常,拥抱清风明月的从容,坚信日拱一卒,必定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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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风尚》对话袁姗姗
LEON:关于生日,有什么难忘的回忆可以和我们分享吗?
袁姗姗:其实长大之后,我还真的没什么特别难忘的生日回忆。因为我每次过生日都还挺随意的,没有那么注重仪式感。对我来说,过生日可能就是跟朋友吃个饭,如果在家的话,就跟父母一起吃个饭。如果要说到难忘,应该就是疫情那一年。2020年我被困在湖北家里,刚好赶上过生日,我妈就说不管怎么着也得有个蛋糕。但是因为当时买不到蛋糕,我就跟我妈在家里用电饭煲做了一个蛋糕。虽然那个蛋糕看起来挺简陋的,没有外面买来的那么精美,但是那个场面还挺温馨的。毕竟那时候我们已经在家隔离好久了,好像就在我过生日的那一天,感觉家里又恢复了一些生气。
LEON:今年是你入行的第14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袁姗姗:现在大家都在追求更加自洽、更加松弛。其实怎么样才能更加自洽和松弛?一定是你遇到过很多的事情,经历那些事情之后,你才能拥有这样一种状态。那些事情过去了、翻篇儿了,不在意了,才会觉得更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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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你现在会给自己设定什么具体的目标吗?
袁姗姗:我以前确实有过,但是现在对我来说,目标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就像我小时候总是说,我要当医生、我要当科学家,那些都是童年许下的愿望。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开心。可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是每一天都会变的。如果今天我觉得拿到一个最佳女主角奖会让我很开心,那么我就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如果明天我想接下一部戏,那我的目标就是把这部戏演好,同时这个过程会让我很开心,我就会觉得这是我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LEON:这是你第一次来到米兰,对这个城市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袁姗姗:米兰是一个很美的城市。来到这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街上走来走去,就会感到心情很好、很幸福。而且这里还是艺术之都,到处都能欣赏到艺术创作。就在今天拍摄之前,我还去了圣玛利亚修道院看了《最后的晚餐》。这种生活的体验,我希望能在未来几年尽量多感受一些。当你意识到世界这么大,还有这么多美好的地方,你就会觉得,你心里原本的那些糟心事儿都不重要了,它们都太渺小了,就像小苍蝇一样,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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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除了工作之外,你是不是很少有机会自己出去走走?
袁姗姗:对,因为平时工作排得很满,我这个人要求又很高,压力就会特别大。在这种状态下,我经常会陷入一种内耗,我不喜欢自己处于这种时刻紧绷的状态。当你对自己要求太高,就会很焦虑——当然也不能完全没有要求,可是过度的要求确实会让人感到不适。当你长期处于一种高压环境中时,其实可以抽一些时间出去走走,你也许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你着急就能成功,你所看到的也许并不是全部的真相。当你感到压力很大,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不妨去旅行,看看外面的世界。当你的情绪得到释放,你感到开心的时候,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好起来。一个事物总有正反两面,如果你总是从一个角度看问题,可能就会觉得哪里都不对。但是如果你走出去,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也许你会发现事物的美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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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新的一年有什么工作和生活上的规划吗?
袁姗姗:愿望可多了,虽然不一定都能实现。比如今年我到了意大利,还挺想去非洲的;我身边有朋友去过冰岛,我也挺想去看看的。这些都是关于旅行的愿望,我觉得旅行是一种很美妙的生活体验,希望今年能多出去走走。另外,我还想多去徒步,更多地亲近大自然,我相信对我的整个精神状态都会有很大的改善。去年我已经体验过一两次徒步,希望今年能把它培养成一种爱好。我喜欢徒步时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就像是给心灵洗了个澡,非常放松、非常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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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最近一次感受到酣畅淋漓的体验是什么时候?
袁姗姗:我记得去年,跟朋友一起玩了好几场攻防箭,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无论是吃饭、逛街、去超市还是健身,我都是独自一个人。我觉得一个人做事,可以非常合理地按照自己最舒适的方式安排时间,不需要考虑别人有没有空。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如果我今天想吃火锅,就会自己去吃;如果我想做其他事情,也会自己去做。因为和朋友在一起,我很容易就会去迁就别人,比如我约朋友吃火锅,但是她想吃湖北菜,我就会陪她吃湖北菜。
但是今年开始,我尝试打破这种习惯,会主动约一些朋友,包括朋友带来的朋友,还有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我们十几个人分成两队,一起去玩攻防箭。通过这种形式,我们从陌生变得熟悉,甚至成为朋友。我觉得这种交友方式很有意思,如果是工作场合或朋友介绍,我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熟悉彼此。但在户外运动中,比如我们一起打完攻防箭之后,可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又在朋友的聚会上遇到了,就会觉得很亲切,也没有那么刻意,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了。在玩攻防箭的时候,大家都见到了彼此最真实的一面,比如汗流浃背的样子、披头散发的样子。我觉得攻防箭只是一个运动项目,它也可以是任何其他的项目,重要的是它带给我的感受,这种酣畅淋漓的状态让我愿意打开自己,去跟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人进行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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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 / 王珺
编辑 & 造型 / 陈希
摄影 / 孙中国
妆容 / Fiona Cai
发型 / 葛俊飞
视频 / 王小龙
撰文 / 郝思嘉
版式设计 / 孙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