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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听风
文/任静
秋日,闲适的午后,小花园内,几株高大的女贞树泛着苍绿的叶片,斜斜地插入云端,连同粉色的住宅楼,将天空衬托得愈加澄碧瓦蓝,梧桐树的叶子落光了,苍劲的枝桠伸向天空,仿佛一幅速写画,简洁而明快。有轻微的风儿掠过,我眼里的速写画,瞬间生动起来。
阳光一刻一刻走向温暖,小区靠阳的台阶上,陆续聚集了一些晒太阳的阿姨,有的手里织着毛衣,有的含饴弄孙,有的在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说着家常里短,偶尔还有老人数落几句不肖的儿媳妇,说到伤心处,难免涕泪俱下。我茫然望着那些或伤心、或打抱不平的老人,感觉这气氛,似乎辜负了秋日融融的暖阳。遂打开手机,循环播放曲子听,沉浸在《高山流水》空灵的意境中。阳光晒在背上,暖暖的,很舒服,屁股下的花坐垫被晒热了,我恰似坐在一团温暖的棉花上。
花坐垫呈莲花状,一层一层,盛开着色彩斑斓的花瓣,中间金黄色的花蕊,尤其娇艳。这个坐垫是母亲去年秋天做的。也是一样灿烂的秋日暖阳,我和母亲坐在阳台上,一边看书,一边听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陈年旧事。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射进来,映照在母亲身上,母亲专注地缝着的花坐垫,精心设计的图案……渐渐,花儿在我眼前次第铺开,仿佛一朵灿烂的莲花怒放了。我望着坐在花心里的母亲,她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团圣洁的佛光,在炫目的阳光下有点晃眼。
从儿时起,我便很享受与母亲呆在一起的时光。勤劳的母亲,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儿,于是,南窗下,那些有秋日暖阳的时光,便连缀成幸福的记忆。母亲坐在凳子上绣着一双鞋垫,给我说西游,乡间的趣闻轶事,神鬼故事,还有母亲从别处听来的薛仁贵征西的故事,娓娓道来,将我带入神奇而美妙的世界里。院子里静悄悄的,母亲拉动丝线的声音,不时微微响起,阳光照在母亲的鞋垫上,那绣着的石榴牡丹,恍然徐徐绽放,在暖暖的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我在秋日暖阳下,一遍遍细嗅那些甜蜜的芳香,回味咀嚼着母亲那些耐人寻味的故事,身体便轻若一片树叶,恍惚走进时光深处。
作者简历:
任静,女,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现居古城西安。著有散文集《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想要一座山》,长篇小说《本是同根生》、中篇小说《靳凤的本命年》,公开发表散文、短篇小说、诗歌等共计二百余万字。作品散见于《文艺报》《中国青年报》《中国监察》《中国环境报》《检察风云》《延河》《长春》《延安文学》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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