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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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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老友记】

娱乐圈第一档明星深度对谈节目

第四期：何洁x沈凌

与舆论缠斗850天

文/叶弥衫

编辑/向荣

录制《贵圈·老友记》时，何洁带给沈凌的礼物是一盒怪味豆，沈凌吃第一颗就中奖了：“一开始是烧烤的味道，后劲像是抽过的烟蒂丢在水里，被你不小心喝了一口，还带着点蒜香。”何洁拿到的却又香又甜，“像小时候吃的爆米花皮的味道。”

“人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沈凌感慨。

何洁主动拿起被沈凌嫌弃的同款豆子放进嘴里，她的表情迅速扭曲：“我不该吃的，天呐，好难吃啊。”

这是这个白羊座女歌手面对世界的典型方式——即便有过来人相劝，她仍然无法省掉自己试错、吃苦头的步骤。相比很多人，这可能是一种成本更高的成长过程。

▲何洁、沈凌录制《贵圈·老友记》

19岁出道，至今14年，在大众眼里何洁最重要的作品，是私生活。磕磕绊绊一路向前的痕迹，对她是蝉蜕，对公众是谈资。朋友和家人规劝她用沉默应对不入耳的噪音，但遇到刺激，她还是会瞬间爆炸。

在这场个体与群体的缠斗中，何洁挣扎过后，自认“无力抗争”。她对好友沈凌说，“当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媒体的时候，好恐怖。”

我是个认怂的人吗

和刁磊宣布恋情的第二天，何洁就和黄毅清硬刚了起来。

先是有朋友告诉她别看微博，“有人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上去看。”这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那我看一下腾讯新闻吧。”

首页跳出的4篇文章和一个专题，都是关于她“婚内出轨”的，这让她“气到炸，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快疯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朋友努力劝阻，但几分钟后，何洁的微博就更新了。此后的几天，她的婚恋状况频繁登上微博热搜，这场因为黄毅清煽风点火而挑起的舆论战，在何洁亲自下场后，战况逐渐失控。

▲2019年2月28日，何洁在微博上回应黄毅清

在沈凌眼里，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何洁是一个“有点彪”的女人，“路见不平能撸起袖子跟对方干”。

之后评论的一色群嘲验证了沈凌的预判：回应没有意义，不理不睬倒容易过去，因为“在吃瓜的角度去看永远能找到漏洞，你永远没有办法解释事实就只是这样的。”

但何洁的脑回路是：“很多事情你不说，别人以为你默认了，觉得你认怂了。我是个认怂的人吗？”

早年间，这绝对是个反问句。不管是上一段婚姻还是这一次恋情，任何爆料都很容易激出当事人的公开回应。去年针对刁磊前妻的朋友圈，有网友评论她“做人不行”，她直接转发反问“什么叫‘做人不行’”：“我对得起上一段婚姻，也从未插足任何孕妻的家庭，我对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但除了证明“没认怂”，何洁的发声似乎并没消弭争议。围观者还是在骂她，她微博下面近5万条评论鲜有支持。她愤怒到去找律师：“我打电话说我想要去告他。律师说告没问题，但是你付出的成本会很大。而且对他来说，他无所谓。”

“不认怂可以，但没有用啊。”何洁感慨。

这场风波之后，她不再看新闻，“有点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她自嘲，“有点没种”。但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她向“成熟”迈了一大步。“我真的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懂事很多”，“你不觉得我比以前成熟了吗？”何洁反复问沈凌。

没有从好友口中得到回答，何洁追问，“我怂了对不对？”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声音中却有藏不住的失落。

适合的男人

大多数成年人都经历过“非刚即怂”的二元对立阶段，只是何洁的这个阶段格外漫长。

2009年和天娱解约时，她觉得陷入人生低谷，没有工作，几乎要抑郁了。一场失败婚姻的拉扯，让她挫败到一度清空微博。积压的情绪在录《给陌生女孩的歌》时集中释放，她在录音棚里听着这首关于失恋的歌，哭得不能自已，只能暂停。

“现在想想那时候算什么。”她自嘲般地感慨。风波时她正在月子里，“前所未有崩溃，心情特别糟糕”。被恶意揣度和评论围追堵截时，她一度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刁磊劝她坚持，不应为此放弃音乐、放弃舞台。

在外界看来，这段恋情让何洁丢掉了第一段婚姻中收获的同情分，甚至倒扣成负分。仰着脸忍着泪说不会再婚的访谈，“刚生完孩子对性生活毫无欲望”的微博，都成了“打脸”的证据。

但在何洁看来，她的收获多于损失。“我遇到一个很不错、很适合的男人，只是我们遇到的时间点可能会被人套很多故事。”何洁说，“我也怕我自己话说太早将来啪啪打脸，但这就是我当下的感受。”

她自称追求的是“温水一样的爱情”，“喝进去会很舒服、很暖心。累了一天喝到一杯温水，让我觉得这一天累下来都是值得的。”

她一直不算是个坚强的人，想法容易悲观，只是因为19岁就成名出道，她必须靠自己做决定、扛事情。升级当妈后，一边工作一边带娃，即便评论她“做人不行”的网友，也承认她是个好妈妈。但何洁心里始终希望“这个事情是两人一起去完成的”，生完第二个孩子时她做访谈，曾抱怨过男性对成为父亲的自觉远逊于女性。

▲2017年6月，何洁参加某卫视综艺节目录制

一定意义上，这次的舆论风波让何洁变得成熟，不是因为有了不看新闻的自制力，而是开始在自身经验之外理解世界。一开始，她坚持“真相只有一个”，所以要分辩个清楚。但现在，她可以向沈凌解释：“当你得到一个结果的时候，前面的过程是可以随便编写的。就像填空题，几加几等于十，可以2+8，可以3+7，可以1+9，只要合情合理，别人就会相信。”她开始理解网友的非议和质疑，放弃了气急败坏的澄清，寄希望于让时间证明一切。

不同的为母之道

何洁28岁生了第一个孩子，这在她的计划之内。“我很小的时候就很笃定，自己要在27岁左右生孩子，我希望早一点生孩子，因为身体状况好，更因为我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他们。”

但第三个孩子纯属意外，甚至，她预计到了在这个节点，孩子会给她带来的影响。但她还是决定生下来。“我不想去扼杀生命。”

为了降低影响，何洁停掉工作，减少曝光，尽量离开大众的视线。但今年1月，苏醒和她的聊天记录暴露了她的动向，随后她的回应被视为否认。

“那个回应不是否认啊！”她的解释欲望又上来了，“为什么所有的标题都写何洁否认！”

之前产后抑郁是觉得不被关注，这次是太受关注。“为什么我牺牲那么多，还要承受那么多非议，用一些不真实的事情去伤害我？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但看到孩子们在一起玩，七宝和宝妹温柔地抱着妹妹，她又被治愈了：“那有什么呀，不就是经历一些事嘛。”

有一些成长是环境逼的，有一些则是她自己要求的，类似于，学做一个母亲。她需要以身作则，“如果这些事情我都蹚不过去的话，以后我有什么资本去跟孩子说，你这件事情蹚过去就好了，人生谁没有经历挫折。我希望我以后有资本去跟孩子聊这些。”

▲何洁感慨，“如果做错了什么，或者给孩子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希望我的孩子能原谅。”

何洁的父母关系不睦，她印象里不是争吵就是冷战，“从没见过我爸和我妈拉过手，好好说一句话。”他们在一起纠缠了几十年，等子女长大了才离婚。

因此，她觉得相比“为了孩子不离婚”，也许“为了孩子离婚”才更正确的。她并不觉得父母为了给她和弟弟一个“所谓的完整家庭”的自我牺牲，有那么大的意义，至少，她记得自己当年的战战兢兢，不知风暴何时降临。

“哪一个当妈的不是摸索着当妈呢。”她感慨，“如果做错了什么，或者给孩子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希望我的孩子能原谅。”

不同的生活经验对应不同的为母之道。即便何洁现在33岁了，母亲仍然觉得她是个孩子，需要被保护、被照顾，不该接受任何的挫折——这让她在不得不独自面对社会时，受到的挫折更大。

而她希望一开始就让孩子看到生活的真貌，“受尽挫折”，不抱幻想。就像这几年围绕她的舆论变化，她不会特意为孩子屏蔽，他们一定会接触到，她也一定会讲清楚，只是“如果他还没有来问我这件事情的话，我先暂时选择不说。”

前几天何洁带孩子在公园玩，在她的眼皮底下，七宝和宝妹被工作人员用扫帚轰走了。孩子们眼巴巴看着妈妈，希望她出面，而她只是说，那我们走吧。“我完全可以走上去和人说，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小孩。但是我没有，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善待你。”

她觉得，自己和母亲那代人的不同，在于不会让孩子成为生活的重心。何洁母亲离婚后，并没有再寻找幸福，而是全力帮她带孩子。但何洁已经想好，“等他们长大以后，我们一定要跑掉。”

虽然现在，畅想孩子们长大的样子是她和刁磊的主要娱乐方式：“七宝属于暖男类型，会把人照顾得面面俱到，一定是站在队伍的最后，像大白一样安抚大家的。宝妹是属于比较精的、灵巧的小女孩，可以冲到一线，用自己的情商去糊弄大家。他们家儿子是属于比较憨憨的，又很壮很冲的，可以当开路前锋，和宝妹形成一条战线。就是老三还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可能就能看出很能聊。”

每当被工作和家庭驱策得团团转时，何洁就用这种想法给自己打气。这么一想，她目前经历的一切也就变得值得了：“我希望他们从小能一起长大，以后在社会上团结在一起，会比任何人都强大，也不会孤单，因为他们会成为彼此的依靠。”

之前有一档音乐节目找到何洁，希望她回到“十几年前在台上唱歌的感觉”，但她做不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孩子，她没有经历，还在模仿，只有唱歌，只有在台上蹦蹦跳跳。但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不管是情感上，生活上，事业上……我更喜欢我现在唱歌的感觉和表达的方式。”

她知道公众热衷怀旧，可她却更喜欢现在的自己——毕竟，那是一路磕绊后，好不容易长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