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看到王千源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和我一样想到的TF家族的三个小鲜肉,没办法,这个看脸的时代,有颜才是硬道理。
但是随着电影《解救吾先生》的上映,王千源这个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记住了,他在电影里面的演技堪称精湛,作为一个配角,成功的盖过了主角刘德华和刘烨的风头,被更多的人记住了。
王千源在剧中饰演张华,绑匪头目幕后老大,作案手法极其凶残,即使面对警察高强度的审讯,也依旧能够保持极高的心理素质。他罪恶的一生,只为“干大事”而活,号称是”最冷血的绑匪。
下面来几张王千源在剧中精彩的表现,大家一睹为快。
电影中这个眼神简直不能更抢戏。完全展现了绑匪的那种狠,还是一种充满自信且轻佻的狠。
王千源在影片里的颠覆性突破被导演形容为“完全是那种豺狗”特质。而他那种自然松弛的还原本色让很多观众看完电影之后都心有余悸。他可以说塑造了近年来最成功的银幕反派之一。
他疯狂又自信,即使面对警察高强度的审讯,也依旧能够保持极高的心理素质。为了了解剧中人物性格,王千源专门买来犯罪心理学、反社会心理学方面的书反复研究,还去了监狱和警察聊天,看罪犯的录像带。后来,他给自己演的绑匪找到一个精准的定位——“丧家之犬”。
“绑匪很坏,但和教父不一样,他是个小人物,不能像藏獒那样丰满,肯定是丧家之犬。你在垃圾箱旁边看到的流浪狗,骨瘦如柴、肮脏、狰狞,要是被它咬一口也够呛。”
在拍摄过程中王千源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为了演出丧家之犬的瘦骨嶙峋和穷途末路之感,拍戏的四十天里,他没吃过碳水化合物。影片有一段裸露上身、仅20秒长的戏份,为了看上去更精瘦,他三天没喝水。在采访时他回忆:
“基本上就在桑拿房睡,提前十个小时要蒸一次桑拿,让皮肤脱水,一旦有水分就没有紧致的感觉了。渴得实在不行了就拿水漱一下口,再吐掉。”
而在拍最后一场审判的戏时,要表现出绑匪的绝望与穷途末路,他7天没洗澡,头一天晚上喝酒喝到了天亮,于是,苍白、萎靡、绝望自然地就出来了。王千源这样比喻:
“在演戏上怎么样把握人物的分寸,这是真正较真的时候,就像你把菜买回家,开始做饭时,才是最要劲儿的。”
其实王千源在电影中优秀的表现也绝不止于此,有网友总结了之前他的一些精彩表演片段,就拿让他真正进入大众视野的《钢的琴》来说。
这部电影里他当主角了,饰演了一个叫陈桂林的下岗工人,但同时心里有理想,有对音乐的追求。
这样一个人物就有看点了,王千源是怎么演的呢?我们看他自己怎么说的。
好多导演都不理解表演中深邃的东西,有的人就觉得我找原生态的人,叫他们演出来的东西就是原生态的。其实不是这样的,这种想法太单纯了,任何人只要是面对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他其实就会有表演的欲望。你还是得找到一个能够“还原”的演员,而且演员的素质不一样,每个人的状态也都会不一样,表演就是素质、机缘巧合各种东西碰撞在一起的。《钢的琴》因为有一种舞台化的感觉,有很多移动推拉的镜头。但如果我再用舞台化的表演去演的话,在电影形式上,观众肯定不会接受。
我经常把表演形容成挖完坑之后,把所有的土都埋上,隐藏起来,让人看不出来。陈桂林他弹钢琴、下了雪一弹,很酷。但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就在休息的时候看见别人抽烟,烟在往光上走,就在电影中抽烟,一是叼着烟很像一个痞子,有一种逆反,二是画面也好看,人生就像一道光,像一条道一样在通往自己的理想、梦想。烟点起来,徐徐上升,大千世界,人就连一根草都不如,很荒芜,忽忽悠悠,进入天堂也好,追寻梦想也好,这个就是另外一个表演的层次。
舞台表演要夸张·电影表演得注意分寸·斯坦尼和布莱希特混着用——
演技分几种
就跟人在不同的场合你得穿不同的衣服。你走红地毯的时候,就得穿上礼服,就得穿得很光鲜,化妆也不能黯淡。舞台表演就得很夸张,因为你的表演不单要传达给第一排的观众,你还得让最后一排的人感受到,这种表演就要结合着受众群体。
电影呢,是再现生活,表演的时候你就得注意分寸。有时候,你觉得自己恰如其分,没有过啊,但是往往在银幕上,配上音乐、配上剪辑,这个就要命了,很普通的一个眼神就有可能过了。这种专业性的技巧,还是要有一些。你要没有经验和训练,其实也没关系,镜头可以帮助你很多。但你演的东西最后有可能会成为你的个性,也有可能成为你失败案例。不管怎么说,你应该采用前人的那些经验,哪怕说布莱希特的间离表现、斯坦尼的体验派——他们教育了、引领了多少追随者啊——咱们看过他们后,学习他们的经验,然后我们再拓宽自己的个性,才有可能成为我自己表演的东西。
王千源承认自己一开始是斯坦尼体系的信徒,而近些年则开始混合着表现派了
最开始我会采用斯坦尼式的,后来我又会采用表现派的,比如《三七撞上二十一》和我近期演的《怪兽通缉令》,就趋向写意化,有点像周星驰和金·凯瑞的那种表演。我认为当演戏需要这种表演方式的时候就用这种表演方式,又直接,观众又喜欢看,又能阐述编剧和导演的意图的时候我就采用这种表演方式。具体哪种表演,就跟配料一样,有的配出来就是浓烈的菜,有的配出来的就很清淡,总之我觉得表演需要有个性,但我现在也还没有搞懂。
雪天灯光下,叼着烟头弹琴来源于王千源的设计
除了我要演好陈桂林这个工人本身以外,还要给他赋予另外我认为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我这个腰板挺得很直,我觉得有的人开奔驰,有的人挤公共汽车,但是我挤公共汽车就会低人一等吗?现实生活是这样,但我的精神要超越你们。你看他穿个破西服,围着个破围脖,但是感觉就像是在百老汇十六星级的舞台听世界一流的音乐会,留着胡子,像个绅士——其实里面的衬衣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换了,这些其实也都是美术的创作,但他不会跟演员讲,我的场景是为了体现什么,我的色调是为了表现什么。你作为演员就得有能力去捕捉他的这些东西。
王千源对陈桂林的“内在”的种种设计,虽然未必都能传递给观众,但是他最终体现在银幕上的,就是绝佳的表演诠释点点滴滴,都要去创作。比如说走路的姿势,陈桂林从淑贤家出来,知道他不能给人安全感,甭管那是不是事实,突然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又孤单了。走在街上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脚就晃来晃去的,就像这个电影所反映的:人生的这条路,有时候是有道光的,有希望的,有时候又没有光,没希望……我的表演就在这种若隐若现当中左右徘徊,人生就是一次漫步——这是我表演的语境,我的表演需要夹在写实和写意之间夹叙夹议。
农民不要找农民演·最终都要体现内心·有时候不需要意义——
表演的流派和风格
表演流派都是一些评论家或一些理论家总结归纳出来的。作为我来讲,很简单,就是把生活通过自己的思想再加工再现出来。不光是要再现一段农民的生活,不然直接找那农民演就可以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
现在的区分无非就是漂亮一点的人演出来就是偶像派,不漂亮的人能演个爷爷,再能演个年轻的,就是实力派。还有一种就是在你的基础上加了我的东西,这也是一种表演方式。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表演方式,你最终都要体现人物内心的、精神的东西。以前我拍戏,都还会追求一些深沉、比如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性是什么?因为有时候表演就是一个很随性的东西,你就是在把这段历史、这段感情展现出来。有时候表演需要吸收多种的元素,从斯坦尼斯拉夫体系当中,我觉得应该有一些变化,有时候表演能给人一种意义,但有时候不需要这种意义,开放式的表演会更好一些。受众群也要多一些。
根据不同的电影导演的风格,我会变化,这也是一个基本的演员的素质。每一个演员都不是从腕儿开始的,你不可能每一次表演都是本色,你得符合客户的要求,不要把自己当成老艺术家,他们告诉我,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老艺术家(笑)。
表演不是搞科研·要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像水和像风——表演到底是什么
以说,任何地方都充满了表演。每个人都能成为演员,但不是每个人会成为优秀的。因为演员这个行当不像机器,演员的每一次表演都是不一样的。演员的表演取决于多种元素,我觉得这里面天赋很重要,演员最后取得胜负除了取决于外部条件、客观因素,最后爹妈给的天赋也非常重要。比如同样是哭,他表现出来的哭就是比我表现出来的哭好看,人家就是喜欢看他哭,尽管可能我表现出来的哭比他还好。这里面有一种不确定性。
因为演戏就是一个过程,他不是在搞科研,表演是自己的人生经历,自己的世界观的改变,你表演的风格,认识世界的方式也会有所改变。所以我现在我也没有特别明确在表演里个性要突出呢,还是表演里创作要突出。在不确定的时候,有些戏个性要突出,我就展现我的个性,有时候我觉得创作要摆第一位的时候,我就把创作摆在第一位,在二者之间有一个共性:我一定要我自己独特的表演的东西。
那么是三七开还是四六开,或者是五五分,我觉得在不同的戏里,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故事情节当中,不同的导演,我会去变换这些。这个可能是我的目前的一种理念:表演应该就像水一样,透明的、无色无味的,放在这个容器里面,就是这个样子,放在另一个容器里,它就是另一个样子。它在盘子里也能生存,它在空气里能变成蒸汽,下雨的时候变成雨滴,作为一个演员我觉得应该有这种共性。就像风,我们从来没有观察过风,风在春天是温柔的,但风也是很可怕的,像海啸啊,旋风,风也是很有耐心的,他把石头也给风化了,有时候那种很强烈的表演不如那种很锐性的表演有张力,更耐人去揣摩。表演还是一种很奇怪的,很耐人寻味的一种东西,当你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演自己还是在演角色,那种很诡异的精灵就在你的身上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