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电影对于视觉美的把控早已出神入化,随处充盈着高调的形式主义。导演和编剧们也很坏心肠的,他们乐此不疲摆弄着爱情中的环形价值观,将可怜的男女主人公们托付给疾病与偶然,试图靠眼泪与苦难去弥补深度上的不足。
所以那时候看《雏菊》,才会让我如此惊喜。它虽然没能逃出老套的剧情,却真正走心的描述男女之情。如何来证明呢?就是你即便把全智贤,郑雨盛,李成宰的面貌统统从脑海中去掉、把剧情中点缀性的画面台词也统统去掉,它依然不会乏味,依然叫你感动——一种内里的美。
故事发生在荷兰的最大城市阿姆斯特丹。故事的主线也很老套,两个男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惠英(全智贤饰),一个人淡如雏菊的知性女子,每天到广场帮路人画肖像。而像她一样风雨无阻的,还有某人送来的一盆雏菊。每一天,雏菊总是准时送到,让她悸动又好奇。某日,匆匆而过的正佑(李成宰 饰)遇上了惠英。他本是国际警察,来这个城市追捕杀手。一见钟情的他爱上了温婉动人的惠英,他让惠英帮他画肖像,爱意也在此生根发芽。
这些情景,送花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必须给正佑让出位置,对惠英默默付出。因为,他就是正佑所寻找的杀手朴义(郑雨盛 饰)。但是,强烈的爱终究让他不能躲在暗处。于是,二人在法律,感情上的鲜明对立,让这场故事注定了一个不能完满的结局。
也许是因为阿姆斯特丹人好不容易在海平面以下建立了这座城市,之后还要为时不时的洪水侵袭而担惊受怕。所以他们格外懂得及时行乐,也培养出荷兰人对外来文化的极度包容。正像这部影片的风格一样,是亚西混合的。既有韩国人特有的清新浪漫,也不乏欧美人的黑帮文化,杀人越货,想来也只有阿姆斯特丹这座城市能hold住这样的混搭风吧。
两位男主人公也混搭,一黑一白样鲜明,行走在两条永远不能交互的渐近线上。
“我不能说那是我,更不能说那不是我。”——这是警察正佑的心声,他有心无心的取代着朴义,却没有一刻忘记自己原来的使命。
“为什么不在杀第一个人之前遇见她呢?”——这是杀手朴义的心声,他有太多秘密不能说出,秘密就是他的生命。有什么是可以说出来的呢?他谈莫奈,谈电影,谈古典音乐,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最想谈的只有他内心深处强烈的爱。可是他做不到,他是个杀手,是个受害者眼中的恶魔,所以他一直得不到慧英的爱。
人生或是爱情,自有它们的起点,而当它们抵达终点前,一个瞬间便足以颠覆所有。在《雏菊》中,两个男人遇到惠英的那一刻,也许就是这场纠葛颠覆性的开始吧。这二男一女的情感纠葛并非由罪案的起点开始涉足,但正因为罪案的存在,构成了之后剧情演化的必然因素,实在是叫人难受。
这部影片正如我开头所讲到的一样,在剧作上并无太大新意。任何一个对韩国爱情剧本稍有了解的人,都可以毫不费力的在二十分钟内判断出影片情节的大致走向,以及谁会死去。也因此,支撑起这部影片苍白结构的就只剩下三位主人公炉火纯青的演技了,对于印象里花瓶般的韩国演员来说,这很难得。就像黑泽明说的那样“优秀的演员绝不是靠台词来演戏的,而是眼神。”无论是清新纯洁的全智贤,还是想爱却不能爱的杀手郑雨盛,这无奈的一切,都通过眼神的刻画入木三分了。靠眉目的耦合把爱情逼到心里去,酝酿半晌再隐隐地发酵出来。片中惠英对感情的直白,朴义对自身罪恶感的断舍离,这些东西若是都用台词一清二楚的讲出来,那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这所有的一切,正应了雏菊的花语——深埋心底的爱。
即使关乎生死,也依然还是收敛着的,无法言语的爱。
by——熊猫妈妈
2016.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