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商圈里的行家们,把王刚砸宝节目风趣地称之为“被别人碰瓷儿了”。而那些求助鉴定的收藏爱好者们认为,国宝藏品被当成赝品砸错了。其实要说起这种纷争,对于懂得专业知识和经验的行家们来说,都认为不会砸错。只能说这个节目形式不专业,缺乏古玩业界的基本知识和经验。
在鉴定问题上,我曾多次告诫鉴定古玩的人,对市场流通收藏的古玩不宜进行公开的鉴定。为此我也曾发表过数篇文章,阐述具体的危害性。但是一直得不到有关方面的重视。实际上这种砸是古玩商打眼以后的一种处理赝品的方式。在古玩业界,如果商家买到假货传出去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只能偷偷砸掉。
如果懂得古玩常识和规矩,鉴定节目中砸自己的可以,但是砸别人的结果就不一样了。无论砸对了或砸错了,对方都会有理由指责鉴定人。简单地说,爱好者自认为是真古玩,但通过鉴定是一件赝品,您想想藏者听到这个结果心里能舒服吗?鉴定者失误的是,砸之前没有说清楚讲明白。
通过多次观看电视中的鉴宝节目,我发现一些专家所给的鉴定结论仍然是依靠传统经验感觉的老一套要领,并没有以事实和充分的科学证据说服这些人。其实被砸的赝品瓷器与真品对比存在着很多证据。
一般赝品只伪造表面效果,很多部位不做旧或者难于做旧。要知道真品瓷器的内胆是有尘埃沉积特征的,赝品瓷器砸烂以后,显现的却是十分洁净的内胆特征,这只是造假的简单证据之一。除此之外,真伪老化磨损和破损结构方面的差别,真伪描金工艺造成的不同老化和脱金的结构差别,器物底足的修磨工艺所造成的质感区别等等。
如果把这些对比证据用客观科学的语言解读清楚,在事实面前谁都无话可说,但是砸的时候仍然把真伪解读为古朴、神韵、灵动、持重等形容词,用这些词汇形容真伪的区别。这些不是证据,无法成为结论,所以很难被鉴定者接受,这便是当前鉴定水平滞后且缺乏科学证据所造成的纠纷和不良后果。
至于碰瓷儿之说,这是另外一回事。例如某个古玩店代销瓷器,开始双方都认同瓷器是新的,如果一旦不小心损坏了,对方会马上翻脸说是老的。还有的要求店主代销,如果放久了卖不出去,让卖家取走时,对方立即变脸说,原来的东西是老的,现在退给我的是新的。因此,业内的行家们对那些不认识、不了解、不熟悉、不讲诚信的外行人,是绝不进行任何交流沟通的。无论鉴赏也好,交易也罢,与不懂行业规矩的藏者进行交易和鉴定,都会引起很多麻烦。砸宝节目出现纠纷,就是因为不懂得与缺乏古玩专业知识经验的爱好者们怎样打交道,更不懂得不能公开鉴定的行规,背靠背的暗中鉴定,是古玩业界几百年的经验总结。
另一方面,王刚鉴定团队中的翟建民是古玩商界里熟知的行家,他几十年来一直在内地市场和拍卖行买古玩,北京的行家都知道他的眼力非常好。被节目牵连,也是因为跟不上内地变异的收藏形势和观念,没有估计到内地对古玩收藏和鉴赏的常识会这么匮乏,因而也遭到质疑。
要知道只有不懂古玩的人,才求助鉴定。古玩业界的商家高手,对这些不懂规矩的爱好者采取的鉴定态度是,如果鉴定是假古玩,鉴定的结论一定要告诉他是真的,因为把假的说成真的,他会很高兴。即使花了几百万买的,他都觉得舒服。如果确实是一件赝品,鉴定后又实话实说地告诉对方是假的,对方便会指责你不懂古玩,或者给你出示鉴定证书说你鉴定错了。甚至告诉你,有人出了一个亿想买我都不卖等理由,证明自己的藏品是真的。这就是为什么古玩业界的行家,对某些收藏群体采取不说真也不说假,或者不对路、看不懂,谎称东西不错等各种行话做托词。
但是如果行家高手遇到好少精的真古玩时,那是绝对不会放过难得的购买机会的。因为一辈子遇到精品的机会极少极少,不但不可能砸古玩,相反的先要把对方的自信心砸昏,最终的目地是为了把珍品买到手,要把对方砸的同意出手卖掉为止。如果商家高手弄不到手,哪怕是有一丝希望都会惦记着这件东西,这就是古玩业界的特殊性,收藏爱好者是无法理解的,他们根本不懂古玩行业里的鉴定和买卖交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复杂到什么程度。
自从2000年前后,国内出现了大批收藏古玩的爱好者,在此之前市场出现的假古玩都是针对港台及海外收藏爱好者而制作的。实际上那个时期,国内收藏爱好者们初始面对的,已经是存在大量的假冒古玩的市场了,甚至有的藏者从未见过真古玩。
当古玩进入市场买卖流通时,自己的古玩被市场众多行家否定,最后终于知道,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元自认为买的是真古玩,最后被确认是一件只值几千元的假古玩。
上当受骗以后,认识到古玩的鉴定要领相互保密,在没有人主动传授知识要领的情况下,只有依靠自己刻苦学习实践,才能掌握鉴定本领的这一重要道理。
古玩业界有句老话说,如果自己认为是真的,别人也都说是真的,但是拿到市场上就是没有人出价,也没有人掏钱买,那您就要反思了。要么藏品是假的,要么档次品位低,否则再强调藏品是真的都没有意义。古玩真假只能经过市场的检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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