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是中国电影行业不平凡的一年。在这一年中,全国电影总票房突破550亿元,全国银幕总数已突破5万块,稳居世界第一。从单片来看,诞生了《战狼2》这部打破无数国产片纪录的超级卖座大片,预示着国内电影市场在经历了2016年蛰伏后的新崛起。在这份中国电影成绩单的背后离不开电影工作者们的辛勤付出。《可凡倾听》特别搜罗2017年所访问过的那些知名电影导演,倾听他们的坚守与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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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中国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一个不算高产、却富有哲学思辨的电影导演。他的作品蕴含着强烈的历史使命感、文化责任感。在不断探索人性本质的过程中,他痴迷于电影的表达方式,寻求忠实于自己的爱与美,将其传递给观众。2017年,贺岁奇幻钜制《妖猫传》登陆各大院线。陈凯歌感慨耗费了六年时光筹备拍摄了这部影片,更是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一些托钵化缘的僧人,他们坦然面对世界的姿态让他很受感动。他愿意把自己也看成一个托钵僧,是一个化缘人,在电影世界中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曹可凡:30年拍了14部戏,所以是什么决定了你的这种节奏?
陈凯歌:从我所接受的教育,我父亲是导演,我自己从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我自己始终认为电影这个事情是一个手艺活,它是需要一定的技能。但是才华这个东西是和真心相互交换得来的。我一直都讲这个话,因此我不可能拍得快,因为我没那么聪明。我可以说一年拍三部,这个我就觉得有点,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叫不忘初心吗?这个跟初心就违背了,我只能慢慢来,直到我自己说我弄不动了。
曹可凡:所以你每一次拍一部电影,是不是觉得这个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冒险的过程?因为你不知道你抵达的过程当中会遇到多少风雨。
陈凯歌:其实原来在计划经济时代,这个风险是比较小的,因为那个时候是注重艺术的时代。现在电影已经完全变成了娱乐产品,因此它要有商业价值,艺术价值等于零。在很多的人看来,电影和艺术是不沾边的。也许他们是对的,但我自己就觉得总得有那么一些人醉心于艺术,能够在自己的电影中间倾注自己的心力去表达我们刚才所讲的爱与美这样的东西。你说我这样的,我也一年拍三部,不是让人笑掉牙吗?我做不到的。
曹可凡:您在发布会上也说,把自己比喻为托钵僧,当一个作品完成以后,跟观众见面了,至于评论怎么说,你完全可以用一种非常坦然的心态来对待。是如何能够做到这种非常坦然地去面对不同的声音,甚至可能是故意的抹黑、故意恶意的谩骂,毕竟人看了会不舒服,如何能够保持这样一种非常宽松的心态?
陈凯歌:其实我挺自信的,这么说吧,观众或者是依靠文字书写来对影片进行评论,网上也好、微博也好,不管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只用了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来与这部电影接触。而我与这部电影的接触是几年的时间,换句话说,我要用几年的时间去做的事情,一定在某种程度上是深思熟虑的,我不会草率,否则你这几年去干嘛了?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符合常识的逻辑。我对这部电影的构想,我对这部电影的了解,一定大于其他人。我觉得大家都很容易说,我去接受这一个批评,我也是这种态度,对于善意的批评,我一定是接受的。那我觉得不同的生态,大家有不同的看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我是这样想,我不再相信人都可以不害人,但我相信我可以不害人,我觉得这就够了。
从获得全国武术冠军的“功夫小子”到平步天下的华语功夫片领军人物,吴京,以多年刻苦练就的一身扎实的武术功底向世人展示了中国功夫的精髓。2017年,吴京自导自演的《战狼2》成为当年最大的黑马,影片以56亿票房创造了中国电影票房新纪录。该片将故事背景从中国边境转移到了非洲,选择了目前中国电影产业并不擅长的重工业风格。吴京穿梭于坦克硝烟、水下激战、高空枪弹等阵地拍摄,展示了中国男人不屈不饶、勇往直前的骄人气魄。
曹可凡:我一直对武侠片是情有独钟,喜欢看,是因为这里面真的是有真家伙在里头,无论是从过去的李小龙到成龙到李连杰,就是真玩意儿,不是像现在什么都是绿幕、替身,那都是玩真的,可是每个人的风格又不是太一样。
吴京: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拍《战狼》这种题材的原因,现在的电影观众是哪个年纪?90后、95后,他们关注的古装题材是什么?玄幻的、爱情的,这种东西。而古装武侠武打片,还有市场吗?我不知道。所以试过一些东西之后,拿不回一些证明的时候,我只能是从另外一条路来开创或者开辟一个新的切入点,来把武术或者功夫融合到现代化的元素里面。
曹可凡:进行一个嫁接?
吴京:对,我只能进行这样的东西,但是武侠片会失传吗?我觉得不会,永远不会。它会有一个轮回,一定会有一个轮回。就好像1995年我拍的第一部电影《功夫小子闯情关》的时候,刚好赶上电影的下坡路,整个电影市场一落千丈,是整个市场和大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你的走势。可是你看回归了。
曹可凡:在将近20年时间里,不是说你没有做工作,但是还处在一个比较温吞水的阶段,或者说你没有找到那种突破口。是不是你现在回想起来,《战狼》让你找到了这么一个突破口?
吴京:其中之一,我也在不停摸索,包括以前你看张艺谋导演拍的那些古装片,《英雄》那个年代多棒,我特别喜欢《英雄》这部片子,无论色彩、动作、武侠、胸怀,我真的特别喜欢、非常喜欢这种片子,特别特别对我来讲刺激很大、很深。可是再后面拍的那种古装的片子,确实兴起了一段时间,可是为什么忽然间又下来了呢?我们该怎么去看待这个问题?别人走过的路,我不能再去重复了。所以我就在想,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进行武侠片的再次辉煌?也许现在是一个契机,因为现在刚好可能是最低谷,跟股票似的,但是不是最低谷,不知道,也许我拍一部才是最低谷。
曹可凡:也许继续探底。
吴京:但是如果你要想最低谷反弹,你必须要积累,积累什么?积累所有低谷的过程,你才能去反弹。所以我现在其实无论是《战狼》还是其它的任何电影,都是处在一个积累的过程,毕竟我是武术出身、功夫出身,我还要回归于功夫市场。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探索这条路的积累过程之中。
曹可凡:所以你内心是不是还存在一个…
吴京:武侠梦。
曹可凡:对,我相信你一定会有。
吴京:有的。
曹可凡:你不做,这个梦如果不完成的话,我觉得你是愧对你的一生的。
吴京:您说得严重了,但是我就这么跟您说,有一个剧本,一到两个,完全讲功夫的,一个是现代的,一个是古装的,我已经酝酿了十年,到现在都不敢着手。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因为首先拍一部电影,咱们不能赔,而且我这个人喜欢把自己的家产全都砸进去,我只对自己负责。比如说您是资本,你说过来,我要给你投,但是你得听我的,什么时间开、什么时间拍完、什么时间上,你得用什么样的人,大数据分析是怎么怎么样的。谢谢您了,请走开!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输也输在我自己手里,赢也赢在我自己手里,不要影响我。
在华语电影界,女性导演原本就屈指可数,而古稀之年仍然维持着旺盛的创作力、奋战在拍摄第一线的女导演,恐怕更是绝无仅有,这个唯一的存在,就是许鞍华。许鞍华1975年入行,1979年执导首部电影,是五届金像奖最佳导演,三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她执导了近30部作品,其电影履历辉煌夺目,并且仍在不断延续。2017年,许鞍华带着新作《明月几时有》进入人们的眼帘,这部电影堪称是如今快餐娱乐时代的一股清流。
曹可凡:我们知道这部戏实际上是反映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可是片名却是很富有诗意,有一种极大的反差。
许鞍华:编剧何冀平就叫它《明月几时有》,我也没问她为什么。我觉得总比什么大营救、历险、虎口逃生要好。我自己拍的时候也一直有一个想法,因为在戏里头我不是有意的,可是后来用了蛮多的日月星辰,这些大自然的环境,因为一九四几年香港还是挺荒芜的,尤其是在新界。所以我就是想这些人在那边搏斗、痛苦,可是太阳还是天天出来,月亮都永远在那边。所以把这个弄成一个反差,人间的事情有时候很惨,可是其实这些大自然的景色永远都在,所以就会比较有诗意。
曹可凡:《许鞍华说许鞍华》,封底有一句话,你说导演有时候拍戏的心态就像一个赌徒一样。
许鞍华:我不知道其他导演怎么样,我估计也差不多。
曹可凡:票房不满意的情况下,会觉得很沮丧,很挫败的那种感觉。
许鞍华:是,我现在已经好了,因为真是走的时间很长了,慢慢觉得最后水落石出,最重要的就是拍好这个戏,戏的好坏还不是完全你能控制的,你只能在这个过程里,真是回到一个非常老土的结论,过程就是一切,把这个过程好好地做好,那个时候老是求结果,结果一不好,你无地自容,简直出去抬不起头来。很多导演跑到外国去度假休养,人家说什么(导演)看午夜场紧张得跑出来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大家都觉得好紧张,生死关头,其实我觉得很不人道,对自己很不人道,不要这样子,因为拍戏已经够拼命了。
曹可凡:我觉得有个共同特点,你几乎对自己所有的片子都不太满意,一直处在一个反省的过程当中,你总是觉得这部片子哪个地方没有拍好,那部片子没有拍好。你是不是属于经常要自省的这么一个人?
许鞍华:我想是吧,有自省,可是没办法改,特别痛苦。你能做到的事其实是逃不离你的性格,比如你性格里头有让你能完成这件事的快速动作和冲击力,可是你就没有耐性。这两件事情是你不能两样都有的,你有一样,我是很冲,有爆发力等等,可是你要我回去重拍一场戏,简直要我的命。人家老说王家卫真是花老板的钱,我说你给我(钱),我也不要回去(重拍)。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我也只能认命了。可是问题是我觉得当一个老导演,有一个问题就是,人人都以你以前拍的东西来评价你现在的东西,或者一讲就不是讲这部电影,而是讲以前你所有的经历。那有没有这个需要呢?人家如果要去看电影,一定要知道你以前的作品是很累的,连我都忘了。另外一个,如果变成不好的地方就是,如果你不是像以前,人家又说你没拍出你本色,你像,人家又说闷,因为你老拍那个东西。所以我觉得算下来还是不占便宜的。
克里斯托弗·诺兰,英国导演,当今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他曾执导《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致命魔术》等口碑爆棚的电影,几乎所有作品都取得了艺术和商业的双重成功。《蝙蝠侠:黑暗骑士》更是首部全球票房破10亿美元的超级英雄电影。诺兰电影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他善用创新的叙事方式来讲述故事,观众看他的电影既觉得“烧脑”,又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获得解谜的乐趣。2017年,克里斯托弗•诺兰打造的全新经典《敦刻尔克》在中国火爆上映。电影聚焦二战期间40万英法军队成功从敦刻尔克撤退的转折性事件。在诺兰来中国为电影造势之际,《可凡倾听》第一时间赴京专访。
曹可凡:你非常擅长讲故事,你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呢?
诺兰:每一部影片的灵感来源都有所不同,我很难决定要做哪一个项目,我也不太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我想最重要的是故事是否引人入胜,是否有动人的感情纽带,这可以来自不同的地方,一旦我被一个故事,故事其中的情感所吸引,我的灵感就开始来自于更技术层面的东西,像是一场游戏,我们要怎么样实现它,怎么样去解决这个谜题,如何把它拼凑在一起,这个过程是很有趣的,但是要走到这一步,你首先必须被它所吸引,你之所以想拍摄一部影片,是因为你迫切地想看这部影片,这是我的灵感来源。在我小的时候,电影对我肯定是很重要的,我很喜欢去看电影,我很早就开始拍电影了,七八岁的时候,我会用我父亲的Super 8摄像机拍摄一些短片,影片拍摄是我一直在做的,对我也很重要,我所看过的影片也对我很重要,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所钟爱的影片让我感到很神奇,这些画面几乎像我们自己的记忆一样珍贵,它们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像是梦与记忆有趣的结合体,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灵感,至少对我来说,就是希望创造出一些人们能记得的画面,就像我看过的电影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中那样。
不可否认,2017年《战狼2》的热卖对于中国电影产业有着巨大意义,不仅仅是让2017年的成绩单更好看,也探出了国产片的全新“天花板”,显示出中国观众巨大的消费潜力。在这一年里,曾经创作出经典代表作的那些著名导演,都先后交出了他们的诚意之作。无论是克里斯托弗·诺兰、还是陈凯歌、许鞍华、吴京,他们的电影所引发的一波波讨论,始终在提醒人们,中国电影市场的巨大潜力和吸引力。同时,越来越成熟的中国观众,不再被大IP热、粉丝效应、流量小生等迷惑,他们更愿意做出自己的判断,做出自己理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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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长辈不在人世了,到了我们这一辈,虽不能像先祖那样驰骋商场,但血脉里终究有着“忠厚传家远”的基因,希望能够秉承“谦逊为先,恭敬为贵”的八字家训,即便是平平常常的工作,也要做得兢兢业业。从清末到改革开放,一个家族120年五代人的生活变迁,40万字《蠡园惊梦》感怀家国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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