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欣 编辑/郭吉安
前几天，SNH48官方公布第六届总决选的中报排名（赛程进行到一半的排名），前48名成员总票数为881万，远远高于去年中报的151万票，甚至是去年总决赛320万票的两倍有余，在女团市场普遍焦虑的时候，SNH48女团的发展似乎依然坚挺，甚至跑得更快了。
然而，经过计算我们却发现，票池有了10倍的注水，去水后的票数暴跌42%。票数大跳水的背后，是头部成员消极参赛、粉丝付费投票意愿下跌等种种问题。
注水的票池也正表明了丝芭传媒对于旗下女团未来发展的焦虑。
事实上，48系女团早就步入了需要断臂求生的时刻。
今年年初，SNH48的运营公司丝芭传媒拆掉重庆和沈阳的剧场并解散这两个城市的分团，安排其成员到以直播为主要业务的IDOLS FT板块或其他姐妹团。但从今年总选大幅下降的投票数据来看，危机恐怕比想象中要大。
头部成员八年合约到期的问题也接踵而至。现阶段48系女团的发展问题对于丝芭传媒来说似乎有点棘手。
SNH48总选票数暴跌原因示意图
粉丝付费意愿下降，票池注水10倍
对于丝芭传媒来说，今年总选中报的票数呈现出大跳水的问题最迫在眉睫。
事实上，从今年6月初SNH48为期近两个月的总选拉开帷幕开始，丝芭传媒对于总选的焦虑就再也掩饰不住了。今年的总选从过去的一券一票到一券十票，最高1680价位的EP从去年包含48张票到今年变成了包含480次投票权，也就是说，最低单价从去年的35元/1票变成35元/10票。对比过去，同样的价格可以购买过去10倍的票数，整体上票池也就产生了10倍的注水。
然而注了水的票池也掩盖不住粉丝投票热情的大幅度冷却。
虽然从明面的数据看来，今年中报前48名成员的总票数为881万票，远高于去年中报的151万票，光是第一名李艺彤的票数就为48.97万，也远高于去年的28.5万，甚至比总决赛的40万最终票数还要高，但由于今年的票池注水，按照和去年同样的标准，今年中报的实际总票数应为88.1万票，同比下降约42%，近乎腰斩。而李艺彤的实际票数为4.9万，不及去年的零头。
投票数大跳水的背后，是部分头部成员的消极参赛。
李艺彤最大的竞争对手即去年总选第二名黄婷婷以及去年总选中分别获得第三、四、十名的二期生冯薪朵、赵粤和林思意都没有出现在中报名单上。
此前我们就报道过，整个48系严重依赖头部艺人，头部效应越来越严重，去年将近30%的总选投票集中在前三名成员。尽管今年SNH48已经开始了第十三期生的招募，分团BEJ48和GNZ48也已经进行到第八期生，总选依然主要由包括李艺彤这些头部成员在内的早期成员撑着票池。
而按照总选规则，总选排名将决定成员第二年的曝光资源，而每年在总选中拿到高排位的依然是那几位，新进成员和其他边缘成员上位无望，在这样的情况下头部效应的问题积重难返。
（2019年SNH48总选中报，划红线部分为一、二期生的老成员）
据娱乐资本论矩阵号明星资本论（ID:mingxingzibenlun）此前对SNH48前成员的采访，丝芭传媒与女团成员签约的年限多为八年，而这些撑起票池的老成员又基本上是在2012或2013年签约丝芭传媒，也就是说八年的合约到今天已经完成了七年或以上。
即将约满的老成员消极参赛，没有像以前那样号召粉丝投票，也没有公开说明不愿参赛的原因，粉丝和偶像之间形成高度的默契，公司也无可奈何。去年号召集资数额高达778.4万的黄婷婷应援会官博在总选期间没有发起任何总选相关的集资项目，直接导致总选中报流失了几十万的票数。
黄婷婷的消极参赛也间接降低了李艺彤粉丝投票的积极性和战斗力，毕竟去年的总选最终结果中，李艺彤总票数是第三名的两倍有余，要战胜其他人轻而易举。没有了头号竞争对手的存在，就意味着李艺彤可以以更少的票数拿到第一名。
消极参赛也正暗示着老成员们较低的续约意愿，而影响续约意愿的主要是丝芭传媒的影视资源、商务开拓能力和48系女团内部的晋升机制。
按照总选的规则，连续两年获得总选第一的成员才有机会成立个人工作室，不再需要在剧场唱跳。再看今年的投票势头，李艺彤连任冠军，从而进入明星殿堂获得独立发展机会的可能性非常高，但她从2013年入队到今年单飞，已经在线下剧场唱跳了6年才获此机会。独立发展就意味着主要通过参演影视综艺和接商务代言来获得收入，不需要通过在剧场唱跳来赚钱。目前已经实现这个目标的只有二期生鞠婧祎一人。
（去年李艺彤总决选夺冠）
只是和李艺彤、鞠婧祎差不多同期的一、二期生都将在明年全部合约到期，也就是说一直到明年约满，她们在剧场唱跳8年也依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需要依赖剧场表演获得收入。如果每两年有一名成员晋升到明星殿堂，现阶段就算是头部的成员也需要数十年才能全部获得单飞、实现梦想的机会，但有几个女孩子的青春等得起？
黄婷婷、冯薪朵、陆婷等多位人气排名前十的老成员作为二期生进入SNH48，年龄都已经在27岁左右。因此，丝芭的晋升机制太慢，旗下艺人不续约转投其他经纪公司也有很大可能性，这就需要丝芭做出更适应当前的策略调整。
据BEJ48成员高蔚然在直播中透露，丝芭对剧场女团成员的管理制度越来越严格，开始计算绩效。也就是说，丝芭正在内部推动偶像体制化，先不论当下娱乐明星对年轻人明星梦的误导带给偶像体制化的难度，一旦真正建立体制，艺人对于作为职业规则一部分的合理晋升机制、薪资待遇空间就有更高的要求。
可以预见，如果不解决晋升和资源问题，头部成员的流失将会成为48系女团最严峻的问题。
老用户流失、拉新效果慢，
SNH48总选还能办几次？
一旦头部艺人流失，就不可避免地发生粉丝流失的问题。再加上最头部的成员李艺彤又单飞发展，有可能会大量消减48系女团的整体粉丝用户量，对运营七年的女团造成很大的打击。
与此同时，偶像的排名与总选承诺的福利资源不完全一致一直受到粉丝诟病，影响粉丝持续的付费意愿。
按照总选规则，参与总选的48系正式成员将根据名次获得公司安排的曝光资源和影视资源等，而总选的名次由粉丝决定，也就是说粉丝可以间接决定偶像所获得的发展资源。这也是48模式的核心。
但几年下来，老玩家们纷纷抱怨花大价钱给偶像投出来的名次并没有获得与之匹配的资源配置，公司承诺的影视综艺资源往往没有下文，又或者是敷衍了事。
（粉丝总结的去年总选排名承诺的实现情况）
丝芭传媒在官网中称，由于影视作品的运作周期长，时间不确定性较大，前五届总决选活动中所列举的影视剧和电影项目均在进行剧本修改等递延性筹备阶段。也就是说，丝芭传媒确实尚未完全兑现前五届总选中承诺的影视资源。
虽然这两年的影视寒冬下，影视项目的推进愈发艰难，但这也说明丝芭传媒的长内容制作、商务开拓等专业能力在这7年来并没有随着旗下艺人和女团的成长而有同步的提高。而每年总选丝芭传媒都对排名做出的承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演变成作茧自缚，丧失艺人和粉丝的信任。
事实上，凭借着当年AKB48在国内的知名度，加上多年的模式建设，其模式在国内女团中也具有高度区隔性，理想状态下，丝芭传媒应该培育了一大批模式玩家，也就是习惯于48模式的粉丝，很少随着艺人的离开而流失。凭借现有的粉丝，48系女团也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正常运转。
但此前我们也分析过，由于国内没有像日本一样浓厚的“宅”文化，大众对于剧场、演唱会等线下演出的消费习惯又尚未成熟，对于追星行为也不够理解，这就注定了能主动走进剧场的人无法像日本那么多，现阶段重线下的48模式受众范围本身就比较有限。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比48的总选，无论是选手质量还是内容质量都更高的平台选秀都不48系的总选都更具竞争力。凭借着平台选秀走出来的女团也开始瓜分市场蛋糕，再加上今年第三季度两个视频平台同时做女团选秀，当模式不再新鲜，很难再吸引新用户，48系女团还能做多少次总选恐怕都成问题。
现阶段，48系最大的优势不在于模式，而在于拥有200多名现役女团成员。
平台选秀节目还在继续，对于参赛人数依然有很大的需求，然而市面上有女练习生储备，能为平台选秀输送选手的偶像公司少之又少。至少在这一点上，丝芭传媒拥有让同行难以望其项背的优势。但今年平台选秀相对乏力，大众舆论习惯性抨击偶像实力不足，日式48模式下丝芭传媒又对女团成员投入的培训资源比较少，200多名48系女团要走出剧场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2018总决选现场）
粉丝造星的风险
剧场模式的48系女团所面临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被头部成员及其粉丝攫取话语权所致，这是粉丝造星的另一重风险。
这种以粉丝付费投票来决定造星资源的偶像公司并不多，除了平台选秀之外，目前市面上有足够粉丝量支撑得起这一模式的主要是48系女团和原际画的少年男团，最近时代峰峻在运营三代练习生时也开始用这种方式。
这样的方式固然能为用户提供更强的游戏参与感，也能让公司在造星投入期间更早获得收入，但也对公司的售后服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旦满足不了粉丝的期待，让粉丝对服务提供方失去信心，粉丝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对公司表达不满，甚至撂挑子不玩。
因此和SNH48一样，总选进行到第三次的原际画，其粉丝造星的风险也初露端倪。
今年6月份，原际画旗下的男团易安音乐社六名成员的官方后援会发表联合声明，称将不参与、不配合公司即将举办的第三次总选活动，原因是公司收取高额会员费却不回应粉丝诉求、此前承诺的总选奖励迟迟没有到位，导致六个后援会均对公司失去信任。在7月份公司在微博官宣今年的总选活动时，微博评论已经是一片“不约”。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一旦对消费者花的钱做出承诺，就必须达到甚至超过消费者的期待才能引发持续的付费意愿。因此，只要对粉丝做出明文承诺，其实公司就将自己置于一个“乙方”的位置。对比那些未对粉丝做明文承诺的公司，粉丝作为甲方对售后服务和细节处理的要求自然会更高。
尤其是从一开始就明确定下了游戏规则并凭借着这样的玩法留住了不少忠实受众的SNH48，会受到粉丝更为严格的要求。
在重重危机之下，此前一直不派人参与选秀节目的丝芭传媒可能很有必要开放女团成员参与第三季度的女偶像选秀，毕竟48系女团也确实需要新的渠道平台以推动粉丝用户的新增长。
一方面是自身提供的售后服务跟不上，商业模式严重依赖头部艺人，另一方面，国内的偶像公司其实也很难具备做成造星巨头的渠道资源来不断吸引新的粉丝用户。不论是日本的杰尼斯、AKB48还是韩国的SM、JYP，在当年得以崛起，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与电视台等有影响力的渠道的深度绑定。
相比之下，同样是模式类似的粉丝造星，视频平台却不会被头部成员所掣肘。由于选秀节目每年都会对参赛者进行更新换代，资源集中在选出的头部成员中，其余成员各回各家，头部成员也得到轮换，选秀粉每年都能得到新鲜感。
与此同时，由于掌握了更多的内容和渠道资源，再加上积累了去年的经验，不得不说现阶段的男团女团中，视频平台的售后服务确实相对更好，粉丝花钱将偶像送上出道位之后，团综、巡演、音乐作品以及各种粉丝互动玩法应有尽有，粉丝用户依然可以继续拥有丰富的追星体验。而对于艺人来说，离开手握重要资源的视频平台也并非一件划得来的事情。
只是受国内政策环境不稳定和市场不成熟的影响，比起日韩，视频平台的造星效果更加不稳定。但在目前偶像公司造星谁也离不开平台选秀的当下，现阶段对于缔造中国杰尼斯或SM的行业梦想，或许寄希望于视频平台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延伸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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