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歌手了,至少以唱歌谋生。如果我能一直年轻,如果那个行当没有越来越没落,我会一直在那生活下去……”
说起吴秀波,有的人热衷于讨论他那些收视口碑骄人的影视作品,有的人光是被他的长相气质就迷得七荤八素,但最近他的名字却更多地跟“歌手”这个标签绑定在一起。而事实上,吴秀波的歌手之路比常人想象中更漫长,他走地更顽固。
纵情酒吧 :
“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歌手了,至少以唱歌谋生。”
八十年代的时候,第一波新浪潮席卷国内,刚从中戏毕业的吴秀波和当时很多的年轻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奔向这崭新的一切,搬弄着录音机听各种录音带,唱流行歌曲,学着电视剧里新潮打扮,甚至自己弹吉他写曲子。凭借着对音乐的爱好和天赋,吴秀波开始在酒吧驻唱,也开始有了自己的一小片音乐天地。
不久之后,吴秀波做了继考中戏之后又一件让家人诧异的决定。他舍弃了铁路文工团的铁饭碗,在酒吧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歌手之路。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自己最擅长的事情,让自己能够安身立命的东西,而且这三样都是一件事情——唱歌。他真心地以为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一名歌手了,至少是以唱歌谋生的人。
吴秀波形容这时候的自己像一匹一直跟着大部队散漫前行的马忽然找到了想要停下来的草原,“那是我生命中唯一一次体会到,我可以在这儿停下来,因为永远也没有谁让你停下来过,你也永远不知道该停在哪,突然间在奔跑的路中间,突然间发现这个地方我可以停下来,因为这儿有东南西三方都有山挡住往北刮去的风,有丰饶的草地,有水,很好,并且还有和我一起留下来的人。”
酒吧驻唱的日子吴秀波过得如鱼得水。迪厅,歌厅,餐馆,随处可以看到吴秀波陶醉演唱的身影,那时候有不少在台下被他迷得如痴如醉甚至跟着他赶场的少女就成了吴秀波成名后最早的一批波蜜。唱歌满足了吴秀波的全部,他在歌声里忘我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怀,收获了友谊和爱情,在生活上也从中得到了远超过别人的富足。
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吴秀波在酒吧驻唱整整十年,也度过了自己最恣意潇洒的青春韶光,但是天不遂人愿,任何东西只要够深,都是一把刀。
与君绝别:
“我第一次觉得我老的时候是在30岁左右。”
而立之年仿佛就在他忘情演唱的时候悄然来临,被现实惊醒的吴秀波突然不知所措了。
90年代末,酒吧生意和酒吧文化都开始变得不景气,吴秀波忽然意识到曾经身边的同僚都已经纷纷离开,有的人去找唱片公司自我推销制作专辑,有的人去参加音乐比赛正式出道到歌手,那一批人,是直到今天都声名在外的实力唱将,韩磊,汪峰,韩红,沙宝亮,满文军,等等。而在歌手路上一直不输于人的吴秀波却没能适时迈出这关键的一步。吴秀波后来回顾那时的自己,用了“贪恋”两个字,他贪恋在酒吧驻唱带给自己的一切,他不想抽身离开,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游走在北京东南城的音乐少年,是一个浪漫的诗人,他不屑为未来打拼绸缪。
直到他看清现实,并且不得不做出改变。“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朋友和周围年轻却陌生的面孔,突然间,我就认知到自己老了,第一次也是感受最深的一次,于是我给自己一个信息和决定,别再唱歌了。因为我不敢停在那了,西北风也刮进来了,草也啃光了,水都没了,还在这呆着,就完蛋了。”
在迈出下一步之前,吴秀波还是为自己的音乐做了最后一次全情贯注的努力,或者说,挣扎。他把那些自己最好的年华里宝贝似地攒下来的歌拿了主来,自己出钱,自己制作,出了一张名为《爱之战》的专辑,然后自己找唱片公司去发行。唱片卖出去不少,周围的朋友羡慕不已,吴秀波自己一度也很窃喜,11万的销量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崔健,可最终的结果,这张唱片既没有赚到钱也没有引起任何大的反响,就那样无疾而终。
短暂的无奈惶恐之后,吴秀波顺势从驻唱变成老板,正式下海做起了生意。吴秀波尝试了很多行业,开饭店,卖衣服,做美容,只要看准商机吴秀波就去干。那时候的吴秀波留着板寸,穿着梦特娇,自如地应付着形形色色的人事,全然一副天生生意人的模样,也许事与愿违的事太多,命运的安排往往总在不经意间让你手足无措。
回归演戏:
“我再也不唱歌了。”
一路从铁饭碗的话剧演员到新潮酒吧歌手,再到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几经沉浮,面对孩子即将出生的现实,34岁却仍没有立业之本的吴秀波终于退无可退。在刘蓓、傅彪等几位老朋友的召唤下,他重新开始了自己曾经彻底放下的演戏工作。
做回演员的最初几年并不顺利,但吴秀波并不介意,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过得比谁都拼命和隐忍,除了当演员,他还做幕后,监制、剧务、编剧、助理,只要时间和精力允许,只要能换来收入,他都愿意去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白过,才有勇气面对家人。在此期间,吴秀波唯一能够光明正大跟音乐打交道的机会就是为电视剧进行音乐制作。
再后来,人们都知道了,《黎明之前》《心术》《北京遇上西雅图》,从02年重回演艺行业,吴秀波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在这个圈子里熬出了头,用演员的身份获得了业内的认可和一众拥侪。
于是,吴秀波又开始了自己的歌手梦。有时候会应邀帮朋友撑个台,有时候在影视剧中献个声,有时候在节目中,只要主持人或者粉丝一起哄,他就带着腼腆的笑清唱几句。越来越多的即兴开嗓和公开演唱让吴秀波的工作团队担心起来,经纪人开始跟他软磨硬泡,试图让吴秀波不要继续在音乐上冒险和分心,以免让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得演艺生涯平添争议。最后的结果,双方各有妥协,但还是没有减损吴秀波演唱的兴致。
经历的越少越容易不堪一击,只有浴血重生才能坚强到无懈可击,吴秀波曾经表达过自己的一个质疑,他觉得人可能永远不会长大。有很多人喜欢用有阅历感,老道圆滑等词汇形容这位现今的“国民大叔”,但其实只要跟音乐有关,他还是那个在酒吧抱着麦克风如痴如醉的年轻人。他说自己曾经很多年都忘了自己是学表演出身这件事,却直到现在他依然对唱歌恋恋不舍,在很多人眼中他甚至是在拿自己演艺界的名望在玩票,但这不过是一个不肯长大的男人执着地站在演戏的舞台上对着曾经是歌手的自己频频挥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