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是个筐,什么都能装
——王睿
喜欢摄影是从高中开始的,那时候拿个卡片机随便拍拍也觉得挺好的,后来身体里的摄影小火苗越窜越高,不知道玩摄影的人是不是和我一样,害怕自己把什么都搞俗了,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我用镜头重新诠释一遍。于是逼我妈拿卡刷了个单反,开始了装逼的道路。
现在在英国上学,有机会方便去欧洲各国旅行。最初萌生拍延时摄影的想法是为了我一直心爱的极光。去年圣诞节与伙伴一同前往北极圈内最大的城市挪威的特罗姆瑟,第一次见到了被极光下狠料染过的天空。黑夜连着黎明,然后又是黑夜,漫无边际的极夜。驱车前往特罗姆瑟杳无人迹的峡湾地带,看着茫茫的冰雪世界,呼吸着世界上最纯净的空气。
绿色的,如雾气一般,在星空中慢慢汇聚,汇聚,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一条巨大的绿色光带,缓缓的舞动变换着,从边缘处再慢慢变成紫色,红色,闪烁出漫天的火焰,很难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而不感动于造物主的神奇。彼时恰有流星雨大爆发,我把相机架在雪地里,与伙伴一起躺在地上观看世界上最纯净的夜空。雪山,星空,大海,时而有流星陨落,这就是一直在我的想象室内被保护着的美妙极光,和谐无比的想象与现实。
瑞典的阿比斯库,强烈的极光在云层中难以隐藏,染绿了冰层碎裂的整个湖面。星辰在如雾如烟的极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远处的雪山平缓而有序得排列,仿佛是达利的超现实主义画作,使人如处梦境。
在希腊的圣托里尼,我亲眼见到一片云是如何从远处飘来,把所有承载的雨水散落在海面。我站在宾馆的阳台,悬挂在海天的水幕慢慢向我推进,直至降落在我的头顶,上帝执着水壶浇灌的平和与安宁,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毫无意外得过一生。
圣托里尼的落日没入大海的那一瞬间,幸运的一小簇我们感受着天际弥漫的暧昧淡粉色,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鼓掌,情侣们相拥而吻。每个人都以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去体验和描写看日落、淋雨和自己的旅行,即使你听过种种的描绘,那也不会是和我相似的体验。
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我梦中的神秘帝国。博斯普鲁斯海峡,亚欧文明的交汇点。登上加拉塔石塔,视野中大大小小的清真寺环顾着这座古老的城市。眺望着博斯普鲁斯海峡,微风一阵,奥尔罕帕慕克就站在我的身边,边轻扬嘴角边用目光摩挲着伊斯坦布尔城的每一处砖瓦,他什么也没说,我却看到了昔日熠熠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六个国家,超过二十个地点的延时摄影做成了影像。社交网络的播散把我一个人的脚步和视野分摊给了千千万万的人。电影《Georgia O'Keeffe》里,沙漠之花O'Keeffe说:“一幅画就是你的终极体现。”同样,摄影是检验一个人的审美、艺术涵养及趣味走向的有效工具。摄影就是个筐,一花一草一世界和屎尿屁都可以往里装。
责任编辑:田欣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