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胭脂生香

小说 | 胭脂生香

国学精粹与生活艺术 内地女星 2017-12-24 06:10:55 1129


 

 “大喜啊——”外头响起鞭炮声,随着一阵风似的,柳昔跑进来。

  

恭王府上下一片欢腾。

  

“姑娘就要熬出头了,谢天谢地。”柳昔激动得双手合掌,向天祷告。

  

宁君瑟伸手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喃喃道:“双喜临门吗?”

  

朱照恒要当皇上了。

  

他是恭王,也是她的夫君。

  

皇上登基,她碰巧有了身孕,看在骨血的面上,向他讨个名分的余地总归是有的罢。

  

她生得极美,体态妖娆饱满,此刻一身浅桃色金线纱裙绽开来,映着水盈盈一双横波目勾魂摄魄,红彤彤香唇似桃花带露,脸上难得一见的希冀之色,简直活色生香一般荡漾开来。

  

看得暗处的锦香咬了咬银牙,扭身进入正院告状道:“主子娘娘,北角那位……”

  

恭王妃听了下人谗言,心头憋着老大一股酸火,寻思着不如趁此机会好生敲打一番。

  

锦香作主派了个瘦脸婆子过去。

 

宁君瑟正坐在桃花树下缝香囊,勾着白腻修长的脖子,听说王妃忽然传唤,习惯性地扭头叫柳昔,陡然她想起两刻钟前让人催去领衣服料子了。

  

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又想自己有孕的事连恭王尚且不知,王妃应当也不知。才稍安定,抚了抚衫子上的褶皱,由婆子领着缓缓地出了交芦院。

  

望京人人皆知,恭王府北角的交芦院里藏着一名美娇娘,五年来恩宠不断。不过因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缘故,一直无名无分,至今还是个“姑娘”。

  

“哪里是什么姑娘,也不知道经了几手咧!”知情者嗤之以鼻。

  

盖因入王府前,她曾嫁过人。

 

前夫陆亭轩是个读书人,成亲两三载,待她一直温存体贴。直到被他送人换取功名,才恍然大悟。

 

一番波折后,落到恭王手里。

  

他将她带回来,专门在北角劈出独立的院子,每日里锦衣玉食像养宠物般精心圈养着,想起便过来折腾两晚。

 

初时她心里有恨,恨陆氏母子做的不是人事,为这样的人去死不值;后来渐渐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报复。

  

宁君瑟跟着婆子绕着莲花湖逶迤而行。春寒料峭,偌大的莲湖一派寂寥冷清。这时,远处湖对岸的柳条下,一道淡淡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想起三年前文瑶公主过来作客,点名要她出席。

  

她才走到莲湖畔,就被王妃院里的三等小丫头锦香暗地里绊了一跤,非常不雅观地摔出去。当时恭王的几位兄弟也在,见此忙退开去,跟避瘟神一样。

  

有人带头哈哈大笑。

  

宁君瑟皮肤细嫩,在王府这几年着实养尊处优,白生生的手臂磕在大理石地砖上,带出一片嫣红,眸中水色涌动,反倒增添了几分楚楚可人的绮丽香艳之感。

  

当时文瑶公主就没忍住,哧了一声道:“模样的确周正。不过此刻我二哥不在,做这乔模样又是给谁看呢?”

  

眼前刁难她的是皇家公主,是以宁君瑟半趴在地上,不敢吭声,只觉伤口处火辣辣地疼。想起被恭王带走的头一晚,他将她摁在龙凤雕花的大床榻上,狠狠地进去,也是这般屈辱又难受。

  

此时,耳边忽然飘来个冷清清的声音:“来人,扶她下去敷药。”

  

形同解围,宁君瑟感激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是洛清王。

  

他半垂了凤眸,像寺庙里高高在上的菩萨,无悲亦无喜。宁君瑟被人带下去前瞥见他右边袖子里的手,多了一根,是个六指。

  

而自那以后,恭王便明令禁止她出交芦院,消息也随之闭塞。

  

依稀听闻朱照恒对自己亲兄弟都不曾留情,为何单单放过他?

  

宁君瑟想得出神,冷不防脚下一绊,整个身子打滑扑了出去。

  

噗通!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宁君瑟惊慌扑腾。岸上的婆子怔了怔,嚷嚷着“来人啊有人落水——”,只做出个惊慌的样子,却不见来救她。

  

“姑娘,怪只怪你挡了皇上和娘娘的路,下辈子投胎,老老实实投个人家,莫再往这深宅大院里扎了,皇宫,更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说完就装作惊慌的样子跑远了。

  

她心生绝望,连呛了数口臭水,眼看要沉下去了。宁君瑟本能地朝对岸的人伸手:“救、我——”奈何声音太弱,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清王隽永的背影消失殆尽。

  

窒息前摸了摸冰凉的肚子,不甘之余,眼前浮现起一幅自己拉着小小孩童在漂亮的御花园放风筝的优雅画面,孩子父亲随之转过脸来,居然是洛清王……

 

宁君瑟想,若有来世,自己就是拼着和那对卖掉自己的母子鱼死网破,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见了恭王也一定会避得远远地,省得再做一回金丝雀,生死不由命!

 

“啊!”

 

夜半惊醒。

 

背心里全是冷汗,窗外一轮孤月,桂枝树香气馥馥,透过米色的纱窗递进来。

 

宁君瑟本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湖中,没想到囫囵一转,她居然重生了。

 

自打回来后,宁君瑟一连做了十几晚噩梦。不是梦到自己被恭王撕开衣服,粗暴地摁倒;就是失足溺水后的挣扎……

 

庆幸的是,她又重生到了谷雨镇,重生到了她娘还在的时候。

 

雪白滚圆的小胳膊抱在胸前,总算有些适应。

 

“娘——”宁君瑟一溜烟钻到隔壁屋子。

  

“蓁蓁又作噩梦啦?”母亲舒氏将娇嫩的女儿一把揽入怀,拉开绣花被子,柔声哄道:“乖,别怕,有娘在咧。”

  

“嗯。”宁君瑟蹭着母亲温软的身子,心里踏实了许多。

  

蓁蓁是她的乳名,父亲在世时娶的。宁君瑟出生的日子赶巧,二月二十二花朝节这天,院里的桃花开得格外妍丽,父亲大喜,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里选了个叠词唤她。

  

可惜他寿数不长,宁君瑟三岁那年病逝,母亲舒氏从此守寡。

  

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舒氏怕人家非议,将家里多余的奴仆都遣散了,只留一个会做饭的窦大娘,和一个伶俐的丫头伺候。

  

“啊呀!”刚落下的心又悬挂起来。

  

前世,母亲并没有活到她过十三岁生辰。

  

“怎么了,蓁蓁?”舒氏吓了一跳,以为她又做噩梦。

  

“没什么娘,我好着。”宁君瑟滚在母亲纤细的胳膊里,俏皮地一笑。

  

这个时代女子以瘦为美,舒氏无论身形样貌,都是一等一的符合大众审美。倒是她有些微丰,旁人偶尔说说,舒氏只以女儿还小为借口搪塞,并不以为然。

  

“快睡吧,不然明天眼睛就要青了,仔细你亭轩哥哥见了笑话。”舒氏戳了戳女儿软软的包子小脸,嘴角带着两分戏虐。

  

哦,对了,还有陆亭轩。

  

见女儿不吱声,只当她害羞,舒氏打了个哈欠,依旧困觉。

  

黑暗里,宁君瑟双目炯炯,散发着异光。

  

次日。

  

舒氏起了个大早,去庙里上香,希望菩萨保佑她的宝贝女儿晚上不要再做噩梦。

  

宁君瑟睡饱了爬起来,揉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唤“桃胶”。那是母亲精心为她挑选的婢女,今年十四岁,话刚落音,一团粉色的身影便飞奔过来。

  

麻溜地伺候她穿衣洗漱,熟稔得不得了。

  

宁君瑟怔怔地瞅着她那张干净俏丽的脸庞,格外亲切。前世,她被陆家人算计,桃胶本来想提醒她,却被陆家母子偷偷发卖到去扬州的花船上,也不知道后来如何。

  

想必十分凄凉。

  

“姑娘今儿想不想出去走走?”桃胶心里古怪,说不上为何,姑娘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好啊。”宁君瑟随口答道,心里却在想着:这一世,无论如何要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我要吃藕粉桂花糕。”她脆生生地补了一句。

  

“好嘞!”桃胶觉得自己多心了,姑娘咋会变呢。

  

主仆二人正要出门,院里却传来窦大娘的热络的招呼声:“哟,钱家太太——”

 

陆亭轩的寡母钱氏,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梳着讲究的乌髻,头上一对银簪子,暗紫色的长裙略过门槛,一阵风似地进来。

  

若没有前世遭遇,宁君瑟一定也天真地相信,她是个寡淡又善良的人。独自带着儿子过活,陆亭轩争气,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是谷雨镇公认的寒门贵子。

  

好一对外滑内毒的母子。

  

前世,宁君瑟没了娘,堂叔又欺负她,钱氏站出来主持公道,让陆亭轩匆匆布置了间婚房将她娶回去。连拜堂都免了,更别说花轿喜宴,可她心里还是无比感激。

  

夫家替她守住了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一栋七进七出的宅子,以及两间红火的胭脂铺子。

  

狼子野心,呸。

  

宁君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伯母好。”

  

“蓁蓁又长高了。”钱氏热情地拉起她的手,满脸堆笑,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今天这孩子怎么了,恁地不亲热?

  

“伯母坐。”宁君瑟微微一笑,起身让坐,伺机挣开她的手。

  

嫌得慌。

  

她本是个没有什么城府机心之人,奈何吃一堑长一智,也学会些虚与委蛇的生存技能。且看人家如何表演吧。

  

“蓁蓁真懂事啊!”钱氏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连旁边的桃胶都骗过去,笑嘻嘻道:“钱家太太客气,邻里邻居的,您有空多来坐坐,与咱们夫人聊聊天也是好的。”

  

“连丫头也这般伶俐。”同是夸赞的话,让如今的宁君瑟听来,却多了几分嫉妒之意。

  

“伯母喝茶。”宁君瑟在一旁笑呵呵。

  

“嗯,好好——”到底是孩子,钱氏心想。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裹的物件,献宝似的递到她跟前:“蓁蓁快尝尝,伯母专门给你买的,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糕。来尝尝——”

  

宁君瑟笑着饮茶不接。

  

倒是旁边的桃胶反应快,一把接过来客气道:“又让您破费!姑娘刚吃过早点,这会子饱着咧!”

  

“噢——瞧我老糊涂了。蓁蓁,你娘呢?”

  

“她去上香了。”宁君瑟一脸天真地答。

  

钱氏越看越满意:“菩萨拜得多才好咧,怪不得我们蓁蓁这么好命!对了,后日中秋节,伯母做你最爱吃的蟹黄豆花,蓁蓁跟娘亲一起来可好?你亭轩哥哥也回来哦。”

  

原来是为这个。

  

宁君瑟偏着头,眸子里闪着泠泠冷光。前世就是中秋节,陆家请她们母女过去吃饭,钱氏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大盘子大闸蟹,还有桂花酒,哄得她娘儿俩高兴了,趁机提出结两家之好。

    

“蓁蓁?”

  

“我想先问问娘亲,伯母。”十二岁的小姑娘昂起头,模样娇憨地道。

  

“应当的,应当的。”钱氏笑眯眯地伸手去摸她额头,后者假装低头吹盖碗中茶叶,避开了。

 

晌午,舒氏回来。

  

宁君瑟赖在她怀抱里,娇音道:“娘,隔壁钱伯母想中秋节请我们过去吃饭。”

  

“蓁蓁想去?”舒氏笑问。

  

“不。”宁君瑟抱住她白皙修长的颈脖,“我要跟娘过。”

  

舒氏望着自己娇憨可爱的女儿,想了想,“也好。等改日有空,再请他们母子过来吃饭。”

  

宁君瑟眨巴眨巴眼,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陆家母子太会演戏,母亲是一点察觉都没有,得想个法子让她看清其真面目才是。

  

又过了一日。

  

饭后,舒氏拉了宁君瑟一起,往胭脂铺去例行查账。

  

出了门左转,过三条巷子,再右拐穿过七家粮米、布匹店,在吴家首饰楼背后,小小巧巧两间铺子。门口挂着宁记的招牌,便是了。

  

母亲这一手调脂弄粉的本事,还是从前外祖母在世时传授的。她说卿卿(母亲的闺名)远嫁,女婿又是个不善理家的,让她留点活计在手,将来也不至于困顿。

 

果不其然,父亲宦途不顺,婚后不久双亲就病逝,带着大肚子的母亲回来丁忧。

  

亏得母亲这点活计,如今守着两个胭脂小铺,一年到头有些余地,母女俩衣食无忧。

  

“夫人来了。”店里的掌柜叫升叔,算是老人了,见主母来忙殷勤招待。

  

“林哥儿呢?”舒氏一身月白长裙,只褶皱处绣着淡淡几朵雏菊,绽开来活灵活现,富有生机。

  

升叔去取账本,一面絮叨:“他媳妇要生了,昨晚跟我告假,我说等您来。那小子火急火燎,说头胎凶险,少不得放他先回去了。”

  

“原是这样。”舒氏笑笑,她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能理解。

  

“忙得过来不?”仍免不了关心一句。

  

“咳——”升叔摇摇头,“我一把老骨头,横竖就这样子罢,只要夫人您不嫌弃我又老又粗苯就成。”

  

说话间,上月的账都取了来,做了请的姿势:“夫人还是里边听我慢慢讲?”

  

“也成。”舒氏犹豫了下,主要是外头没人照看,于是瞄了眼旁边玩各种瓶瓶罐罐的宁君瑟:“蓁蓁看着点,有事叫娘和升叔。”

  

主仆二人在屏风后面的小隔间里的桌台前对账。

  

宁君瑟翻看着店里的胭脂罐儿,这个闻闻,那个嗅嗅,忽然一个响指将她惊起。

  

抬头,宁君瑟一怔:“陆亭轩?”

  

“蓁蓁。”少年陆亭轩背着书囊,笑嘻嘻地立在柜台前,眉目清秀。

  

前世,他也经常这样来店里找她玩儿。

  

第一次,她在柜台前等娘亲,林哥儿出去送东西未回,忽然来了个文质彬彬的小少年,怯生生地站在柜台前:“我买胭脂。”

  

舒氏听说来了个小男孩,颇为惊讶,亲自跑过来看。

  

陆亭轩嗫嚅道:“伯母您好美。今天是我娘亲生辰,我想买盒胭脂送她,让她看起来和您一样美……可我只有五个铜板。”

  

母亲被他纯良的说辞感动,白送了他一盒顶好的苏合胭脂。后来才得知,他家刚搬来谷雨镇不久,两家比邻。

  

因了这盒胭脂,陆家母子便常来走动,又都是寡妇家,慢慢就亲近起来。

  

小时候,宁君瑟最喜欢看陆亭轩窗下读书的样子,母亲出生书香门第,平日里也教她认字背诗。可总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学问,所以心下对学业有成的陆亭轩十分敬服。

  

然后呢。

 

“娘说,中秋去咱们家吃饭,蓁蓁你来不来?”柜台边,陆亭轩作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盯着小小的她。

  

然而宁君瑟并不为所动。

  

“娘说节日要在家过,不敢麻烦。”嘴上还是客气有礼道。

  

“噢。”陆亭轩脸上露出些微失望的神色,旋即又温声道:“半月不见,蓁蓁似乎长高了。”

  

宁君瑟低头继续扒拉罐子,敷衍的嗯了一声。

  

陆亭轩觉得无趣,左顾右盼了片刻:“桃胶今儿没陪你?”

  

宁君瑟耳朵立马竖起来,心生厌恶,前世他也常这么问,自己却从未往歪处想。

  

“她办事去了,你想见她?”

  

“没。”陆亭轩眼眸微闪,腻过来道:“她不在你跟前,我不放心。”

  

“没事,有娘在。”宁君瑟压制住捞起罐子砸死他的冲动,呵呵一笑,手指从罐子里抠出一坨紫红色胭脂往他脸上甩过去。

  

“你……”陆亭轩大惊,紫红的渍子沫洒了他一脸一身,淡蓝色的胸襟看上去很是丑陋,他敢怒不敢言。

  

“亭轩哥哥,好玩吗?”宁君瑟稚气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陆家母子向来自诩家风严谨,出门买个菜也一丝不苟,标榜的是穷归穷,但我爱干净腰板直。陆亭轩几乎逃也似的回去的。

  

恶作剧完毕,宁君瑟觉得稍微解气,冲里头大喊:“娘,我出去买糕点吃。”

  

一路穿小道,溜到陆家外头的老槐树下。

  

陆亭轩气急败坏地窜进屋,钱氏见状便嚷起来:“我的儿,谁把你弄成这幅德行!”

  

“还有谁!”陆亭轩气鼓鼓地丢下书囊。

  

“宁家那丫头?”钱氏反应过来,嘀咕道:“亭轩啊,你没当着人家面发火吧?那丫头自小娇惯坏了,委屈我的儿。”

  

“娘,儿子不委屈。”

  

“唉。”钱氏叹了口气,拧帕子给他擦脸,絮叨道:“中秋无论如何把她们请来,娘匣子里还有一对银果子,回头你去当铺换了,找老梁家的偷偷弄一篮螃蟹,一壶桂花酒。此事宜早不宜迟,她家那不成器的堂叔一直盯着呢,响午我听说李家的……”

  

“行了娘我知道。”

  

“有了那两个铺子,你入京的事就不用愁了。”

 

“您说的轻巧,她娘会答应?”

  

“怕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等你娶到那丫头……”隔着窗子,钱氏比了个骇人的手势。

  

宁君瑟浑身一颤,联想起前世母亲是大冬天去庙里上香,从双鸣桥过不小心落水而死……那时她才与陆亭轩正式定亲不久。

  

十三岁嫁给陆亭轩,他待她温存款款。直到十五岁那年,虢国公府江大人的侄子曾耀人路过此地,在茶肆偶遇陆亭轩。

  

陆亭轩听说他是今科监考国子监的亲属,百般奉承,还把人请到家里来。

  

次日,宁君瑟醒来发现自己在曾耀人马车上,她不是没哭过闹过,可曾耀人一番话把她彻底吓到了。

  

如今你人跟我出了谷雨镇,你夫家不会要你,还会反咬你一口,说你失德私奔在先,被人抛弃在后。回去就是沉溏的命。

  

不如跟着小爷我吃香喝辣,当个美妾多爽快。

  

说着就要挨身轻薄。

  

宁君瑟以月事为借口,躲过一劫。

 

这一拖几日,马车到菱州街上,她瞅其不备逃跑,结果一头撞在刚收复了云蔚三州归来的恭王怀抱……

 

放不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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