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 遇 | 裴勇俊篇:《从现在开始》(一)

莲 遇 | 裴勇俊篇:《从现在开始》(一)

越文的慢日子 日韩男星 2024-09-02 11:01:46 72

           

    插图自青年画家韩残沙            

     
                 一   楔子
11月的深秋浑然着干燥而轻灵的馥郁,即使在没有风的日子里也隐约荡漾着微微的寒意。
欣然驻足,饶有兴致地张望教学楼旁矮小而清秀的桂花丛。水样的芬芳渐渐氤氲了整个校园,可爱中藏匿着小小的倔强。索性微闭着双眼,深深地吸气——那淡雅的香味便灵巧地钻入我陶醉的思绪,一股、一股,凝结成波浪般柔和的古典与浪漫。
一步,两步,我踏着光洁的大理石,沿宽畅的过道顽皮地跳过,不禁意间头脑竟有如在下意识思索着什么。
当思虑被打断的瞬间,我依旧清晰地记着那懵懂与无措。
一曲澄澈的钢琴演奏,由远至近,淡定而悠扬。我不曾将她比作天籁,她不独比其动人也比其沉静。安琪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乐谱写,天籁零落的乐声又未免太空灵,太虚无。那一刻,回旋点缀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颤动,那么强烈地想要清空我的心,遗留下无法摒弃的回忆。
“它叫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
桂花淡淡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我站在音乐教室中央,不绝于耳的仍旧是那曲醉人的钢琴演奏。
然后,那香气竟与这乐声水乳交融般地契合,古典,浪漫。
那年,我13岁。
            二  似是故人来——邂逅四月雪
秋日的惬意恍若只有轻盈的一瞬,在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前便与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一道烟消云散了,留下一个萧索寂灭的冬天。不喜欢冬季的原因,是“冷”,寒冷而冷漠。况且南方的冬季是没有雪的,便也缺失了不少物外之趣,心生索然无味的感叹也是不违常理的罢。
然而05年的冬季静默在悄然间,淡淡绽放出一派别样的宁静......
出于对新生事物的尝试吧,妈妈买了《外出》以一睹“亚洲情人”的风范。她并没有反对我一起欣赏,似乎还带着某种“怂恿”的意味,大概是企图让我放松片刻。尽管如此,在看见片名后我便十分“乖巧”地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写作业。只可惜人有天生的好奇心——我最终还是在妈妈几次三番的“出来休息一下”的诱惑中,败给了“作祟”的心。
我目睹的第一个镜头,是仁书与淑英在灰暗的汽车酒店过道里,约好维护那对不忠伴侣“外出”的藉口。两人的神情很凝重,显然地,是压制着愤恨和身心的打击与煎熬,将自己深藏在瑟缩的灵魂里。
眼前的仁书很平凡,善良而隐忍。穿着朴素:黑的,灰的,外套,衬衣,牛仔裤;发型也随意贴切,深褐色,长短适中,蓬松且散发着文雅的气息……只是他身上恍若流淌着某种“似曾相识”的神秘,让我不由自主地,连绵不绝地为之动容,若即若离的震颤无从揣测。
千里之外,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并不是在虚张对“仁书”的初印象,只不过在看见他的顷刻,脑海里便茫茫然闪烁出那位“故人”,李英爱小姐。
李英爱是在我内心的偶像境界近乎凤凰涅磐的人,不过当时对她戏剧上的了解也仅局限于众所周知的《大长今》罢。于是从“长今”到“仁书”(或者说从李英爱到裴勇俊),对于这两个似乎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的人,我的心里到底开通了怎样一条神奇的隧道?现在的我无从追忆或探求,但是我相信第一感觉神话般的精准与奇妙。
或许有些意识根本无须去追根溯源,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没有出前提却能道出结果的密语,若能将其解开,就无法称之为“密”了。
在《外出》里时间走得很慢,因而空间的流动给我带来了更为深刻的触动。一个空间、一段路,走过不同的风景,滋生着不同的情愫。脑海中没有支架的印象由清晰变得模糊,吹散迷雾似的清晰,又无助地模糊。
绝望,恋爱,辗转与无奈,最终变得释然。
一点一滴,我惊觉着自己沉没了,融化了。浸没在并不适宜我年龄的电影,沉浸于节奏并不明朗轻快的文艺片,沉沦于影片那浑然一体的安静,融成千丝万缕的理解,却不明了那是肤浅的无病呻吟,或者,被打通的心灵在且听风吟中的如沐春风?“密语般的第一感觉”也随着剧情温柔的开展而不动声色地愈加浓烈----同是秋毫般细致的气息,但微微的一个眼神或表情,便悄然勾走了心底的淡然;外冷内热的气质,总带着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高”,唯有除去浮躁方能感悟背后的丰盈......
仁书内心隐晦的伤痛和言语的缄默酝酿出安静,让人想要一直沉睡的的安静;长今的安静机缘于笃实镇静的性情,信念以及胆识,糅合着“性定菜根谭”的寂然与灵性......
但“安静”都有他们的共通之处——让人思索,让人稳重。不知是表演得太过投入,还是演员本身与角色有太多心灵上息息相通的共鸣,亦或两者兼具——看他们演戏时,总有望眼欲穿却无法由一而终的憾然,比起剧中的角色,我似乎更想“注视”背后的演员。
浸透仁书的安静是让人有存在感的,仿佛能触及他默然中的温度。
淑英问他:“你一直都这么安静吗?”,他不过随意笑笑,犹如空中失落了姿态的浮云,倾泻出的寂寞,夹杂着隐隐的愉悦......
仁书与淑英去给受害者家里赔礼吊唁,被打了。回去的路上,淑英要求停车。她大步走向马路旁无边的荒野,虚脱般地瘫倒,失声痛哭。仁书下车,站在一边,向前遥望,不过一言不发地陪着。偶然的一侧脸,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镜头拉得很远,看不清仁书的表情,也能渐渐感知即便醉酒也挣扎着不在后辈面前落泪的他,隐藏了什么,对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人传达了什么。
天色悄悄暗下来,淑英慢慢平复了心情,两人一起上车。
很长的一段戏里又是长长的沉默,没有台词,只有淑英的熟睡与仁书放在嘴里,最终又将其拿下的香烟......
淑英的丈夫去世,又是一次吊唁。
两人对视,游离的目光极力回避着渗透灵魂的矛盾的依存。在一片悲戚与肃穆中,近在咫尺的淑英与仁书麻痹在生涩的风景里,对于彼此的心灵竟是望尘莫及的遥远。
片刻的“安静”切割着影片的节奏,我倏然感到时间的流逝,疏离的痛,让我惊觉出世界的真实......
淑英半开着的房门凝固了仁书的脚步。
他坐在房间里,喝酒,终像个孩子般地哭了,涕泗横流,殊不知正是那个街对面的咖啡屋,淑英也正愁楚满肠地遥望蜷缩成一团的自己。她脆弱的躯体像是沉甸甸的累赘,泪不住往下零落,安静,绵延的哀婉乐曲挥洒着窒息般的感伤。
于是我愈发着迷地聆听那首《The road》,体味心情的舒缓亦或是低落。冷淡的旋律,幽玄的思绪,禁不住有想将其隐藏的冲动。可当曲终人散,空气中再没有一丝音韵留恋时,头脑终又变得不知所措,疑惑于“路”所延伸的,那些纤细的痛,到底要隐藏什么呢?
“仁书,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秀真啊,那个人……他死了。”
仁书走出病房,不忍听到秀真的哭泣,仍旧是沉默。
爱似乎并不绝对——会被最信任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也会在最“愤恨”的人那儿得到溢于言表的慰藉。
爱,无奈而讽刺,或许真是这样吧......
仁书大概是理解秀真的,因为他已然用颤抖的身心走过煎熬困顿,却回甘着薰衣草般喑哑含蓄的怅然与心动,那痛彻心扉的啜泣是无法躲避魔咒,宿命样地召唤着他心底禁忌的爱与痛,复杂的体悟才是理解的源泉。但仁书对秀真所抱着怎样的情感,他的心是沉重,释然?一切又变得迷茫,留给我的依旧是仁书苍凉中带着悲切的背影......
影片末了,短暂而不合时宜的爱情因为没有出口而停滞,定格于人性中温柔而潮湿的部分。
许秦豪导演是残忍的, 因为他会让你在“时间”里痛,探寻爱情中时间所带来的,截取的,留下的, 由始至终贯穿着许式的细腻与真实,也蕴含着不同力度的脱离与善变 。但同时导演又是仁慈的,因为影片最后的定格往往能给予我破蛹成蝶的希望,得以从中寻觅,纵深于漫无边际的追逐。然后,站在现实的边缘,阅读着成长亦或是领悟。
“现实的,些微悲观的,长久而永恒的”。
我于是忆起《外出》片尾仁书抬头,仰望天空飘下的又一场四月雪,清清淡淡的微笑......
飘雪结束的夜晚,年幼的我回头观望,大概不明了遗留下了什么。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只是那个平凡而不善言语的身影,仁书。不,或许是仁书的扮演者——裴勇俊。
我可以说,在转瞬即逝的影像中,角色是“虚的”,而演员却是活生生的。正如一闪而过的初印象却能牵连出强大的第六感;即使并不认同仁书这个人物却可以浸没在他的情绪中,同呼吸共命运;尽管我是如此幼稚而不懂感情,可在“忘却”了一切后依然能清晰地摸索出“仁书”的轮廓。
我相信这份留恋属于裴勇俊……
喜欢一个人并不轻松或酣畅,更多的时候它像是一种责任,发自内心地,想用一辈子去守护,李英爱是这样的人……对于裴勇俊,仿佛也正萌动着这样的心意。虽然只有短短两小时的“交流”,甚至在这仅有的两小时里,我还要去分辨哪些是仁书,哪些是他......但在光影流转之间,在场景与人物的切换里,总能无意发觉裴勇俊是那种可以细细琢磨,追溯与信任的演员……
现在看来,我似乎一直都在试图掩埋对裴勇俊还未萌发的好感。因为害怕沉沦的潮水溢出所能承载的境地......
第一次这么冷静地流露出真实的喜爱之情,可也是第一次如此担心丢失了这份珍贵的“理性”......
05年的冬季就这样遗留下点点滴滴的憾然,但它并不是空白的。那个冬季,我感受到了一份别样的宁静......

你离开我的时间越久  对你的思念愈加浓厚
 常常想起你泪流满面  梦里也一样   
  ——索达吉堪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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