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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从小就遵循一个原则，

输赢很重要，但更关键的是过程。

他一直在等待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一点点展露自己更多的侧面——

那是他尽力而为的结果，

不一定完美，

但一定是让他真正开心和享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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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王嘉尔已经无须用他17岁之前的辉煌来定义：12岁参加全运会时他获得了人生的第一枚击剑金牌，17岁摘下亚青赛男子17岁组佩剑个人金牌，击剑生涯里，他总共拿下过3个亚洲冠军、3个全国冠军、9个国际冠军。那些是美好的回忆，但已经打包好安放在过去，他不断用新的成绩来完成自己的下一块拼图。

多年的击剑训练教会他两件事。首先，不管身处哪个领域，做任何事都要主动。“对我来说还有个前提，就是摸清底牌、知道玩法、了解整个状况、适应整个环境。”这样不仅不会被意外震到手足无措，还可以摸索自己的规则。“我刚开始学击剑时就在观察周围人的想法，可能大家聊这个规则是这样的，可我想的规则是那样的——但没人说不可以啊。可能最开始我的想法没有人在意，但渐渐就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我。”

其次，时机至关重要。击剑被喻为“能动的象棋”，对判断力和即时反应都有很高的要求。“你要了解自己。对自己的定位要想得很清楚，要明确目标，还要知道在这个目标的前提下自己需要具备怎样的能力、团队、机会。”

赛场上，所有这些判断会凝聚成一瞬的决定，放大到人生，许多原则其实大同小异。“就是要懂得策划，分步骤地去接近目标。不能总是找理由为自己的失败搪塞，要做成一件事的终极原因只有一个：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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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力不是靠别人逼出来的”

前往国外受训成为练习生是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往前是体育世家、少年冠军，往后是站在变幻莫测的娱乐圈门口白纸一张的异乡人。刚到国外的时候，他发现身边有人因为舞蹈出色入选，有人因为样貌突出入选，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基于哪种优势，此刻才会站在这些人中间。“特别心慌，但我既然来了就不要让自己后悔，而且希望可以把痛苦和辛苦转变成经历，让自己不虚此行。”

他去海外是为了做音乐，一腔奋勇之下还有被抛下的其他选择：斯坦福大学和香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冒一点险和稳妥之间，他选择了前者。“进了大学、毕了业、拿到学位，然后呢？我真的快乐吗？不一定。大家往往会被社交媒体、被其他人的看法、被其他一些东西锁定了一些概念，‘哦那个才是开心’，‘哦那个才重要’。我还是希望了解自己要什么，让我快乐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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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他人的固有框架无用，他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真心喜欢，努力的时候是不会感到累的，至少是幸福的累。如果你希望在这个领域里做到尽善尽美，动力不是靠别人逼出来的，我很相信这种能量。”

他是可以对自己下狠心的人。下决心控制体重，他在好几年里都恪守严格的菜谱，与天性斗争。“自控能力要很强。一开始会很不习惯，但一定要给自己洗脑：这是你唯一可以吃的东西。规则很简单，吃，还是死。”当练习生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从早上十点一直练习到凌晨四五点，一个人。练习，吃饭，练习，偶尔打个盹。“只能这样。”

持续了两年半后他顺利出道，他甚至没有过哪怕一瞬的恐慌，担心自己的努力会付诸东流。“我觉得我肯定会做到。”刚开始他被称为“上电视的人”，泛指那些常常出现在综艺节目中有趣的人，他并不介意。“任何贴在我身上的标签也都是我的一部分。”那时他就毫不怀疑，终有一天自己的“音乐面”会转到被看见的位置。

“要保持积极的态度，这样你整个状态、整个信心都会不一样，如果你都觉得自己不行了，那是真的不行了，因为没有人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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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开始前我让王嘉尔选一种表达最顺畅的语言：他的普通话里带着粤语口音，卡壳时就冒英语，又会在某个奇妙的地方转为上海方言。这是他在多种文化背景里不间断穿梭的痕迹，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就语言来说，被王嘉尔列入“学习”行列的只有韩语：“也只有头一年有学习的感觉，之后连做梦都用韩语。”然后他又忙不迭补充解释：“就是学的时候不怕错。我比较好胜，但也没怕过输、没怕过失败，既然开始就一无所有，就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我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但是该拼的时候要拼，不怕错，也不会害羞。”

不害羞，是因为他认定如果一开始错得越多，之后就越能对这件事有足够的了解。 “有时一上来就成功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功了。”他不信“捷径”，也十分警惕一蹴而就的成就下隐藏的脆弱浮冰。“比如说这条路长500米，你再怎么取巧都还是这些距离。可能你走了100米就以为完成了500米的过程，这些都是要还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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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他担任《这！就是街舞》第三季的队长，第一次上去现场battle，毫无经验，但十分过瘾。“其实不管你怎么准备，那个阶段都会有一个极限，如果我能做到80分，我不会只交79分出去。”

高手过招，他只求尽兴，无谓输赢。“想那么多干吗，本来就不知道下一刻或是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重要的是享受眼下的这一刻，就像我在节目里说的，只要你的灵魂、你的身体喜欢跳舞，我们就是一家人。”节目本身是一个比赛，有自身的游戏规则，但那种规则不应该被上升到社会的高度，或成为统领一切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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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注重竞争的时候，你会忽略掉这件事本身的美。该battle的时候battle，但退一步看，这就是艺术，没有完美的答案。”也就是，每个人大可追寻自己认同的标准，人各有志，不需要委曲求全、千篇一律。“我说的‘了解自己’不是指‘我要成为百万富翁’这种具象的目标，而是清楚让我真正开心和享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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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

不久前王嘉尔领导下的Team Wang团队在上海外滩美术馆联合举办了《莫奈·日出印象》展览。“特别感恩。”他再加一句：“很幸运。可以和Monet合作设计了很多不一样的方案、碰撞出许多创意，而且最后我的设计得到了对方的认同。”他的创意切入点是在2020年的“此刻”看到了什么又感觉到了什么？“我自己的答案是，我看到了太阳，画里的一切都是被这个日出点亮，它带给我的感觉是‘无限希望’。”

展览在上海，原作来自巴黎，让他想到了“反射”的概念：因为 reflection 的出现，会有两个影子，但那两个影子其实是同一个东西，虽然是两个不一样的城市，但在其他角度看是一样的。似乎在突然之间，Team Wang在时装、创意、设计、音乐、制作等各领域的作品都涌到了面前：品牌在上海嘉里中心为期三个月的Pop-up Store也是杰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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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观众看到的都是我给出去的东西。这样说好了，我就像一个球体，之前他们看到的我只有这一面，现在其他的部分也慢慢转了过来，但这不代表它们之前不存在。”观众可以从综艺节目中看到他，从音乐中听到他，却并不知道他那些尚未示众的努力成品。“不是说我现在开始转型了，我一直在做，只是之前还没有出现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现在他觉得自己准备好了。Team Wang 是他所有表达、态度和想法的汇总。“主旨就是‘了解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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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创立之初，包括王嘉尔和另外两个创始人在内，团队每一个成员都以一当十。只是他的工作量还要翻倍，幕后之外还要兼顾幕前。“真的要崩溃死。这不是抱怨，以当时的状况来说，是真正意义上怕过自己会累死。”

身为艺人，他本身的行程就已经满到密不透风，但品牌总有一堆事情等着他沟通处理，几乎分不出轻重缓急，都需要立刻解决。“前期最难的部分是沟通，要保证所有人都在同一个频道上。”更“麻烦”的是他凡事都喜欢亲历亲为。“为第一次时装发布做准备的时候，我要从几百种面料里做选择，样品出来后还要经过十几、二十轮的比较和讨论。然后寻找制作工厂，要货比三家，还有千百桩琐碎麻烦的事情要同时处理……”

他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好像回到了当时某个濒临崩溃的时刻。时装之外还有音乐部分，他担任自己的制作人，选歌、录音、混音，每一个步骤都至少有二三十轮的来来回回。“小样出来后我会分别用耳机、车载音响、手机听一遍，在舞房里听一遍，然后再master。”

除了少数作品外，迄今为止大多数MV、视频都是他自己的创意，新歌《Pretty Please》他还兼任MV的导演，从创意到剧本到动作设计到走位，一条龙亲自上场。“是否选择职业导演不重要，重点是他们能否和我在同一个频道上，可以把我脑海里的画面呈现出来。自己动手就有这个优势，出来的效果不会和想象产生偏差，只是创意到执行之间有很大的距离，这次我也学习到了很多执行经验。”

最忙碌的时候，他连睡觉都成为了奢侈。“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休息就能停下来。我也是人，不可能‘啪’一下停下来就关机睡觉。”即使可以躺几个小时，他脑海里也有无数事情呼啸而过：这个交代了吗？这个部门发生什么了？好像还有什么忘记了，万一不行，Plan B是什么？

焦虑感一直如影随形。“我和我的团队每天都是崩溃的。但到了一定程度焦虑会麻痹，所以希望快点麻痹。”这个品牌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极度的疲倦中也带着极度的兴奋感，几线并行，精力难免无法全部投入某一条线上，他也不强求事事尽善尽美。“我觉得自己能尽力而且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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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工作中遇到的苦和甜他都甘之如饴，视为必然的过程，一路上他面临过很多个岔路口，也曾为多重选择摇摆和犹豫，他庆幸自己始终遵从了内心的节奏和方向，没有走错路。“做综艺、做主持人，然后突然停下一两年真正筹备音乐，到现在做自己的时装品牌，给客户拍摄视频、做创意策划……我或者Team Wang整个团队的每一步其实都很难，也都让我们更了解自己、了解环境，变得更成熟，这是有成就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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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于聪

策划/王晓白

形象/王昊 Wang Hao

文/李冰清

化妆/赵嘉琰（MQStudio）

发型/张春杰（MQStudio）

视频导演/@iGUFILM_GUGU 统筹/雪丹

制片/vivi爽、ShEn申ShEn

宣传/筱谕

服装统筹/Yashukuo

服装助理/Quinn、Wendy

助理/匡安安

鸣谢/卡地亚

服装鸣谢/FEN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