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
6月20号,张扬导演的西藏朝圣记录片《冈仁波齐》全国公映,电影《冈仁波齐 》的主题歌《NoFearInMyHeart》发布,由朴树创作并演唱。
十四年前,朴树骤然从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离场隐居,除了偶尔亮眼的高水准电影主题曲,他几乎消失匿迹。他抑郁、敏感、脆弱又易怒,他退出人们视线,却从未放弃鼓捣音乐。
现在的朴树,没有刘海遮眼,棱角也越发明朗,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吞吞吐吐。他说他需要钱他就出来商演,他说他想弄张像样的专辑,就一年出来一首歌,他不再是那个用“我那天可能生病”这种借口,推掉演出的朴树了。
凡是自诩文青的,应该都会有一段时光叫做“朴树blue期”。那时总是留着长发的他,穿着破旧的T恤,破洞拖地的牛仔裤,一双经典匡威也总脏的很有质感,他站在那里不说话,那么忧郁,那么不安!
朴树简单生活节现场演唱《平凡之路》
这个世界形色匆忙又喧闹嘈杂,人们贪婪着、暴戾着、妖艳着、伪装着,朴树厌恶着却被裹挟着,无能为力,不知所措。
东海音乐节万人大合唱《那些花儿》
有一次在颁奖典礼上,主持人问他: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朴树桀骜的说:我不想看清这个世界!他厌世,他用头发遮住眼睛,他尽量让自己不接触外界,他尝试让自己和这个肮脏的世界和解,但是这总归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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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树1973年11月8日出生于南京,父母都是北大教授,所以他从小在北京长大。1993年他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但到大二,他辍学开始音乐创作。后来他找到高晓松,说自己想要出一张专辑,当时的太合麦田刚刚挂牌成立,还没有签约任何歌手,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朴树就当着所有的面唱了一首《那些花儿》。高晓松说:“我这辈子没见过宋柯哭过,但是20年前当朴树抱着吉他,唱了自己的新歌《那些花儿》,宋柯哭了。当他拿着吉他又唱了《白桦林》,宋柯哭的像鬼一样!”
那个年代,还没有文艺青年、小清新这种烂俗的词,那时的人们总是捧着《新概念》,啃着《萌芽》、听着朴树叶蓓老狼,穿着白得耀眼的衬衫,骑着单车在青春里摇摇晃晃、打马而过!明媚忧伤,善良美好!
1999年,在大家翘盼千禧年的时候,朴树发了个人首专《我去2000》。他的老板、唱片大佬宋柯直言:“《我去2000》是最好的处女专辑,没有之一。”你根本想象不到,这整张专辑竟都出自朴树之手,曲风涵盖民谣、摇滚、电子、饶舌,不仅编曲丰富精细,态度愤怒与热情也正合时宜。
其中《New Boy》是整张专辑里面主题最突出的一首,词作非常优秀,那句“我们生活甜的像糖”和《我去2000年》里面的一句“这个操蛋的年代”,构成了整张专辑的主题。这些看似自相矛盾的歌曲反映的其实就是这个性格孤僻的朴树,但这样矛盾的并不只朴树一个,这是时代的病症,厌恶交际、厌恶虚假,却又沉溺于交际、沉溺于虚假。
这张专辑值得一提的还有《白桦林》,朴树也正是因为这首歌被邀请登上了春晚,让更多的人认识了他。但是在筹划专辑的时候,朴树是不想把这首歌录进去的。这首歌改编于前苏联民歌,讲的是一个士兵的故事,但朴树觉得自己的填词有种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但高晓松出于商业敏感让他把这首歌放在B面,结果这首歌却成了整张专辑最火的一首。
之后朴树和周迅一起参演了高晓松执导的电影《那时花开》,两人因戏生情,忧郁王子和精灵公主的牵手成为大众眼中爱情该有的模样。他们不惧聚光灯,一起牵手出席任何场合。两人有很多相像的地方,都沉迷摇滚,都另类,都反叛,都稚嫩和脆弱。
但是爱情除了美妙幻想,终会回到柴米油盐,于是两人握手挥别,互道珍重。分开后的两人依然是好朋友,再见面的场合也不会尴尬,牵手或拥抱,光明磊落。后来朴树的《平凡之路》摘得了金马奖最佳电影音乐奖,新歌发布那天,正是周迅大婚的那天。于是昔日恋人又被拱到了热搜。《那时花开》的导演高晓松的一段话惹人泪目:“大洋彼岸醒来,发现我第一部电影《那时花开》男女主同登头条。女主角大婚,热烈祝福!男主角发表十年来首支新歌,洗耳恭听!女主角最新一条朋友圈便是男主角这首《平凡之路》,感动。想起15年前的夏天,年轻的我们在莽莽大城和远远海边拍电影,拍关于爱与等待,誓言和时光。如今水落石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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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再扯回来,在2003年朴树发表了个人第二张专辑《生如夏花》。正如这张专辑的文案所写:“在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确实这是一张缅怀的歌,专辑名取自泰戈尔《飞鸟集》中:“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很多人说朴树在用一种苦行僧般的迷狂状态来表达自己对生命的理解。
他用唯美的语调唱着:“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他唱着:“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郭敬明听着他的歌说:“一个可怜的孩子,他彻头彻尾的孤独着。这种孤独不是末日后一个人站在荒凉的大地上仰望大得吓人的月亮时的孤独,而是站在像鱼一样穿梭不息的人群中间茫然四顾的孤独。前者是绝望,后者是残忍。”
这张专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横扫了国内各大奖项,他被频频要求出席各种活动、商业、采访等等,他对经纪人最常说的一句话:“那天不行,那天我可能会生病,去不了!”他抗拒着娱乐圈,他说娱乐圈里的人都是傻逼!然后他淡出娱乐圈,那时他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他被折磨的足不出户,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就连踢踢球,都能让他的心跳下降到一分钟四十几下,晒晒太阳已经是足量的运动了!
他说那段时间就像蛇在脱皮,他躲起来,躲到一个没有光线的地方。他的妻子吴晓敏曾说为了陪朴树一起对抗抑郁,她尽量减少工作,呆在他身边,陪他看球散步听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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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前年,阔别乐坛十年的朴树携一首《平凡之路》呼啸回归。其中一句“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的离开”,这不就是朴树的写照?他在事业最巅峰的时候,选择沉寂,像烟火一样绚烂孤绝。但最后他幡然觉悟,平凡是最后的归宿,这样多好?这样真好!
在东海音乐节上,下一个他登场,就看见散落在各个次舞台的人,乌泱泱的往主舞台方向跑,台下的歌迷人数达到了巅峰。他抱着吉他,出现在舞台中央,很多人哭了,有人说:“朴树,你老了!”是啊,怎么可能不老,容颜倦怠,但是内心苍劲!台上台下泪光闪烁,一起合唱:“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后来歌迷在微博上写到:“那个我一直喜欢的曾长发飘飘、笑容腼腆的大男孩儿,也终是成了笑纹明显、略显苍老的文艺大叔。这些年,好多人从生命中擦肩而过,除却亲情和极少数不变的友情,一直陪伴我的也只有朴树的音乐。”
而多年前我也是那个沉迷于歌里的人,如今却也褪去稚嫩,出落成大人模样,在写字楼里察言观色,疲于生计,我们都曾幻想远方田野,却终究掩埋高昂,柴米油盐。但是当熟悉的人、熟悉的歌,引入眼帘,流于耳畔,那段激荡的流年会温暖我的忆思,我会笑笑说:我也曾那般美好!
朴树在音乐节上说:“以前上台总是匆匆忙忙,直到今年我才明白,其实我们大家都不赶时间!”
我们是不是非要那么急迫不可?
我们都别赶时间了,好吗?
来,一起听音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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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拒绝了李志的乐队解散后再次归来,“腰已不在,寸铁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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