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今年真是一个叙旧年。
年初去日本旅行,重遇了两位超过二十五年没见的老同事。
九月初,和三十五年前北京复兴门外那间6平方米宿舍另一半的持有人老关再次见面畅聚,引发我一连讲了两个“老关的故事”。
上周日,另一位整整三十年没见的老同事突然出现了。
啊,重逢格外亲切,无法言述。
楚平兄,大招我认识的又一位“不普通”的人!我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年三十,第一个春节,就是和他一齐过的。
犹记得那个我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年三十的晚上,楚平兄对我的自信心造成的一次挫伤——
当晚,我和他,还有几个留在北京过年的单身汉,买来一堆罐头、熟食、花生米、葡萄酒、方便面,聚在小旅馆里吃吃喝喝,以比平常“奢侈”数倍的饮食,过我在北京的第一个年三十晚。
旅馆里有几个服务员,是河北、四川等地来的小姑娘,十七八岁、二十左右,长相虽然一般,却是那个晚上我们这帮单身汉展开明争暗斗的唯一对象。
借着些微醉意,我和哥几个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吸引那几个相貌平平的姑娘。
旅馆里有一张乒乓球桌,我们以打乒乓球的方式展开了明争与暗斗。
楚平兄在球桌上把我杀得片甲不留,毫不留情。获得了姑娘们的阵阵喝彩。
我的自信心受到了第一重的打击。
我心想,既然乒乓球打不过你,我就唱歌吧,唱粤语流行歌,当年在北京可受欢迎了。
于是我亮一亮嗓子,喝了一大口红酒,然后放声高歌:一封家书,一声关注,一句平常的体己语……
一边唱一边心想,这回轮到我厉害了。因为当年我对自己唱歌还是有点信心的,何况是在比广州保守得多的北京,粤语流行歌受欢迎程度简直可以用“遇神杀神,见佛杀佛,所向披靡”来形容。
果然,我的歌一唱完,其中一个不太好看的姑娘立马来到我身旁,拼命鼓掌,还想我抛了几个媚眼,把我给乐得……
可还没让我高兴几分钟,楚平兄的歌声起来了,调还是那个调,旋律还是那个旋律,可语言变了,不是粤语的《故乡的雨》,而是日本话,千昌夫的《北国之春》。
◆ ◆ ◆
唉,我再次完败!刚刚获得的那份骄傲,被我这位极其聪明的广州老乡扫得一干二净,非常彻底!
对了,楚平兄当年是以绝对优异的英语成绩考入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分配到日语系,四年后毕业也是经过重重筛选,才入选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日语部工作的。
之后,大概是一九八七年吧,他就东渡日本再次求学,我们从此音讯隔绝。
上周日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手里掌握着四万亿日元,日本大和资本市场香港有限公司的总裁、中国区主席。
是不是很厉害啊?
《北国之春》
北国之春是一首日本民谣,作于1977年并在一年后流行日本全国。原为一首思念家乡的歌曲,当时日本有很多为了求学或谋生而离开北方农村的年轻人,这首歌也就在当时很是流行。
日文原唱是著名的演歌歌手千昌夫所唱,后被太泉逸郎、渥美二郎等众多日本演歌歌手翻唱。1979年,于日本乐坛发展的邓丽君将这首风靡日本的曲子交由台湾著名词作家林煌坤先生填写中文歌词,随后出现了第一个国语版本《我和你》,并经邓丽君的出色演绎被国人所熟知。
此后的十余年间,薰妮的粤语版《故乡的雨》和由蒋大为等国内歌手演唱的民歌版本及闽南语版本相继出现,《北国之春》也成为了华人社会流传最广的日本民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