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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两段街拍视频在微博上火了。
第一段视频中,一位喝醉的年轻女人,倚靠酒吧门口,神情恍惚。
有个男人路过,打量了她两眼,犹豫片刻后,他上前扶住那个女人,说送她回去。
恰好路边有辆出租车,他连拉带拽地把女人塞进车里,随即交待司机:“去酒店。”
在酒店大厅,男人声称自己是女生的男朋友,一路带她走进刚开的房间。
这时,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冲上来阻止了男人。
原来,女生是节目组的演员,故意在街头喝醉来测试路过男人的反应。
当男人有明显不轨举动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会出现,保护女演员的安全。
同样场景重复了10次,在所有被测试的路人中,有1位在把女演员送上出租车后离开,还有1位把女演员送到酒店后离开。
其他8位路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轨行为,甚至有的在车上就对女演员动手动脚,使得扮作司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停车制止。
另一段视频中,一位拍摄组的男员工开着豪华跑车,前往繁华街区搭讪。
10次搭讪中,有8位女性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工作人员问上车的女生:“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女生的回答出奇一致:“开得起这样的车子,怎么可能是坏人?”
短短几分钟,引出无数感慨,有网友评价:“要做这类的社会调查,对生活得有很深的洞察力。”
可当大家查询这两段视频的出处,不由大跌眼镜。
原来视频出自7年前,一档名叫《土豆周末秀》的综艺,豆瓣9.4分,节目导演是大张伟。
无数网友的第一反应:“是那个整天嬉皮笑脸、老没正经的大张伟?”
其实,《江南Style》演唱者朴载相早就评价过大张伟:“远看是浮夸,近看是深刻。”
当巨大的反差感投射在他身上,人们才得以看到他嬉笑背后,那份独有的执着、浪漫与清醒。
1983年,大张伟出生北京,家庭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薪阶层。
父亲在厂里做工,午休时帮忙卸汽车配件,只为多赚10块钱。
夫妻俩忙活一天,下班后还要去立交桥下摆摊卖煎饼,直到深夜才回家。
对于这样的家庭,父母往往会觉得,孩子把书读好才能翻身,其他爱好都是不务正业。
大张伟注定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父母收摊到家,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
推门一看,儿子正抱着收音机听歌,作业本堆在桌上,一动未动。
父母苦口婆心地劝了几遍,实在拗不过他,索性随着他的性子。
在那个工人月薪只有几百块的时代,大张伟父母咬牙掏了上万块,给他买了一台最好的燕舞音响。
小学五年级,大张伟入选央视银河合唱团,成为蔡国庆、王菲等人的师弟,还远赴马来西亚、澳门等地访问演出。
沿着这条路,如今乐坛可能就多了一位流量不高,但备受尊重的歌唱艺术家。
可大张伟在合唱团唱了没几个月,突然遭遇“倒嗓”,原本圆润的嗓音,一下子变得沙哑低沉。
他被银河合唱团淘汰后,连最普通的艺校也没考上。
14岁的大张伟,只好跟着两位老大哥——15岁的王文博还有19岁的郭阳,钻进酒吧里唱摇滚。
有天晚上,大张伟他们在院子里排练,弄堂外有个胖子循着音乐找了进来。
这个胖子是忙蜂酒吧的吉他手,听这三、仨小子唱得还有那么回事,便推荐给了自家酒吧。
那时忙蜂酒吧是北京摇滚圈的地下大本营,崔健、丁武和窦唯都是这里的常客。
负责安排表演的付翀,听说来了三个小孩,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寻思当晚也没其他歌手,只好无奈地说:“就先试试吧。”
大张伟三个上台唱了不到一分钟,付翀完成了从漫不经心到凝神静听的过渡,最后索性站了起来——“这是14岁人能写出来的歌?”
他给老板宋柯打电话:“我发现三个不得了的小子,赶紧签了。”
见老板还在犹豫,付翀灵机一动,立刻挂了电话。
第二天,付翀辞职单干,第一件事就是签下大张伟他们。
他问大张伟:“你的乐队叫什么名字?”
答:“迷糊宝贝。”
付翀的脸变成猪肝色,他指着大张伟创作的一首歌《花》,“叫‘花儿乐队’好了!”
花儿乐队录制第一张专辑时,仿佛整个摇滚圈都在围着这个中国最年轻的乐队打转。
崔健的鼓手帮他们录音,张亚东把吉他拿给他们用,丁武教他们打桌球。
1999年,大张伟包揽词曲的专辑《幸福的旁边》发布,销量超过50万张。要知道,那年朴树的《我去2000年》,销量也只堪堪30万。
花儿乐队一举成名,和新裤子乐队合称“北京新声”,被视为“中国第三代摇滚的旗帜”。
这个名号看似响亮,却像一阵风,猛地刮过就没留下什么音信。
第二张专辑《草莓声明》销量平平。
花儿乐队在外演出时,大张伟发现台下那帮人根本不喜欢摇滚,他们只是喜欢一种被摇滚代表的叛逆。
当时,滚石唱片早已没落,大张伟仰望的摇滚偶像,一个又一个淡出舞台。
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没,觉得大环境不适合摇滚,哪怕苦苦坚持,得到的也只是畸形的产物。
付翀安慰他,说自己当年一个月200块,也坚持做摇滚。
大张伟心里直摇头,他不想把孤芳自赏当作一种浪漫。
他搁置了摇滚,转而研究各种烂大街的口水歌,通过两个月的“大数据编歌法”,《嘻唰唰》应运而生。
王文博和郭阳当时就炸了,这哪里是摇滚!大张伟说:“没有摇滚声,但有钱声。”
果然《嘻唰唰》一上线,立刻成为发廊和商场金曲,还入选当年东南亚金曲榜。
这首歌彻底惹怒付翀,花儿乐队自此和伯乐分道扬镳。
很快,有人扒出《嘻唰唰》抄袭,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他毫不犹豫地认错,还买下被抄袭曲目的版权。
光速道歉,反而让人觉得他是“惯犯”。
人们开始深究他每首歌的“来源”,各种重合度爆表的线谱被相继扒出,“音乐裁缝”之名不胫而走。
有人甚至嘲讽:“你们不要再骂大张伟的歌肤浅了,你要骂也该去骂原唱啊!”
抄袭风波冲击曾经的摇滚新星,也冲散了花儿乐队。
巨大的争议中,郭阳隐退结婚,王文博说不想唱歌,想去做演员。
音乐抄袭、乐队解散,各种风波汹涌而至,将他击垮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拉起,听歌度日。
花了4年时间,他渐渐走出低迷,开始通过各种综艺,重新回到人们视线。
2016年,他参加《蒙面唱将猜猜猜》,节目的智能机器人把他扫描一番,给出了个关键词“人间精品”。
“哎呦喂谢谢您啊!”大张伟跳起来鼓掌,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可下一秒,机器人给了第二个关键词“抄袭”。
大张伟笑容凝固了,指着机器人“别乱说”,声音却显无力。
3年后,他在花儿乐队解散十年的演唱会上,弹唱了一首自己创作的《那些都不是我》。
没有往日的嘻哈,没有近日的戏谑,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出无数挣扎背后的自我,让人们依稀看到,当年那个被称为摇滚旗帜的少年。
他曾说:“我和摇滚,就像彼此深爱却又为各种原因,不得不离婚的夫妻。”
38岁的人生,他因摇滚的式微挫败过,也因名利的裹挟迷失过,但埋藏心底最深的还是音乐。
无论走得多远,那都是他的坚持与归宿。
在大张伟最低谷的时候,一个叫刘迎的人始终陪着他。
那时,刘迎是大张伟、井柏然等诸多明星的经纪人。
2012年,大张伟离开公司,刘迎立刻放弃其他资源,和他一同离开。
“花儿十年”演唱会的尾声,大张伟感谢了一路支持自己的人。
说到最后,他停顿了一下,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
“还有那个刘迎啊,非常感谢!”
曾有人和他聊起结婚的理想型,他不假思索——外表白胖一些,最好比我大3岁。
直到他在演唱会上说出刘迎的名字,大家才后知后觉,他当初描述的结婚对象,不就是刘迎吗?
主持人李静曾问大张伟:“你觉得你是那种特别好的谈恋爱的对象吗?”
大张伟说:“那得分看谁。”
他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是让每个女生头疼的男友形象,可这却是因为,他将所有的认真都给了刘迎一个人。
无论走到哪里,尤其是逛街,牵着手就不肯松开。
但凡有点口角,只要刘迎稍不说话,大张伟担心她真的生气了,赶紧弯腰磕头逗她开心。
玩得再闹腾,刘迎一出现,大张伟立刻像被捏住后颈肉的小猫,乖乖跟着回家。
2016年,小S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大张伟:“听说你好像是结婚了。”
大张伟突然结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有都有都有。”
一时众皆哗然,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怎么会说结婚就结婚?
其实,他在几年前就把微博的状态改成“已婚”。
人们立刻搜罗刘迎的资料,看到她的照片时,各种质疑汹涌而至。
早已对质疑免疫的大张伟,这回特意为刘迎写了一首歌,名叫《只想与你静度时光》:
“什么叫静度时光?就是你不去想,明天还有没有人爱我,谁还爱不爱我。
现在此刻你还爱我,我就感觉全世界都爱我。”
细腻的笔触搭配舒缓的曲调,指尖在吉他弦上拨开的每一串音符,都是对世人的回应。
感情仿佛是一道分界线,在这条分界线两侧,大张伟有着鲜明的反差。
游戏人生,却不游戏感情。
谈及婚姻,他直言不讳,结婚就是为了踏实、为了家:
“很多人想去外面看看,但我觉得那是花钱就能去的地儿。
但是家,不是花钱就能回的。”
浪漫的本质是认真。
大张伟那些“肤浅”与“浮夸”中,藏着只有刘迎能懂的深刻,是他最打动人的浪漫。
去年,彭磊在《乐队的夏天》中说:“如果结局能够是喜剧,让我怎么哭都可以。”
大张伟的一句“浪终归息,由不得我和你”,被大家评为“人间清醒”。
人们这才发现,转型综艺的大张伟,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金句打印机”:
“人生就是六个字,怎么着都不行。既然怎么着都不行,那我们就在我们能怎么着的情况下做到最好。”
“什么叫梦想成真,就是两个字——醒来。”
“生活就是这样,你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绝望呢?”
鸡汤虽毒,却又击中现实,总能引人最深的共鸣。
《吐槽大会》第4季,大张伟以标志性的自嘲开场,引来阵阵笑场。
然而笑场之后,那些让人游离于大笑与深思之间的话语,是独属于大张伟的一诉衷肠。
最后,他的一句“我们都是小丑”,让现场的掌声第一次盖过了笑声。
其实这个时期,大张伟正饱受焦虑的折磨,每晚都要依靠安眠药入睡。
问及失眠的原因,他一脸无所谓,声音却显干哑:“要做许多不想做的事情。”
一个人有所坚持,注定有所裹挟。
出道至今,经历过官司、乐队解散、圈内排挤,音乐的梦想碎了一遍又一遍。
可总又忍不住拾起散落的碎片,在无数热闹的综艺间隙,创作一首曲子,孤独的灯光下自弹自唱。
有一期《天天向上》,大张伟作为主持人和心理专家讨论焦虑症。
结果测试中,他自己在总分21分里得到19分,被诊断为重度焦虑患者。
后来在北京大学电影节闭幕式上,他一蹦一跳地唱《阳光彩虹小白马》,唱到“别在意梗垮,不乐是你傻”时,本是最乐观欢快的部分,他却突然揉起眼睛。
人们这才发现:“大张伟,居然也有哭的时候。”
演出结束后,他在微博上道歉:“对不起大家,我演出没忍住,我不能这样……”
在焦虑中,修炼出一张爱笑的脸,不仅仅是自我保护,也是看清现实后的选择。
诚如他自己所说:“生活是笑话,别哭着听它。”
对待世界真正的清醒,不是疏离,而是接纳。
不管是让你流泪的,还是笑着说出来的,都一点一滴汇聚成你的通透与清醒。
看过这么一段评论:
“当你跌倒的时候,五月天会叫你倔强的站起来,吴青峰会温柔的叫你站起来,而大张伟会趴下来问你在玩什么游戏?”
前两年,大张伟和马思纯参加《看我的生活》。
节目中,饱受抑郁症煎熬的马思纯,红着眼眶说自己就要哭了。
在场嘉宾赶紧柔声安慰她,惟有大张伟在边上耸了耸肩:
“那你就哭吧,本身你也不高兴。你来这个节目不就是为了治愈自己吗,哪有比哭更治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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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如果真的很累,何苦死撑着去微笑?
在所有人觉得你该站起来的时候,选择躺下,不是一种逃避,而是告诉这个世界:
“我有自己的节拍,不一定要跟你的。”
现实向来荒腔走板,偶尔也不妨活得“大张伟”一些,哪怕样子不那么认真,也不妨碍过认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