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没有才气考进，又没有运气摇进，我认为花点钱购买优质教育资源，也未尝不可，尤其是W还是招那些成绩比较优异的孩子。相对权利，金钱所体现的公平度还要高一点。何况教育需要发展，也不能作无米之餐，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经济基础决定学校能力。

                                          五

  正在无奈之间,旁边一位家长也说要找某校长,说刚打过电话,校长还忙着.我便和他攀谈起来,居然是同小学的,聊了一会,就请他帮忙,谎称朋友和校长约好,但没给我校长电话,而朋友又电话打不通,是否可以将校长电话告知?说着满口胡言我居然觉得一点不脸红,看来还是有一点说谎的潜能还没开发,只是心砰砰直跳.那家长很爽快的答应了,我赶紧存在手机里.

躲进车里,紧张地给某校长挂电话,占线,还是占线,终于通了.我语无伦次地把孩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她说:没进.我恳请她是否可以接见我两三分钟.沉默.然后告诉我去请示一下.至今我对那女校长深怀着感激之心,她绝对是一个很有爱心的老师,按照他们的规定,我孩子应该不在谈一谈之列,但她还是没有拒绝我,帮我去问校长.然后是难熬的等待.终于等来了答复,女校长委婉地转达了的校长的意思,但原话我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应该是考得那么差,还要谈什么的意思.我再次恳求，极其谦卑地恳求,还是希望能见一面，她顿了顿，说,你在哪里?我说在校门口.她说那你等着吧.

漫长的等待,其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盯着手机的电格越来越少,心里着急上火,打来的电话或者按掉,或者匆匆打发,眼看电快没有了,无奈,猛地启动车辆,开足马力绝尘而去,飞车开回单位,超不超速也不知道了,右转弯的红灯也一冲而过,(这里如果有交警朋友,请千万手下留情,原谅一个父亲偶尔的违章.)还好单位不算太远,回到单位还没断电.又飞车归,等待了两个小时后,某校长终于让我把手机给保安,走进了庭院深深的W.

某校长的诚恳让我非常感动,她说她一直在接待家长,让我等那么久很是抱歉,又抱歉地告诉我我的孩子校方不同意收,我说我们出点钱也是心甘情愿的.我说六W吧,帮帮忙,这次真的发挥不好,他们班又一个孩子这次考试也进了,他的数学成绩真的不如我儿子,希望杯也没参加复赛.某校长非常实在,她说你孩子这种情况我完全相信,但考试就是考试,我没有权利违反规定的.但是你把荣誉证书再给我复印一下,我再和校长去说说看,成不成今晚以前我都答复你.

回家和LP说了今天一波三折的传奇,我笑着说;如果今天来电话来说六万不够,怎么办?再加钱真的有点犯不着了.然而等到午夜,还是没有电话,我也一直忍着没去电话询问,如果校方出个十万十五万,我一定很为难的,犹豫难决，徒增伤感.所以还是很感谢那女校长,一定是校长还是不答应,她没打电话,也算是体谅我们家长的心情吧.这时候的沉默,我更愿意看成是一种无声的同情和安慰.

世事纷扰，红尘万丈中，小升初的喧哗和躁动终将渐渐平复，回首这一段平常而不平静的心路历程，一定会觉得很堪收藏在记忆深处。

                                 后记

对于W，自始至终我一直抱有敬意，而这敬意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消退，至少我认为W有两点硬伤是很值得自省的：  

 其一是制度建设缺失。既然教育当局给予了摇号以外的机动名额，在考虑必要的权力资源配置后(这是校长的无奈，也是现阶段校长必须做的功课)，大可以象Y一样公开透明地进行考试，难道官方会要求这些名额不为学校增加优质生源考试择优录取，而仅仅为权贵阶级专用吗？显然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另外即使想收些银两，也完全可以在达到成绩门槛的学生家长中公开操作。其实现在W还是在考试择优录用，但却遮遮掩掩，徒陷自己于不义的口水中，这又是何苦？当然，或许其中校方另有无奈，公立民办本来就是一个体制复杂的怪胎，我们局外人就不清楚了，但是我私下揣测，尽管W和Y门派的组织机构有所差异，Y校的后辈小子都能亮剑，以W掌门人的武功修为和江湖地位，自然也是可以的，这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了。    

其二是人性关怀严重缺失。假如将W看做是一群人，其对待满腔憧憬之心的家长们，纯属无礼。若是将其作为一个企业，则是不智。我至今尚未搞清所谓国有民办学校的投资主体和运作模式。假如W是财政全部拨款或部分拨款单位，那它使用的全部或者部分就是全体纳税人的共有资产，理应对大众实现普惠政策，Y这样的纯民办在经批准后可以合理收取赞助费，而W应该没有这个权利，除非它将收益所得按财政拨款占总资产之比率上缴国库。鉴于目前W的现状，我宁可相信它是完全市场化运作的企业或曰学店，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如果是这样，它就应该非常尊重我们这些顾客或者说潜在客户。即便它的生产流程再特殊，它的最终产品再优质，它的核心竞争能力依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有高额回报，只要市场准入，强势资本必然会介入这一市场，W的优势并不是不可复制的，它不是可口可乐配方，也不是微软。我们可以发现Y正在崛起，假以时日，如果W继续它视客户如草芥的作派，危机也许就在前头。即便是中国移动这样的寡头垄断公司，也在提倡微笑服务，不断提升客户满意度，W再牛，与名满天下的世界五百强比，也不过沧海一粟耳。仁义礼智信，粗看W就缺其三（不义也许是大众口水中的不义），又何以打造百年老店？望W三思，善自珍重，一路走好。

之所以说W仍然值得我尊敬，也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女校长诚恳得令人动容，且满怀爱心。二是据后来了解的相关信息，可以确信W考试录取的绝大部分孩子确实是择优的，付费也和考试成绩成反相关关系，在如此的暗箱中操作，这样的结果难能可贵。

谢谢楼上的朋友关心最终结果，但结果应该是不言自明的。昨天将最终结果告诉儿子，说他将会读那公办了，他欣喜地跳了起来，如释重负。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又回到了起点，我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庆幸。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我知道，无论对于孩子还是我自己，一定是有一些什么改变了。谁人解花语？惟有东流水，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如果说直至第二次测试，我们还是为孩子而W，那么后来的种种努力，似乎已经是为虚荣，为W而W了，这正如爱情，我们经常不是真正爱对方，而是爱上爱情。

遥想唐朝，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翱入山问道："什么是道？"药山禅师伸出手指，指上指下，然后问："懂吗？" 李翱说道："不懂。”药山解释说："云在青天，水在瓶！“李翱听过药山禅师的点化，茅塞顿开，将一切且放下，遂成得道高人。    我本俗子，尽管知道大道至简这样的纯理论，但想当年那李耳老先生，“道可道，非常道”，道是不可言传的，可是还是写出《老子》洋洋洒洒五千言，还有那圣人孔老先生，他也感叹“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兴焉，天何言哉”，却也是一天到晚与弟子们《论语》。圣贤尚如此，平庸如我辈，要做到放下，确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云在青天水在瓶，一切皆因循本真。从理论上而言，小升初如此，世间事莫不如此，孩子也应该师法天然，让其自由自在地成长，以快乐健康身心全面发展为唯一准则。庄子曰：忘足，履之适也。袁枚云：忘韵，诗之适也。我也应该说：忘校，学子之适也。    但人又是红尘中人，总不免为浮名功利所诱，且名利确实也能给人带来愉悦，能做到从容入世，清淡出尘，已经大不易了。某日重读《人间词话》，王国维老先生说诗人当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美成能入不能出。于是想做诗做人其实一理，入难，出更难，故难得高致。    夜已深，今夜星光灿烂，亲爱的儿子，愿你今后的日子，如这静夜一样安宁美好，我将尽量朝着你全面发展的方向，有执无妄，和你一起共同成长。

                        附问答实录

问答实录1：

 问：

“如果录取了，还会这样评价吗？还是只在心里想？”

 答：

我非圣贤，不过一俗人，关于你这问题，我已经在前面说了：坦率地说，如果中了，一定没有这些文字的产生，尽管我只是想如实地记录一些生命片段，但难免会对W有一些不敬之词，而如果孩子在W读书，我是不会让自己的言行对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负面影响的。

问答实录2：

问：

“忍不住说几句，

笔者真的文采熠熠，

可我从头到尾看下来看见了一个迂腐的父亲，

一次次拿着孩子的自尊（第一次被W拒绝登记）、自信（前后几次考试）去碰壁，

在孩子知晓的前提下还执迷不悔地准备花钱买进去（彻底摧毁了孩子的自信，否定了他六年的努力），

这样的父亲是合格的父亲吗？

你想过孩子将背负怎样的罪恶感？

替孩子感到一丝丝的悲哀！”

答：

接受批评。但折磨是谈不上的，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是我的宿愿，而且也一直在征求孩子的意见。除了准备花钱，但这原本也是想瞒着他的。我孩子还很天真幼稚，不爽很快会过去的。

问答实录3：

问：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太小看儿子了，也小看这事情的杀伤力了，12岁的少年已经不那么天真幼稚了，为什么他会放声大哭？好孩子心气高，连父母都差点否定他了，这个心结你真的替他解了吗？不如摊开了和他好好谈谈吧，社会规则也好，父母犯糊涂也罢，直到他真的理解你。”

答：

谢谢。个人意见：只要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挫折并不是坏事，认识到天外有天，认识到道路曲折，有助于孩子的成长。毕竟，我们的孩子不可能一辈子在永远春暖花开的季节里生活。

谢谢各位朋友，流水帐而已，见笑。不担心儿子的心理素质，那天很认真地和孩子谈初中生活，他却插科打诨，嘻皮笑脸。我喝令他严肃点，他笑言：“严肃点就不是你儿子了，这些天考W就是太严肃了，所以玩完。”

问答实录4：

问：

被笔者文采吸引，不过笔者不够洒脱，还是更喜欢你儿子的风格！
很好奇，为什么父子风格这么不同？幽默的自嘲的男人会更可爱

答：

谢谢批评,兄弟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足够洒脱旷达之人.回顾我们家小朋友一年的公办学校生活,有一点很让我欣喜,那就是他在学校里如鱼得水,经常获得掌声,想:这也许是在竞争更为激烈的W校不可得的吧.

问答实录5：

问：

“笔者既有闲来听花开的雅兴,为何又在孩子读一个初中上如此纠结迂腐?甚至琏钱都考虑到2万还是6万这么细致.为何不能也任其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呢.结果还不是一样.”

答：

宠辱不惊，，闲听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本是我一种向往而已。世间有多少事，是我们明了却不想做的，或是我们想做而不能做的，或是我们能做而不敢做的。我非圣贤，也非得道高人，不过是大千世界中一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或许很多事情可以放下，但更有很多事情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我只能尽自己微薄的绵力，尽量做爱和善的信徒，并力求渐趋完美。至于结果，所有人的最终结果都一样，但是对于那些还放不下的人和事，尽力了，心才堪安，心安了，也就认为可为圆满。

如果说象六祖、李刺史这样方算悟的话，我现在连开悟的门框都还没摸到，暂时也不想去摸。青灯黄卷，生而何欢？红尘美好的人和事甚多，很值得我们欢喜。我也并不以为遥远处还有一个美丽的天国。我所能理解的悟，仅仅是追求一些本真的的东西，追求一些内心的宁静坦然，而不要被外物虚妄所迷惑。对于孩子，永远会给予他最好的呵护，那种可能成就他一辈子快乐健康真正需要的阳光雨露。是的，正如很难知道鱼之乐，鸟之乐，花之乐，我也并不十分清楚什么是孩子之乐，这就需要向各位朋友讨教，共同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