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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包括普京在内的俄军政高官反复强调“锆石”之类新武器能“颠覆游戏规则”，说到底就是不跟美国搞“龙王比宝”的常规军备竞赛，试图通过“非对称”发展来抵消美国军事威胁。就拿俄海军念念不忘的反航母任务来说，他们之所以热衷像“锆石”之类的新概念武器，不是要回到冷战时期同美国角逐大洋制海权，而是阻止美航母舰队靠近自己的家门口，请注意俄媒频频介绍“锆石”不仅威力大，而且适装性好，从几万吨巡洋舰到几百吨岸防炮舰都能装，而且具备人工智能的组网作战能力，目的是形成集侦察指挥、武器发射和导弹毁伤在内的“海陆一体，海空一体”联战体系，维护俄最基本的海洋权益，特别是在波罗的海、黑海、日本海、鄂霍次克海这类半封闭海区的安全地位。

事实上，这些年来，美俄在诸多“灰色地带”发生冲突，高频度、低烈度的摩擦是主要斗争样式。特别是海上，美海军凭借优势舰艇，强行实施“航行自由”活动，在俄近海挑衅，最典型的是今年5月，美舰队时隔30余年首次进入俄罗斯的“堡垒海区”巴伦支海搞“航行自由”，这种“登堂入室”的威胁，迫使俄海军必须有足够的撒手锏来强势威慑，而“锆石”的出现，显然能让克里姆林宫主人睡得更安稳些。

如今，美国视俄罗斯为真正威胁，不断增加军演，加强俄边境附近的兵力部署，而俄方的回应是继续强化武力，发展“锆石”这样的新武器，从而抵消威胁。在“冷战之父”凯南眼里，这就是“自我实现”的预言，形成毁灭性的冲突循环。但大家要明白，各国政治家的才干，是体现在努力形成共同安全安排，创造、发现并利用历史机遇，并通过谈判建立长期关系，联手处理共同问题。就普京的措辞而言，俄高层希望接受的俄美相处之道，既不再是田园牧歌式的“G8联盟”，也不是你死我活的冷战两级对抗，而是以有尊严的地缘政治大国身份参与国际治理，哪怕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合作，只要能解决重大问题就行。就像普京曾引用林肯的名言去呼吁美国领导人的：“我不喜欢那个人，我必须要更好地了解他。”而美国前防长佩里这样的“知俄派”也强烈希望白宫主人能像“俄罗斯人那样去思考”，去了解他们行为的驱动因素，从而使美国制定更有效的外交政策。

实际上，俄美准备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新式武器，不是真的要去毁掉对手乃至整个世界，而是确保在“缺乏互信的世界里对话”能够有一种力量的依托。就像科幻小说《黑暗森林》的桥段，宇宙可能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林间，如果你发现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我觉得，俄美领导层虽然理智上没走到“黑暗森林”思维的那一步，但互信的缺失，却让他们必须做“黑暗森林猎人随时开枪”的准备，这就是现实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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