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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郝继编辑/向荣

出品/腾讯新闻x贵圈

从3%到29%

《两只老虎》是导演李非的第二部作品。比电影先吸引人们注意的是海报里的全明星阵容：女主角赵薇兼任监制，葛优、乔杉领衔主演，范伟、闫妮、潘斌龙等口碑演员共同出演，新裤子乐队和肖战为影片演唱。这部影片首日排片29%，上映6天拿下票房1.76亿。

一年前，李非的处女作《命运速递》在院线上映，首日排片3%，8天收获129.9万票房后黯然下线。当时，他接受的专访数是1，路演数是0。上映前两周，他身为导演无所事事——电影没预告片，没路演，几乎也没宣传。他自掏腰包20万补贴宣发，唯一的专访，他几乎逐字重写了稿子。

四年前，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主席姜文，在《命运速递》中看到李非身上的潜质，把这个从没受过科班训练的山西长治青年带到《邪不压正》的剧组。在剧组里，李非住在姜文的隔壁，随时准备熬大夜、改本子。他可以在拍摄现场坐在姜文旁边，一起看监视器，给演员说戏。这段经历后来常常被人称为“钦点”，以突出二者身份的差别。李非却突发奇想：这不就是一种相互征服的“绑架”吗？他以此为灵感，写下《两只老虎》的故事框架。

2016年，李非利用《邪不压正》剧组的闲暇时间，开始写一个绑架与撕票的故事，到2017年春节完成第一稿。2018年，一次和赵薇闲聊时，李非提起近况。赵薇一口气看完故事，两人在电话里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当下决定：拍这个故事，立即。随着赵薇的加入，李非的故事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大腕儿”读者，名字也从一开始的《撕票》变成《两只老虎》。

李非和制片人宣小鸿一致觉得，葛优是被绑架者最佳人选。

最近几年，葛优接戏非常谨慎。许多人托宣小鸿给葛优递过剧本，可她从不冒进。《两只老虎》是过去两年间，她给葛优的唯一一个剧本。她带着“遇到好作品的激动”说：“您看看，值得看。看完之后如果您喜欢，咱们就跟导演见一面，不喜欢就当没这回事。”几天后，葛优回信了：“约导演见见”。

这次见面像是某种意义上的“面试”，葛优准备了大量的问题，包括人物的动机、人物的背景，具体到某句台词是怎么想的，一一向李非提问。除了需要了解剧中人物，葛优也在观察李非本人。

“面试”结果没有当场公布，但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紧接着，乔杉、范伟和闫妮先后加入，演员阵容不断壮大。乔杉告诉《贵圈》，他看完剧本第一感觉是“这个特别好……没接触过这样的本子……我就觉得很独特。”范伟在看完剧本的第二天也表示“愿意来”。闫妮算是主动请缨。她连夜看完剧本，早上6点多给李非发微信，说特别感动，“整个剧本就像爱情。真切又荒诞。”

齐刘海儿

葛优饰演的“张成功”头发细密，额头的刘海儿梳得整整齐齐。这些年葛优演戏没少戴头套，但齐刘海儿还是第一回。一开始，剧组根据他的头围定制了一顶昂贵的假发，再找理发师将头发修剪到合适长度。

原本的人物造型，张成功的刘海儿参差不齐，但葛优想起了在电视节目上看到的一个嘉宾。据《两只老虎》的制片人宣小鸿形容，此人有钱，有权势，身份地位和张成功相符，年纪也接近。葛优以他为原型，重新规划了刘海的长度和形态。这个现实中的人物，帮助他顺利地进入了角色。

 ▲葛优片中齐刘海儿造型

葛优共有两场哭戏。其中一场是为前女友动情而哭。这场戏，剧本上写得简单：“张成功哭了”。演前女友的赵薇想看葛优哭，但又猜测，经验丰富的演员“不哭也能演出那种情深似海的感觉”。她跑去问导演，葛优哭了没？李非告诉她：“嗯，哭的鼻涕都出来了。”但其实这一幕在影片里，只见鼻涕不见泪——葛优用手挡住了眼睛，既避免了煽情，又以喜剧的效果传递了动情。

影片的拍摄难点是葛优扇潘斌龙耳光的一场戏。据乔杉回忆，葛优一开始很抗拒，“（他）特别不喜欢在戏里面跟人动手动脚”。开拍时，葛优还是左右开弓，扇向潘斌龙，然后叹着气跟导演商量：“打嘴巴的就……就这最后一条了吧？”等到李非一喊“过”，葛优连连向潘斌龙90度鞠躬，拱手致歉。

这条拍摄花絮曾在网上流出，网友纷纷赞叹“老一辈演员的敬业精神”。据乔杉回忆，戏拍完了，一群人晚上去烤肉店吃饭，葛优又特意给潘斌龙送了一瓶签了名的威士忌，“表示十分十分的不好意思”。

看过《两只老虎》的人都承认，电影是被这些好演员撑起的，导演的技艺和风格，隐在暗处。

在这个人人都在寻找机遇的圈子里，李非如同一条锦鲤，始终收获幸运：他写的小说，书封上印着宁浩、王小帅的推荐语；他参加First影展，被姜文、严歌苓等评委记住，从此，命运就真如“速递”一般，一路狂飙。去年，赵薇担任First影展大使，和李非在西宁“机缘巧合，一见如故”。他们一起吃了顿面皮后，很快成了朋友，会在一起聊费里尼的《大路》和《卡比利亚之夜》。

《两只老虎》里，李非借戏中人之口，反复说一句台词“多好的机会啊”。这句话在片中增加了荒诞感，也是李非的真实想法。“能跟这么好的演员、这么好的班底合作，是我的机会，也真的很感谢他们。”他接受媒体采访，也屡屡谈起生命中的贵人，那些曾经喝酒吹牛才提起的名字，竟然神奇地成了他电影路上的朋友、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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