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婕喜欢说“好吧,来吧”。在4月的片场,她麻利地换了好几身裙装,因为有舞蹈功底在,再难的动作在她身上都显得很灵。当工作人员还沉浸在她炫目的照片时,蒋梦婕并不就此留恋,她总是最快抽身,喊大家“来吧,继续”。
她似乎不太沉浸于过往创造的作品里,有下一步的目标。做事果决,不墨迹。用现在流行的话讲,是“情绪稳定,不太内耗”的人。遇事不怕,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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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个月,蒋梦婕发了一条长微博,称自己多年前在闹市区被人恶意偷拍了裙底视频,并且有人拿着这段视频向她敲诈勒索。
起初身边同事担心视频再次发酵使她受到更大影响,劝她保持沉默。但没过多久,这个视频被发给了合作方、影视公司,事情发展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她最终选择报警。
她在微博中说到“不要羞于抗争,被偷拍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的人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到影响,真正应该遭受唾弃、受到法律和社会制裁的应该是恶意偷拍他人的人,是拿着照片p图传播的人,是为了一己私利敲诈勒索违反法律的人。”
这句话给很多女孩带来鼓舞,网友在微博上对她予以支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声场。
“凭什么认定一个裙底视频可以毁掉一个女性呢?”
这几年的小蒋,的确更勇敢,在稳步向前,在拔节生长。用她自己的话说,“做更开放的自己后,人生变得无比宽广。”那是未来初具雏形,人生渐次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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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婕喜欢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自己的生活动态,准确来说,她喜欢分享音乐,一位音乐的狂热分子。开车歌单、睡前减压歌单、化妆歌单都被她整理出来发在网上。
视频里的她跟着旋律哼唱,有浪漫的英文歌,也有节奏轻快的R&B。她谈起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音像店,因为那时候网络没这么发达,大家都用MP3听歌,需要把喜欢的音乐下载下来才能听,那种精心准备的过程会让人格外珍惜音乐。
音乐和演戏对她一样重要,音乐可以贯穿她一天的生活。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前,在飞机上或高铁上时,都可以随时打开音乐。“它是一个调节情绪的法宝,心里会有某些地方松下来了,是灵感的到访时刻。”甚至在拍摄现场时,我们都能从化妆间里听到她播放的歌单,听后会让人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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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婕是一个很容易快乐的人,很少有忧愁情绪在,就算有,也会很快跳过,是一个遇事容易想开,不为难自己的人。所以第一次听说蒋梦婕喜欢练习冥想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在一些既定印象中,练习冥想的人,一定经历过难事,或者人生被困住了,需要借助冥想来想通某件事。
把这个问题抛给蒋梦婕时,她很机灵地笑了,“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人生没遇过那种你以为的大事。因为小时候练习瑜伽,需要用到腹式呼吸,需要跟着音乐,跟着老师的指引体会那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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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那种感受很熟悉,也很迷恋。她曾经参加了一个山下学堂表演班,跟着老师的指令,开始呼吸,放松。她形容那种感受很奇妙:“当你想象此刻有一束光照在你的头顶,你的全身都会感受到那股光芒。人被打开了。”
她说,冥想其实启动了自己的身体开关,五官和四肢会全部被调动起来,你会听到风的声音,闻到阳光的味道,呼吸到远山,树枝的灵光。这种训练对培养表演的敏锐度很有帮助。有时候蒋梦婕揣摩角色时,会通过冥想来进入。
“你就专注地放松下来,静静地看着远方。你要感受到你看到的每一个细节。你开始想象这个人物过去是做什么的?你可以看到她过去经历过哪些事情,你知道她的性格是由这些经历塑造而成。你对这个人物的想象越具体越好,好像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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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婕还提到一件很妙的事,有一次她在家里刚做完冥想,一个工作的邀约电话就来了。“嗯,这也太灵了。”我问她,“当时是冥想了一些工作的事情吗?”她摇摇头,有些记不清了,但后面饶有兴致地跟我普及了冥想的类型。
“我当时应该是做了这其中的某一种冥想,很有意思。我相信很多事情是靠我们的意识决定的,人类有共同的感知系统。比如我们眼前看到的白色就是白色,这个物体是长方形就该是长方形。这种存在的摸得着的东西,取决于你大脑里传达出的意识,是你的意识告诉你,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但具体实际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你期待什么事情,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由你的意识而来。”
所以蒋梦婕很珍视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想象力就是生活里的肌肉,让她得以与这个世界掰掰手腕。
在蒋梦婕早期的访谈节目中,被反复提及的就是那几件事:自幼学习芭蕾舞的她,18岁便被李少红选中,在新版《红楼梦》中饰演林黛玉,自此一戏成名。知道她为了这个角色减过肥,下过很多苦功,也知道蒋梦婕和林黛玉有着迥异的性格。
似乎从那之后,大家对她的印象就停在那了。
即便后来她在尔冬升导演的作品《三少爷的剑》中,有过不俗的表演突破,饰演一位既清纯又妖娆的青楼女孩。用她自己的话说,“在那部戏中对表演开窍了,知道怎么游刃有余地用形体和声音来诠释角色。”但公众似乎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那个角色里。
问她,怎么评价《红楼梦》时期的自己?
她没多想,傻呵呵地说幸福。“当时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突然进入到这个行业,去演了这样一个角色,把当时不谙世事的状态永远地留在影像中了。现在肯定回不到那种状态,人会成长会变化,但很幸运,等我到了七八十岁时,还是可以看到自己十七八岁时的青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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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婕今年33岁,对女演员的“年龄焦虑”似乎已经看开了。她有一个很厉害的本领,可以把问题消解掉,让问题变得不再是问题。
我问她,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瓶颈期是什么?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瓶颈期。“社会有它自己定义的一套标准,很多人认为女性三十岁是一个坎儿。但什么是瓶颈期?我工作量少就是瓶颈期吗?这东西谁定义的?”
她有自己看待世界的标准,正在慢慢跳脱主流评价系统。但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灵魂自洽。27、28岁时也钻牛角尖,整天想着三十岁以后就没机会了,人生路会越走越窄。一次闲来无事,她看到日本作家渡边淳一出版的《钝感力》,发现书中的道理跟自己生活中的追求很相似。“人不能太钻牛角尖,也不能太陷于某些情绪当中,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不同视角去看待。你看到一杯凉水时,可以理解为凉水伤身体,但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凉水更解渴。”
有时候出去旅行,她看到街上什么年纪的人都有,大家都拥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活标准,每个人自在又快乐。她发现只要还按照别人定义的标准去活,任何人都能奴役你。只有不从那些标准中寻求肯定,才能成为自己的主人。
所以她到现在依然胆儿大,该争取的时候就争取,有机会了就去试试,也不怕失败。“谁来定义失败,怎样算失败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接演了很多有意思的角色,和香港演员林峯搭档出演奇幻古装剧《凌云志》,第一次尝试古装剧演法。“和现代剧节奏很不同,生活剧需要松弛感,但古装剧你需要拿捏姿态,包括穿衣服,走路,都有讲究,分寸要掌控好。”
拍了这么多年戏,蒋梦婕依然是兴奋的,揣摩一个角色的心理,体验一个角色的职业都让她欢喜。拍摄《危机航线》时,她饰演的空姐角色有跳伞的戏份,但其实影片里并不需要她真跳,她还是提前报了班,去体验跳伞。“至少你得体验一下,你不能说你啥也不知道,去凭空想象跳伞什么感觉。但是你有了体验之后,你知道自己的空间状态什么样,具体姿势怎么摆。要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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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婕很喜欢学新技能,曾经因为拍一部综艺,要去便利店收银。她到现在都记得怎么使用机器,怎么给物品贴价签码,能很快算出打折商品。
她的这种好心态不知道是否与和睦的家庭氛围有关。在几年前的综艺《我家那闺女》中,蒋梦婕的爸爸深受网友喜欢,至今还流传着蒋爸的金句,“生不生小孩都行”,“人生最重要的是快乐”。“如果一个人可以活到80岁,75岁之前都身体健康的话,后面只有5年时间需要人照顾。如果他25岁结婚,没有小孩,中间有50年时间会活得轻松。当然要看个人选择,有人选择儿孙满堂是幸福,有人想喝一杯茶,看书晒太阳也是幸福。”
所以到现在,蒋梦婕的爸妈也不会催她的婚姻大事。她会和爸妈讨论婚姻的好处是什么。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就稀里糊涂地进入婚姻。这件事情要看个人需求。我当然不排斥婚姻,如果有一个美好的爱情发生了,还能让爱情升华,我可以走进婚姻。如果可以有足够的爱和能力去抚养一个小孩也很好。但这件事可遇不可求,不要着急。顺其自然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人生,自然会有它的答案。”
蒋梦婕不太焦虑,她知道如果对未来焦虑,就失去了对现在真实而具体的感受。对她来说,“感受”和“看见”是演员最重要的本领,也是她最看重的事。
如果把时间都纠结于结局,就会错过整场节目。而现在,她的演出才刚刚开始。
CAST
出品人 | 肖剑
摄影 | 三纯
创意&形象 | Susu Liu
采访/撰文 | 稀饭汤
发型 | 张宸硕(NanBeauty)
妆容 | RUI
时装助理 | 海艳、郭舒月
美甲 | 攸梨美塾
责编 | Susu Liu
视觉 | Sean
排版 | 罗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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