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配图选自倪匡&李果珍、周慧敏&倪震等资料图片，以及电影《甜蜜蜜》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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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520，著名作家、美食家蔡澜PO出老友倪匡夫妇的合照：“很巧，倪匡兄嫂在520结婚，那是60年前的事了。”

▲60年的婚姻。多少夫妻波澜不惊的外表下，藏着大风大浪的往昔。

除了老夫妻俩的照片，还有周慧敏送上的一只心形草苺蛋糕，写着祝福语“公公婆婆钻石婚之喜”。

倪匡是亦舒的哥哥，周慧敏丈夫倪震的老爸，与金庸、黄霑、蔡澜并称“香港四大才子”。但他大半生烂桃花缠身的感情经历，很多人还不了解。

倪匡与太太相识于微时，就像电影桥段。

1957年倪匡偷渡到香港，22岁的穷小子举目无亲。倪匡原名倪聪，人如其名，头脑特别聪明，很快就在这座大都会找到了立锥之地，一边在染厂当杂工，一边给报社投稿。

为了生存得体面一点，倪匡进夜校进修。就在夜校里，他认识了后来的太太李果珍。

一个秋天的晚上，他们在教室上课，一阵冷风从敞开的后门吹进来。李果珍感到一阵寒意，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玲珑的侧脸恰巧被倪匡看见，简直是惊鸿一瞥。

倪匡主动去关门，李果珍又回头对他微笑了一下，这一笑在他内心如烟花般炸裂。

很难说是偶然还是刻意，那段时间，两人经常在下课路上偶遇，一边聊天一边等车。李果珍知道这个男生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很欣赏他的才华。

两人感情进展飞快，没多久就同居，4个月就去领了结婚证。当时倪匡23岁，李果珍才20岁。据说两人去婚姻注册处，注册官直摇头：“太年轻了，太年轻了……”

领完证出门，门口有个报摊。倪匡看见有新报纸出版，就买了一份，正是刚创刊的《明报》。

就像倪匡在小说里写的一句话：“宇宙间，奇妙的事虽然多到不可胜算，但是决不会比命运更奇妙。”

从事业角度说，《明报》成全了早年的倪匡；从婚姻角度说，李果珍是个超级旺夫的太太。这一天她们同时降临到倪匡身边，仿佛预示着这个男人紫气东来，一路开挂。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倪匡从工人到校对，又当上了编辑，开始了一发不可收的写作之路。

倪匡用过7个笔名，写武侠、推理、奇幻、情色等不同类型的小说，也写剧本。比如用“岳川”写武侠小说，林青霞主演的《六指琴魔》等作品就出自他手；用“卫斯理”写科幻小说系列，风靡一个时代，虽然风格不同，但热门程度就像如今的刘慈欣。

▲《卫斯理》系列风靡一时，多次搬上银幕

倪匡起初撺掇金庸写情色小说，金庸含笑不肯答应，倪匡就自己写，一本接一本。

才子多放旷，他也毫不谦虚，说自己是“自有人类以来汉字写得最多的人”。高峰时期，他曾一天写2万字。据说邵氏400部武侠片中，足足有261部是倪匡编剧。他的桌子有8个抽屉，先拉开甲抽屉写甲剧本，一个小时后拉开乙抽屉写乙剧本……

泼天的才华，为倪匡带来了巨大的名与利，诱惑也纷至沓来，他开始了醉生梦死的岁月。

倪匡说自己除了写作，一辈子就三大爱好：烟、酒、女人。他狂热地喜欢美色，有过很多情人。

倪匡家有一面墙，满满当当囤着几千本情色录影带，随手拿一本，封面都足够露骨，来做客的女性朋友不小心看到经常吓一跳。他尤其艳羡舒淇的身材，收集了她大量的撩人照片和VCD。

倪匡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爱惜羽毛？自我约束？不存在的。他标榜自己：“对爱情很专一，思想灵魂专一，只是身体不专一而已。” 

倪匡和蔡澜去古龙家做客，三毛也在场，穿一条露肩的裙子。倪匡和古龙对视一眼，数一二三，一起在三毛左右肩各咬了一口。三毛生性洒脱，笑着尖叫起来，因为都是好朋友，也没生气。

这要是换了其他男人、其他场景，不被说成是咸猪手才怪呢。

跟一千年前流连花街柳巷的大才子柳永有一拼，倪匡是夜场最受追捧的恩客。他常穿着价格不菲的白色皮衣、皮裤，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极其惹眼。

倪匡喜欢上了一个夜总会的女人，经常带好友蔡澜和黄霑去捧场。他们把所有姑娘都叫来，却没有做什么很污的事情，因为他们仨实在太话痨了，只顾着说。一群女人围住他们边听边笑，花枝乱颤。

倪匡经济头脑过人，三人一商量，决定把这些聊天内容做成节目，搬到电视上去，过瘾还能赚钱。

那档节目就是后来名噪一时的《今夜不设防》。海报上三个男人尽显“香艳”，光着上身，仅用浴巾遮挡。他们每期请一位男女明星，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聊天，金句频频，荤段子满天飞。

▲当时很多才子佳人上过《今夜不设防》

倪匡就像花花世界里一个放肆的孩子，他对欲望的狂热、贪婪，烙着那个时代香港特有的浮华。

一次访问中，倪匡自曝当年每次去台湾看望好友古龙，两人就去酒店开房，各带一个女伴。因为跟一名台湾女子纠缠了好几年，让太太李果珍十分恼怒。

两人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就是没离婚。李果珍为什么一再忍让？她说得很直白：“因为他真，他傻，他懂得哄老婆。”她还揶揄丈夫在外面包养情妇的事，说这叫“双城记”。

倪匡则明确表达态度：老婆只有一个，跟其他女人都是玩。他赚稿费赚到手软，一半给太太家用，一半自己喝酒取乐，达成了危机中某种奇妙的平衡。

李果珍带着一儿一女，富足而孤独地在“丧偶式育儿”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多年后，倪震被公认风流不羁，但比起老爸当年，还是差得太远。倪震在专栏里，一半辩白一半曝料：“我爸45岁的时候我15岁，常一个月没见过爸爸回家，我还不够资格像他呢。”

父亲的缺席，是儿子难以弥补的情感饥渴。倪匡对婚姻、对女人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倪震的感情观。

2008年，倪震背着周慧敏与女大学生夜店激吻，被媒体曝光。倪匡和太太正在日本度假，闻讯给老友打电话倾诉，说很痛心。说着说着就聊到了自己的婚姻，十分唏嘘：“走过来了，才发现错过了这么多，我们实在是有福的人！试想年轻时的我多荒唐胡闹，居然还有那么可爱的老婆，何德何能！”

回溯两人的婚姻转折点，出现在倪匡57岁时。

没人知道两人确切的对话内容，以及是在什么情境下发生的这场对话。只知道李果珍向倪匡谈起，最怀念的时光是两人刚刚结婚、身无分文时。

旧时一幕幕情景勾起了倪匡对妻子的愧疚，他提出，两人移居美国重新开始。

去旧金山定居之后，倪匡戒了烟酒，也戒了女色，却爱上了厨艺。他像小区里的退休大爷一样，每天踩着三轮车去菜场买食材，做菜给太太吃，笑着说这叫“喂饱饱的幸福”。记者拍到老两口外出吃饭，倪匡细心地替李果珍剥蟹壳，不时摸摸妻子的头发，很亲昵。

倪匡这样暧昧、矛盾的婚姻态度，在男人中并不罕见。

成龙也很像，不过段位实在差了几百条街，有倪匡的风流，没倪匡的温情。婚外情搅得世人皆知，仍旧为自己开脱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写书把嫖娼、家暴、摔儿子的往事抖落得一清二楚，毫无避讳。

你可以夸他坦诚，可他顾念过血脉中那些紧紧纠缠的人吗——林凤娇的颜面、吴绮莉的心碎、房祖名的尊严，以及小龙女背负恨意的残缺人生？！

仿佛他在情波欲海里可劲儿闹腾，不管何时玩累了回头，原配永远站在岸边，像一尊千年不移的望夫石。

倪匡大师那样的奇才旷世罕有，可这种类型的婚姻观，代表了社会上一类男人对妻儿的态度：我有本事，我赚钱，我养家，可别拦着我在外面玩，你呢就乖乖在家把孩子带好。

关键是，无数传统女人也认同这样的价值观。

可是，随着男性与女性越来越平等地扛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女人越来越从小家小户走向开阔的世界，这一套还行得通吗？

▲倪匡夫妇和儿子儿媳

我不愿以自己浅薄的见闻，为某个有争议的现象盖章。尤其婚姻，永远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亲爱的香蜜，如果你是李果珍，愿意花30多年时光，去等待一个“钻石级”的浪子回头吗？

参考资料：

《追最靓的女，聊最黄的天，写最好的文，他是70年来香港最风流的人》  来源：搜狐号“谈资”  2017-01-14

《倪匡：人生如梦总要醒，少来夫妻老来伴》  来源：《婚姻与家庭（性情读本）》 作者：王崟崟  2017年06期 

紫宸，灵魂有香气的女子签约作者。资深编辑、新闻评论员，专注研究中国女性情感与社会心理。新书《先做女王，再当公主》正在热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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