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让不再年轻的人唱年轻的歌

罗大佑:让不再年轻的人唱年轻的歌

编曲中国 港台男星 2017-11-05 20:00:24 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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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罗大佑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

 

         时隔6年,当他决定在12月31日,2017年的尾声在北京举办个唱的时候,人们想到的多半是怀旧或者告别——尽管当我看到北京跨年演唱会海报上写的是“当年离家的年轻人”,听歌的人却往往都不再年轻。


        罗大佑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当年聆听罗大佑的人正在与他一起渐渐老去,他们的童年“口袋里没有半毛钱”,青春里有“古老的信和发黄的明信片“,他们已经接受“现实生活不能等待奇迹”,却仍然相信人生中可以有长发盈空的姑娘和爱人同志,一首恋曲可以从1980唱到2000。


        很多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罗大佑,只是在酒醉微醺时才会下意识哼唱“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



         但没有人能够否认,罗大佑确实属于一代人,他的属于既不因为外形上的风华正茂,也甚至不因为多情和多才产生的人格魅力,反而是因为他反复吟唱中对那些生活零碎的细节上的喋喋不休,映射出整个年代在剧变中形成的貌似偏执的迷惘和脆弱。



         罗大佑是如今已经被迫接受自己成为“中年人”的一代在落魄的青春中遭遇的一场风暴。这群在80-90年代迎接青春的人最生机勃发的时期也是社会改革震荡之时,社会大规模商业化的浪潮刚刚兴起。


        随着经济、科技昌盛和各种外来文化的涌入,原有的思想价值体系、伦理观念、生活态度一一被破坏,而新的尚未重建起来。哗啦作响的印钞机声用理性和利益挤压感性柔软的领地,冰冷的钢筋水泥丛林取代梦想与温情的港湾。


        经济发展日渐鼎盛,人心却日渐空虚,模糊的自我意识不能形成完整体系,只能在碎片中挣扎着试图回望已经失落的精神故乡。




        罗大佑始终用失去故土来隐喻一种异化和自我的丧失。如果说《乡愁四韵》是离家的浪子对血液中流淌的乡愁的淡淡表达,那么《鹿港小镇》则向现代工业文明发出了充满困惑的呐喊:“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在金钱、现代文明、事业梦想的冲击下,几乎所有背井离乡的年轻人都一度向往着繁华都市,认为落后的家乡束缚了理想生活的追求,但打拼漂泊数年之后,他们意识到钢筋水泥的都市不是“想象的黄金天堂”,试图依靠皈依家乡回顾失去的温暖时,却又发现这片故土早已面目全非:


       “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另一个冰冷都市的雏形正在欣欣向荣地建立起来。



        于是,当时人们的迷惘在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中盛开和激荡,鸣响和升腾,变成十字路口徘徊的眼睛,“都望着象征命运的红绿灯”。


        如果说柔美的邓丽君选择在暗夜之中用她月光般的小调清凉油一样擦拭人们的伤口时,罗大佑则更展现出发展迅即的速食年代中对感情的渴望和怀疑。毕竟比起曾经,人口迁徙和生活变化的可能性增加了,人生方向多元化开始,大众的世界观也有所变化。


        匆匆改变的社会“永远”一词面目全非,“活在当下”的享乐主义逐渐盛行起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传统爱情像烂掉的水果般被摔碎在新修建的柏油马路上。




        因此,罗大佑既能够浅吟低唱“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用爱情的承诺和芬芳作为彷徨内心的寄托与慰藉;又在情歌中强调“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尽管他在曲调和唱腔上努力展现出一种潇洒不在乎的态度,但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是在欢乐之下隐含痛苦的声音。

 

         除了个人的人生发展和情感上受到时代洪流的裹挟之外,这代人也遭遇着整体家国命运的巨变,重大的历史事件与社会变革交错,造就了他们对世界的敏感和疑虑。



        一九八二年,《之乎者也》横空出世,罗大佑被誉为“青年时代的先知兼代言人”。他用《超级市民》表达对都市病的憎恨,用《我所不能了解的事》感叹对梦想与真理的怀疑,歌词中的种种思索都昭示着台湾社会激烈交战的新旧价值观。



         到了九十年代,整个民族在大时代中的归属感更是成为了所有华人所关心的共同话题。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罗大佑关注香港回归,用《东方之珠》探讨它的未来;又通过《原乡》等追溯台湾的缘属,探讨其被侵被割、岛民勤耕苦作的斑斑血史……在现代的华语歌曲中,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而深切地表现出对时代的关心,切中了所有人焦灼中渴盼答案的情绪。

 


         人们沉迷于罗大佑,是沉迷于这些浓烈沉重的感情,和对敏感又波澜壮阔时代的忧患意识。


         尽管有些歌词看似激烈却没有确切的指向;许多歌声表达了情绪却没有提供具体出路,但罗大佑的确用流行乐书写歌唱出了最易感性又充满思考的变革者心声:面对历史的巨浪,他们喊叫,他们无处喊叫;他们愤怒,他们不知愤怒从何而来;他们抵挡改变,却又怕被时代丢下;他们渴望全新的美好未来,但不知未来在何处……


       “音乐就像一粒火种,看你怎么烧,”罗大佑如是说。他或许和其他青年不知道关于未来确切的答案,他只是放下了那粒火种。




        当然,曾经震醒一个时代的罗大佑,如今更像是一个岁月里的模糊影子和江湖传说。


        在这个时刻需要考虑成本和回报,趣味高于思考的21世纪,罗大佑的愤怒和深情或多或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更令粉丝们大跌眼镜的是,多年未发个人专辑的他在新专辑《家 III》中告别了所有激越的情绪,而是用平和的方式对爱和回归做了表达。



        在变化更激烈、人情更难长久、生活更加匆忙的新时代里,罗大佑终于圆满写完了他自己的终局,也是当年所有离家的年轻人都渴望的终局——回家,家是所有浪子们“后来逃出的地方,现在眼泪归去的方向”。

 


        就这样,逐渐上了年纪的罗大佑,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举手投足或许也有点勉强,选择继续站在舞台上唱歌,既是对过去的缅怀,也是对新时代的宣告。


        他说:“在微信,在Facebook都来不及看的时代,我们还会回去唱歌,因为歌是有感情的……我希望把这种感情传承给下一代。”也许会有一些当年的年轻人和现在的年轻的人一起,应和他饱含赤子情怀的歌声,怀揣梦想继续与贫瘠的生活搏杀,最后回到温暖的家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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