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见舒淇,上一次还是《健忘村》时期,距离已是1年半有余。
这一年半里,只有在大银幕中,《侠盗联盟》里见过她,再之后偶有新闻曝光,得知她拍了黄渤导演的《一出好戏》和滕华涛导演的《上海堡垒》。
《上海堡垒》杀青没多久,她发了条微博,“暂别演员生涯,承蒙错爱……各位,江湖再见。”当天立马登上热搜,多少人都以为她要退出娱乐圈,甚至有的以为她怀孕了,又开始大做文章……
但实际上,她只是因为这几年压力过大,过敏导致的皮肤问题一直难以痊愈。毕竟还是女生,都爱美,何况是舒淇,这位众人的焦点。
在这个娱乐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顾虑,但大家最大的担忧便是少了曝光,怕被观众淡忘。舒淇好像没在怕,从90年代中出道,经历20多年的打拼,仍旧稳居第一线。
如同侯孝贤对其的评价一般,白羊座的性格比较“烈”。既然过敏毛病要医好才能更好面对镜头,那就直接给自己放个长假,花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或是和朋友在一起。
微博上花大多时间和朋友们一起
“现在感觉就很轻松。”舒淇如是说道。
轻松是轻松,但舒淇骨子里还是闲不住,“上个月,我觉得我不过敏了,好开心的。然后跟人家说我可以接戏了。这句话刚讲完,之后一个礼拜不到,我去录《快乐大本营》,然后我的脸就又过敏了。还是要继续休息。”语气中,满是无奈。
多年受过敏影响
这也难怪,在综艺节目《中餐厅》中,舒淇和其他人互动的时候,说自己很久没有演戏了,“戏瘾”犯了。
翻看舒淇这几年的电影作品,确实减产了不少,但相反,越来越多是一些轻喜剧。同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淇合作的圈子好像越来越小,多少都是在过往的圈子里打转。她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或许这也是在舒适区之中吧。
就像接拍《一出好戏》,当时并没有剧本,只需两个字,“黄渤”;又或是刚结束拍摄的《上海堡垒》,也是因为曾与导演滕华涛合作多次(《我最好朋友的婚礼》、《剩者为王》);更别说综艺节目《中餐厅》,其中赵薇、苏有朋、白举纲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舒淇和赵薇曾合作电影《夕阳天使》
舒淇,看着像比钢还强的女人,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一只猫,敏锐,慵懒,优雅,一直在舒适区里生活,但又试图冲破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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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谈及舒淇,说最多遍的仍是年少那些叛逆往事,抽烟打架骑飞车。这般“黑历史”,即使放在男艺人身上,多少都算得上是敏感,舆论稍不留意,重则便有可能断送演艺生涯。
然而,舒淇不忌讳,她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这是她的魅力所在,就连挖掘她的文隽都说,舒淇最美的地方就是一种女明星少有的真性情。
那时候的她,还叫林立慧,19岁。
少时的舒淇(中)和徐若瑄(左)
每有媒体写她,多少都会写她由文隽和王晶挖掘,从拍限制级的电影开始。可是,或许对于舒淇而言,当时未必不是“最好的时光”。
实际上,少有人会再深挖那段往事的后续。王晶与舒淇合作几天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孩有着极高的素质,说,“我们错了,不要浪费掉她。”与此同时,还推荐舒淇去出演尔冬升导演的《色情男女》,凭借此片她获得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演员。
《色情男女》主创(一排右一:舒淇)
那时候,站在领奖台上的舒淇,笑得满面灿烂,没有一丝惊慌。当时,引来了的又是一阵非议。
舒淇不在意吗?其实也是在意的,只是那时候她内心早已笃定,要成为张曼玉那样,一个公认有演技的演员。
听过关于她最多的一句话,“我要把我曾经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
但是她否认了,她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表面依旧云淡风轻,“没有过去的我,就没有现在的我。”
多么真挚,多么诚恳,有时候否认了这么一句金句,意味着否认了一段传奇。诚然,这才是舒淇最性感的一面。
这样的女子,也不免让“识女无数”的王晶说,“对张曼玉,我的感觉是惊叹;对邱淑贞,我的感觉是心跳;对舒淇,我的感觉确实佩服。我真的很佩服舒淇。”(出自《少年王晶闯江湖》)
2
侯孝贤喜欢舒淇,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侯孝贤导演喜欢用非职业演员,但唯独舒淇,一用用了15年。他对于舒淇是溢不住的赞美,纵然是梁朝伟,他都会觉得“感觉下一部不适合就不用来,好像把他们压榨了。”
但是,对于舒淇,“我基本上每次开新片,想女演员人选的时候,都会感觉:只有她了,没有别人。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保持本色,没有变化。”
侯孝贤和舒淇
侯孝贤对于舒淇也是良师益友,甚至说侯导让她明白什么是演员,也不为过。
“侯孝贤导演找到我,是我的幸运。他偶然在电视里看到我,就想不如找我拍戏。我俩见面时非常严肃,我非常非常紧张,然后我用步步为营的状态赢得了和他的合作。侯导是一个非常和善耐心的人,他可以给我很多时间入戏,我从穿上戏服到进入状态可能要一两小时,他就在那里等。”
等,是两人拍戏共处的一大法则。
拍《刺客聂隐娘》的时候,舒淇一直不敢从树下自然的跳下来,每每落地之时,亦如小女生版惊吓,自然不会是侯导要的效果。这场戏一拍就是3天,一直等到舒淇听到导演和旁人说,“她会跳下来的,这次不行,就接着跳啊。”
《刺客聂隐娘》剧照
听完之后,舒淇便顺利的跳了下来。舒淇在《刺客聂隐娘》中贡献了其《最好的时光》之后的最佳演技,可惜最后还是惜败金马。
当时,影评人史航说,“一个隐字,成全你也耽误你,大隐隐于奖,这回的隐,就是错过。错过也是一种自由,笑着错过,就是一种自在。”
舒淇但凡进入侯孝贤的电影中,便自然的“隐”在角色之中。观众看不见舒淇,而是那个角色。
2005年拍《最好的时光》时,舒淇就因为入戏太深,一直处于阴霾之下。那会儿的她,在情绪上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听不进任何人的开导。但是,她始终不会骂现场的工作人员。
《最好的时光》剧照
这也难免,直到现在,舒淇还是会说,“拍侯导的电影太耗神了。”
当年,舒淇上《康熙来了》,主持人蔡康永问她,做演员开心吗?
话音刚落,舒淇无法自控,嚎啕大哭,录制一度暂停。
也是那年,凭借《最好的时光》中精彩演出,舒淇获得了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和当初获得金像奖最佳新人时不同,这一次她在台上哭到妆花。对于她而言,终于开始有人看到了她演员的一面。
如今,陈坤创办的“山下学堂”邀请她,谈及演员的幸福感时,她说,
“第一次在坎城(戛纳)电影的大屏幕里,转速缓慢地播放着那一个叫做Vicky的人生,然而所有我以为的痛与悲,居然如此平淡,我切齿地恨,我吞下的血,所有我所厌恶的,也不过如此一般,原来情绪与哀愁只是为了支撑未知的无常,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在如此经历着自己的生活,曾经的我也是这么生活着。”
3
看懂舒淇,侯孝贤并不是第一人。在1997年,女导演张婉婷便看出了她的层次感。
当时高调宣布,启用舒淇担当主演《玻璃之城》,饰演一位清纯的女学生。男主角是黎明,当时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一时间,满城皆是质疑声。
黎明在这部影片中,贡献了他少有灵动的演技。电影里,他注视舒淇的状态,满是爱。可那更多是种本色出演。
可是在当时,这段恋情一波哗啦。不过如何诋毁,还是持续了整整六年。可是这六年里,他们从未公开真正承认过。
甚至碍于父亲的压力,黎明一度对媒体表示,两人只是朋友。舒淇也出面澄清,“不是情人”。
白羊座,多么刚烈的星座啊,舒淇却为此隐忍了整整六年。
“嫁不出去了。”这是多么久时间里,外界对舒淇的一个荒谬定论。
上帝不会亏待每一个人,兜兜转转,2016年,舒淇在微博上突然宣布结婚。对象是认识20年,相恋4年的冯德伦。
冯德伦和舒淇
缘分吧,总是难以言语,舒淇自己都说,“人跟人之间的缘份,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擦肩而过,未来就可能是你的好闺密,或者是另外一半也不一定。而且我们圈子大家都是演员,都是有机会碰到的。”
那会儿,两人正在布拉格赶拍冯德伦执导的新片《侠盗联盟》。当有一天来到一个古堡前,冯德伦对舒淇讲,不如我们结婚吧。
“好啊。”舒淇一口答应了!
冯德伦说,“我们的婚事就是这么简单,我们的礼服就是这么的随性,我们的决定就是这么的突然。我义无反顾的娶了她.....我们决定相互纠缠一辈子。”
舒淇说,“婚纱是H&M两年前送我的,头纱是一家婚纱店随意挑的,他的西装跟我的粉红色小洋装临拍照前两天才让silver街边买的~照片林炳存大师一星期前接到指令排开所有工作飞来布拉格拍摄的,还指定要自然风只能带反光板而已~哈哈!”
两人不忘调侃,“目前尚未怀孕。”
看他们报菜单式的声明,各色搞怪的婚纱照,是最自在洒脱的姿态,像极了白羊座和狮子座这两个火象星座的风格。
4
如今已经42岁的舒淇,逐渐开始尝试不同状态的女性,《剩者为王》中的大龄剩女,又或是《一出好戏》中的离异女性。
即便如此,她仍旧保持少有的少女感。或许也和她私下小女生般的性格相关吧。
舒淇近期自拍
《刺客聂隐娘》编剧谢海盟曾在文章中回忆,拍摄聂隐娘在茅屋中为父亲煎药那场戏时,舒淇在火炉边手上忙不停,大家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拍完这个镜头,她从茅屋出来,拿着几个红薯分给工作人员,就是她刚刚烤的。
《刺客聂隐娘》剧照
拍《剩者为王》的时候,导演落落给舒淇说戏时,“待会儿一场戏你要从那边过来”。舒淇会故意说:“那我偏从另外一边过来。你知道吧,新人导演就是会这样被她欺负的。”但真正拍摄时她肯定还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来。
《剩者为王》剧照
“见到她之后,才真正发现少女感是怎样的。我觉得她这样的人,是完全可以与世隔绝般地活着。”落落曾在采访中说过,“你看不到任何人催促她的感觉,任何时间催促她的感觉,我觉得就是一种时间很乐于让她去挥霍的感觉。”
“可能是我喜欢跟猫玩,喜欢可爱的东西有关系吧。我在某方面还是属于比较幼稚的。其实我觉得人,尤其是女孩子,有时候还是要比较幼稚一点。”舒淇说。
“还有,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摄影/杨楠
摄像/复合型人才 喵老师
剪辑/喵老师
采写/马 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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