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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标志性的民族服饰、手里握鲜为人知的民族乐器、张开嘴方言唱词与摇滚融合,用这三句话形容一个乐队,就只有马帮。
我们带着这些固有印象里的尊重,在北河三与马帮乐队签约之际见了面。聊起新作品的时候,马帮乐队的五条汉子却对我们的称赞频频 say no ,他们说即将发的新曲已经不再是“那个马帮”了,这一次他们对自己“动了刀子”,革新换面。
Q = 摩登天空杂志
A = 马帮乐队
“融合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马帮乐队的确跟融合这个词脱不了干系。队内五位成员来自不同的城市,是一种生活上的融合;各类民族乐器与贝斯碰撞,是表演方式上的融合;原生态的山歌采调与摇滚、雷鬼的节奏 mix ,是音乐风格上的融合。
主唱阿钢在解释这个词的时候举了一个马帮式例子:如果只是强调独树一帜的原生态作品,无法登上更大的舞台,离开山里可能就没人懂了。所以马帮乐队的融合是找到了一个更稳定的旋律,即使在欧洲表演时,不用考虑后果就是干,也能让每个人共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才更有温度和记忆。
Q :为什么马帮乐队贝斯手一直是流动的?马帮乐队的乐手需要具备怎样的素质和条件?
A :(阿钢)很多贝斯手愿意去在自身提升方面花很多功夫,但不愿意在融合创作方面做出大胆尝试,所以当我们提出新的创作框架和思路的时候,总是短路。我们早期的创作风格比较偏民谣,靠非洲鼓、笛子、吉他,甚至一个哑鼓就可以把音乐排起来,但贝斯在不接电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演奏的。
Q :关于马帮的资料最多的词就是“融合”,这个词是怎样体现在马帮音乐里的?
A :(阿钢)除了我们用到的器乐元素,还有两个重要元素可以体现出来。一个是方言,还有一个是戏曲山歌的唱法,这类型的东西是跟当代音乐有很大反差的。我们在整个融合过程中,不只是调式,甚至在节奏方面也找到了解决方法。一个稳定的节奏,不管是 Funky 、 Ska 、雷鬼摇摆,都是比较容易做融合的。出于我们创作的初衷,结合方言和当地的文化,由一个点慢慢扩散开来。
年纪轻轻的,却总想着“动刀子”
“马帮乐队的名字是具有符号性的,听起来就是中国的。”过去的丝绸之路上无论是货物还是文化,都是由马帮带出国门的。马帮乐队就是想把自己的歌唱到更多的地方,在出国演出的过程里,“让别人为我们鼓掌,我们也学学他们的音乐”。
“要在自己身上先动刀子”是马帮乐队最大的收获。“做新专辑,我们不再以自己为创作的中心,整个就改变了自己的审美。”这几句话看似简单,但对于一个乐队的意义就是一场革命,割掉自己在音乐创作中的舒适圈,涅槃重生的结果超乎想象。
Q :马帮乐队现在出国演出的机会增多了,有怎样的收获?
A :首先就是自身的练习状态变了,回来以后会更下功夫去练。学到不同结构的音乐,特别是做音乐的人的动机和方法。 我们在欧洲时候,大家都会跟着曲调哼,但在音乐上的呈现太分结了,没有达到真正的融合。就像听一首歌好听,仅此而已。现在的歌每一首都在7分钟左右,跳出了唱歌的概念,音乐部分是很饱满的。研究国外的音乐,学习别人的审美,把他们的音乐美学运用到自己的音乐上,包括这次的新专辑也请到了国外优秀音乐人加盟。
Q :在你们之前,有没有人去把广西的这种音乐通过像你们一样的方式发扬起来?
A :我们自己认识的有南蛮乐团的夜郎,还有瓦伊娜乐队,他们和我们是同一时期的。他们是最原生态的,是真正的半农歌手,他们的音乐里有很多很地道的广西元素在里面。还是有一部分人在努力发扬广西根源文化的东西。
Q :樊枫好像也是一个“半农”音乐人?半农生活是怎样的?
A :(樊枫)我现在在江门安了家,平时就回去种一些小青柑啊。这个柑很特别,地理环境很重要,江门那个地方三江汇流,种的橘子不会长很大,皮晒干很清香。
▲ 吹奏民族乐器的阿钢
除了在音乐上“动刀子”,主唱阿钢还每天在竹子上动刀子,自己做各种乐器。“双井儿”、“嘉义”、“三连湾”,在哪做就叫什么名字,到了姚寨劫持妹子也只为上山砍竹子,堪称器乐届的“超生游击队。”
Q :我们知道阿钢一直在自己做乐器,能具体说说这个乐器吗?
A :(阿钢)其实在唐朝时尺八的乐器传到了日本,日本以“悠”为名当成了一种法器,研究出了一种派别来修禅成为了他们的本曲,成为比较深刻的一种文化。现在这个乐器在中国又流行了起来,我给这种乐器起名叫“忽”,也有一种悟心的意思在里面。
A :(小刀)阿钢每天都背着竹子,背到哪做到哪。到了姚寨第一件事也是劫持了小姑娘,一起去山里挑竹子砍竹子。我们也会把这种乐器融合到作品里面。
“马帮啊,这条路是任重道远”
摇滚歌手阐述作品用最多的词应该是 real ,但是鼓手小刀形容作品用的词是阳光。“中国民间传统音乐的底线是难以把控的,比较灰,但马帮所希望传递的一定是正能量的东西。”马帮的梦想是,“让好人听了变得更好,让坏人听了变成好人”。
Q :从南蛮乐队暂停活动到马帮组建这个期间你(阿钢)在做什么?
A :(阿钢)08年那时候创作了一首歌《一切会过去》,关于汶川地震的。
Q :你所在的地区并不是震感非常强烈的,为什么会写《一切会过去》这首歌?
A :从小到大没有见到过一下子那么多人离开。看到那些救人的场面,很多人都义无反顾去救,当时刚刚在一个创作的萌芽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音乐人能做的就是拿起我的笔我的琴,想给灾区人民一种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正好当时广州独立民谣圈发起了一个声援行动,大家把歌曲小样、周边产品都放在一起援助,我就创作了这首歌。
Q :关于山歌的底线问题,马帮乐队是怎么看待或者怎么做的?
A :中国民间传统音乐的底线是高深莫测的,方向是多棱角的,所以每个人在当代音乐创作民间元素取用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不一样,有些人比较谨慎,但马帮所希望传递的是一种正能量的东西。咱们传统的文化里有很多东西是很灰的,这在我们作品里都是没有的,马帮的作品更多是宣扬一种大情怀,所以马帮的底线其实是阳光的。
Q :关于“桂林山水甲天下” 、“印象刘三姐” 你们怎么看?
A :桂林山水是深有体会的,那个地方是喀斯特地貌,奇形怪状的风景是很常有的。“印象刘三姐”关于中国民族音乐融合是一个不好的代表,也指引了很多老师们往一个不该走的方向走了。做融合音乐不能去做一个形式化的东西,宣传表面性形式化甚至假大空的东西,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二十年前这种原生态音乐是非常纯的,而现在很多原生态的音乐人觉得烟雾、奇异化妆的美女是美的,这是有偏差的。当人没有分辨能力的时候,会被误导和麻醉,并反过来去污染民间艺术,所以在这个方面马帮乐队任重道远,继续战斗。
▲“听马帮的歌,好像自己正坐在山头上看着太阳,风吹过去,心里敞亮。”
2017年末,马帮乐队在天津有过一场基本没有观众来看的演出。当时阿钢站在舞台上说了一句话“我们希望把所有低沉的失落留给自己,把所有阳光的正能量给你们。”音乐响起,“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只有爱将永垂不朽。”
“马帮乐队,任重道远,继续战斗。”
采访 | 王硕、伍叁伍伍
文 | 小韩阿彧、阿基
编辑 | 王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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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