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钱江晚报报道“攻陷《孤芳不自赏》官博的水军是家杭州公司”，22日下午记者前往位于杭州滨江浦沿南环路上的保亿创艺大厦，实地探访“水军微博讨薪”主角杭州通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通明传媒）的大本营。通明传媒就在这幢写字楼的24层。
来之前，记者联系过通明传媒的相关负责人，对方曾在21日晚答应接受采访。22日又改口说下午飞北京出差，婉拒了记者的采访。
据记者了解，一部电视剧开播，一部电影上映，买“水军”在豆瓣上刷分已成为行业潜规则。网友爆料，其实“水军”在网上就买得到，昨天记者还与销量靠前的一家店小二“谈了下业务”，对方开价20块刷1条。
公司锁门婉拒采访
官微自称有超5000人的
真人“水军”
保亿创艺大厦24楼目前只有通明传媒一家公司。记者在现场看到，公司门是锁着的，透过玻璃门，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隔间里有工作人员的身影。但是记者按了好久的门铃，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从楼层的公司铭牌表上可以看到，24楼曾经还有其它三四家科技类、通信类的公司。但是现在其它公司的铭牌都已经被刮去。通明传媒隔壁的办公室就空空荡荡的，没有桌椅也没有窗帘，整个楼层显得有点冷清。
据查证，通明传媒成立于2015年，是一家为企业提供定制整合营销方案和新媒体口碑营销方案的文化传播公司。
事实上，通明传媒从不讳言自己是“水军”。
2月15日，其公司官方微博就贴出了“有关公司的报道”，该报道中有这样一段介绍：“通明自媒体联盟致力于服务各个意见领袖成长阶段的资源互换、平台搬运、形象包装及其他定制化服务。同时基于自媒体人涉猎内容的不同，为其量身打造、私人定制化内容、舆论维护、进行长期团队化扶持合作。通明还成立了自己的真人水军团队，目前已超过5000人，兼职遍布全国各地。”
《孤芳不自赏》水军不付钱官博
称网上讨薪实属无奈
与“孤芳”初次合作
只收到不到5%的定金
2月20日21:33，通明自媒体联盟创始人徐位东在微信朋友圈中晒出《孤芳不自赏》水军不付钱官博已经变成大型讨债现场的微博截图，并配文说“水军也是有尊严的”。
而在飞北京出差的前一晚，通明传媒的一位相关负责人对公众号“看电视”确认，此次水军讨薪事件系通明传媒所为，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讨薪，也是无奈之举。
“看电视”公众号写道：“他透露，通明传媒此次负责的是豆瓣、微博等社交平台营销的协助执行工作，以豆瓣为主。而由于接手这一项目时间十分仓促，已经是该剧开播、‘抠图’争议缠身之后，项目执行过程中，始终没有落实双方签字的合同，只是通明方将合同盖章寄到了对方处。而这一项目又十分紧急，通明便早已开始执行。然而，该剧播出完毕，通明找制片方及与其直接对接的乙方营销公司结款，对方却都置之不理。负责人介绍，为此事他和团队先后数次到北京与制片方沟通，但都未得到答复，‘我们很无助的，最终才选择了这样的维权方式。’”
该负责人认为，约定俗成的是，初期合作项目执行完毕再付尾款，而多次合作下来已达成信任的客户，通常待执行完才付全款。
至于《孤芳不自赏》项目，由于双方是第一次合作，营销方打了一笔定金，但金额只占全款的不到5%，该负责人称“基本属于没付款”。
如果不刷，这部剧一开始分数就会很低
参与了《孤芳不自赏》一开始的刷分
网上“水军”什么都能刷
卖家称有“豆瓣权重用户”，开价20块刷1条
2月22日，记者在网上输入“豆瓣刷评论”，就跳出来N家可以做这个业务的。不仅有刷“豆瓣”的，还有刷“时光网”的。记者找了一家“销量”靠前的，与店小二聊了一下。
店小二开门见山问记者要刷什么剧？记者挑了一部“豆瓣”上评分只有3.5分的爱情喜剧。店小二表示这个分数太低，要多刷量才行，500-800条。他们有豆瓣“权重用户”，而且是“带评论”，一个用户刷一条是20块钱。
不过当记者问，这么刷能否把分数刷上去时，他表示“不好说”，因为分数太低，只能硬刷“好评”维护一下，但效果肯定是有的。
是不是电视剧播出、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刷，会“效果”更好呢？
店小二还是谨慎表示，第一天也不是只有他们的人在刷，电影还有自然流量，也会有差评。
他拿《孤芳不自赏》举例，说这部剧豆瓣分一开始有七点几分，后来掉到三点几分。并自曝他们也参与了《孤芳不自赏》一开始的刷分，而如果不刷，这部剧一开始，分数就会很低。
《孤芳不自赏》买了他们500-800条，就是一次性付掉的
款项基本一次性付清
“孤芳”也请过他们，买了500-800条
记者询问是谁来买“水军”时，店小二表示不知道，买家也不会说。
在网上买“水军”怎么付钱？他表示，需要一次性付掉。因为他们是操作方，如果买家不一次性付掉，就要他们垫付。店小二还表示《孤芳不自赏》买了他们500-800条，就是一次性付掉的，当时豆瓣分涨了0.2分。
记者随后又联系了网上几家卖“水军”的公司，对方开出的价格相差无几，即一个真实的用户售价20元。所谓“真实的用户”，就是这位用户注册网站时间超过1年，在网站活跃度很高。有的“水军”公司还承诺，购买超过500个用户，还会赠送500个小号打分，小号就是注册时间不满一年，在网站上也不活跃，只接“水军”活儿的用户。
一位水军公司老总还表示，“水军”人数也不能太多，绝对不能超过一万人，否则网站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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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凡，京城资深影评人、记者，曾任夸克电影网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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