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

记得当初有个帖子说过，“毕业五年后，成家的一桌，单身的一桌”。那年的我还不信。

如今已经过去七年了。

我看着饭店里自动划分好的座位，心里咂巴起这杂陈的滋味，或许那份酸涩少了些。

“灿烈啊！来这边坐！”叫我名字的是当年的老班。诧异于他还能认得出我，毕竟这些年的岁月使我改变了不少，更诧异于他用这般亲切的口吻唤我，这可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我随着他落了座，他把我安排在他身旁，面对着一桌熟悉算不上，隐约抓住一点回忆尾巴的老同学们，更是觉得他的亲切对我来说无非平添了一份尴尬。

跟眼前的几人打了招呼就觉得这喉咙干涩的不行，虽只是寥寥几字。

端了杯白开，抿了一口，环顾着四周，我想大多数人的脸庞我还是能对上号的。眼神一桌桌地扫过，虽然很不想提醒自己，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念叨着。

老班仿若注意到我的举动，瞅了我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灿烈，想什么呢？”他问道。

“没什么，六儿呢？还不来？”我刻意找了个借口。

“呃…他啊，还在路上呢吧。”他原本想说的话被我堵了回去，抿了抿嘴，尴尬地看着手表。

我将杯里剩的水一口气喝了。

眼看着钟点儿过了七了，正是定好的时间，该主持的那位大概坐不住了。

我边上的人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儿，拿勺子敲了敲杯沿。

“同学们！七点了，还有几位朋友没到的，咱就先不等了，那今天这同学聚会就正式开始！”

四座响起一片掌声还有些起哄的。

我嘴上小声儿嘀咕了一句“六儿这家伙说好了来的，真不够义气。”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看大家今天老同学聚会心情都挺高涨的！先安静，安静，容我这个班长说几句话，我也好多年没举办过这种大型的聚会了，有什么不周到……”

“抱歉啊各位！来晚了来晚了…”刚关上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打断了老班嘴边的话，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是六儿。一直搁嘴边念叨的人，真看见了倒有些落寞。毕竟口不对心。

我低了头，捣鼓起袖口上那几枚纽扣，这新衬衫穿起来真是别扭。

“呃…你俩咋一块儿到了。六儿！还一向喜欢迟到啊你！刚才可是有人催你来着。”老班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没有了方才吵闹的声音，分外清晰。

而我依旧摆弄着那并没有什么意思的扣子，低着头。

那脚步声儿离得愈来愈近，最后停在桌前。

“路上有些堵车，迟到了，没扫大家的兴吧？”另一人的话隔了几步的距离说出，却是隔了七年的时光才让对面的人听到。

是啊，你迟到了，边伯贤。

“哎，六儿！单着呢吧？坐这儿！”老班把六儿拉到我右手边的位置。

“伯贤啊对不住了，本来你应该做那边那桌的，可是人满了，那你…”他故意将这话说地高了个声调儿，我怎不知道他说给谁听的。

“没事儿，我就坐这儿吧。”他拉了正对我的座位要坐下，撞上我刚好抬起头的目光。

或许是我想多了，他的动作顿挫了一下又掩饰般地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眼神却躲闪开了。

“哟！边爷结婚了啊，怎么也不跟哥几个说一声，当初大家还误会你和朴灿烈有基情呢，吓得大家！”起哄声又一片的响起，而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一遍一遍捋着额前稍长的刘海，没说什么。

毕竟当年的事我们彼此守了那么多年，有谁知道其中的过往呢……

……

头一次见他是高一的开学典礼上，现在想想，从那时起他就有迟到的习惯。

校长都开始讲话了，才见他搬着椅子被老师催着补到队尾，也就是我的后面。听着他跟班主任打着哈哈，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对我尴尬地笑了笑，我那时没明白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别过头没再理会。

于是这是我们相识的第一年。

仅寥寥几字不勾起回忆的对白。

那一年，边伯贤还只是边伯贤，不是边爷，不是伯贤，不是讨厌的人，不是喜欢的人，不是戳心的几个字。

唯一记得高一期末的那几天班里流传他在校外和别人打起来了，如果那时我选择不相信的话，或许就不会开始注意他，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高二的时候，换了班主任，阴差阳错，明明比我还要矮的他却换到了我斜后对角的位置。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可以听到他的笑声，说话声，甚至是打瞌睡时哼唧的声音。

那半年，我不止一次提醒被老师提醒上课时不许回头。

如果用脱胎换骨形容一个人，就是那年的他。原本吊儿郎当的成绩像是做了火箭一样，第一次考试就到了班里第二。

或许也是缘分，那次考试我开挂般地考了第一，那也是第一次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在进步表彰大会上。

这样普通同学的距离保持到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和平常一样在操场上正跑着步，被逆着追来的他堵住了。

“朴灿烈！”他叫着我，或许这是印象中第一次他念着我的名字。

“问你个问题。”我愣愣地看着比我将近矮了半头的他，喉咙突然一阵干涩，甚至有点不明所以的心虚。

“我…我先喝个水…”我作势要离开，却在下一秒被他抓住了手腕。

“别走啊！你是不是喜欢她啊？”他眼神指了指刚从教学楼里背着包儿出来的女孩儿。

“啊？!”我被他问的有点蒙，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甚至记不起那女的是谁了。

“就是我同桌啊！你是不是喜欢她？”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里还依旧死死地扯着我的衣角。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她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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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手：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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