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凌翻红,是审美的倒退吗?

王心凌翻红,是审美的倒退吗?

虹膜 港台女星 2022-05-28 20:29:45 14


路西法尔


过气明星「翻红」,这类事的发生不会令人意外。

综艺节目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观众对爆款娱乐节目的渴望无从满足,《乘风破浪第三季》恰在此时开播,理论上任何一位嘉宾都有一夜之间全网走红的潜质。


但为什么刚好是王心凌?

这是一道排除法选择题,比如舞蹈演员几乎肯定不具备这个条件,而大部分演员歌手也同理——在选曲时嘉宾普遍更看重自己「乘风破浪」的形象,传唱度不是最主要的考虑。

例如Twins如果合唱《下一站天后》无疑也能拉满怀旧效果,但二人都选择了翻唱,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代表曲目。

蔡卓妍初舞台《小酒窝》

所以当三十九岁的王心凌穿着学生制服,笑靥如花地唱起十八年前她自己的热歌《爱你》时,已经注定了当晚「流量天后」的归属。

很多人感慨年近不惑的王心凌甜美依旧,惊叹她的容貌、身材、舞姿、装扮都和当年的MV一模一样,但王心凌的优势恰恰在于岁月留下的痕迹。

一首无忧无虑的甜歌串联起了一个女人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九岁的人生,歌依旧而人已非,有前后对比才能激发观众的怀旧热情。

所有的偶像都是粉丝选择的结果,偶像本质上是粉丝的自我投射。

在三十名「姐姐」中,王心凌是将怀旧风格贯彻得最彻底的那一个,她在社交网络上压倒性的热度说明了「怀旧」一词在当今的观众中有着怎样的魔力。


「怀旧」总能让人产生今不如昔的联想,但过去本身是复杂的,拥有不同的侧面,怀旧这种行为也是如此。怀旧可能是对当下的逃避,也可能是直面当下的,问题在于「怀」的「旧」是什么,属于过去的哪个部分。

千禧年前后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让人目眩,大众文化中消费主义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人们常常用「开放」来形容那个时代的氛围,用以与当下的「保守」相对应,但事实上两个时代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割裂。

《爱你》的词曲唱法都带有典型的消费主义特征,歌中塑造了一个小鸟依人的「理想女友」形象:「喜欢在你的臂弯里胡闹,你的世界是一座城堡。」她的爱甚至有些过头了:「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啊,那是因为我关心。」


歌中没有任何复杂的感情,实际上也在主动回避任何恋情中都会遇到的纠结与矛盾,虽然男友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明明很想相信,却又忍不住怀疑」,但马上又用「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表现多一点点,让我能真的看见」抚平了自己的焦虑,最终情绪的落点是「让我心甘情愿,爱你。」

这首歌当年热销120万张,奠定了王心凌清纯偶像的地位。虽然这首歌在千禧年前后的华语乐坛上算不上多么有个性,但是放在当下那甜美得让人无法抗拒的旋律却观众中奇妙地造成了了类似在七十年代听《何日君再来》一般的效果。


王心凌的优势并不在于一成不变,而恰恰在于岁月造成的改变。

所有关于爱情的许诺所要跨越的最终障碍都是时间,当年的玉女偶像近乎完美地兑现了这个许诺,暗示着年轻时所讴歌过的那个完满和谐的爱情乌托邦的可能性,这必然给粉丝们带来强烈的情感震动。

然而问题在于,当年对于完美爱情的理解,本身是合理的吗?

《爱你》中那个将全部价值押在爱情上的女主人公是极致的浪漫也是极致的不理智,她将自己置于一个依赖、被动的客体地位。

专辑《爱你》

作为爱情甜歌的演唱者,王心凌本人的情感经历几经波折,2012年在台北小巨蛋演唱会上,她本人亲口承认「为了爱情,几乎失去所有。」

从「小甜甜」布莱妮到王心凌,甜美爱情的讴歌者个人感情往往并不顺遂似乎是一种常态,可见现实世界并不是一个粉红色气泡包裹的游乐园。

八卦新闻

在王心凌刚刚出道的时候,人们对于现代性有很多想象,她所代表的那种可供玩赏消费的甜心形象也是当年的想象之一。

近年来大众文化中越来越肯定独立的、强势的甚至具有攻击性的女性形象,「白」与「甜」的前面往往被冠以一个「傻」字,这并不是在无事生非,而是人们(尤其是女性)意识到千禧年前后提出的文化想象中隐含着巨大的不平等,是不可持续的,对其进行修正是完全必要的。

台偶《微笑pasta》

但是多元文化也会冲击现实的稳定感,抗拒变化的人会竭力地拥抱过去。从这个角度看,王心凌的翻红是并不是「开放」的千禧年与「保守」的当下之间的断裂,而是「保守」的现在向「保守」的过去的回归。

正是因为当下的这种「保守」极度地缺乏想象力,它才需要到上一个时代里去汲取灵感,它们所共同抗拒的都是发展中的多元主义审美——我们并不是无缘无故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今日的「保守」早已孕育在昔日的「开放」之中。


《乘风破浪》本身是一个以中年女性的焦虑和突围为看点的节目,也许前两季让人感觉不到打破现实困境的力度,但第三季最走红的嘉宾竟说:「甜心奶奶也没有什么不好!」

言外之意,「甜心」的魅力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打折,这已经从根本上否定了节目的现实意义,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否定现实。

「王心凌现象」再次体现出人们否定现实的愿望是多么的强大,但正是因为人们不断地否认现实,现实才成为这个令人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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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说她是天后,都被无数人反对

说郑秀文是香港最后一个天后,你把她放哪里?

唯一值得看的院线片,并不值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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