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了一本书,叫《姑娘,欢迎降落在这残酷世界》,卖得还凑合,于是常有记者问我到底这世界对姑娘残酷在哪里呢?
我的回答就是:最残酷的事情之一就是姑娘们一直生活在双重道德标准之下可是却茫然不知,甚至成为这双重道德标准的推动者和实施者,制造了不少悲情狗血剧。
比如呢?比如吴绮莉和林凤娇。
为什么拿这两位女性做例子呢?
从俗世的意义上,她们一个是小三一个是大奶,一个出身富裕一个出身贫穷,但我觉得她们恰恰都是一类女性(话说房先生的品味其实也挺单一的),自我评价偏低,内心格外执着偏拧、把爱情和男人当成是终极归宿的女人,两人的行为也出奇的一致,都怀龙胎逼婚,当然我们知道,林凤娇成功了,但这不代表吴绮莉当时丝毫没有胜算,在各种访谈版本里,1999年成龙第一时间就向林凤娇提出离婚,但林凤娇不愧是以柔克刚的台湾女子,采用了大奶们常用的最高招的一着:当它没发生,我永远支持你。
(70年代琼瑶电影鼎盛时期,林凤娇与秦汉、秦祥林、林青霞并称为为“二秦二林”,但那时双林的愿望都是结婚生子,林凤娇为了结婚宁愿隐婚,林青霞因为没有结婚而泪洒片场,40岁断然要嫁行李员。波伏娃曾在书中写道:许多少女被问到她们的未来计划时,回答“我想结婚”,然而任何年轻男人都不会把结婚看做他的主要计划。能给他成年人尊严的,是经济上获得成功。所以,姑娘们,我们当然可以想结婚,但现代社会的女人倒也不必唯有结婚,请记得:只有拥有结婚或者不结婚选择的自由,你才有真正人生的自由。)
在这场数千年男性社会常常会发生的女性争位战里,林凤妖用“忍”字诀赢回了男人,而吴绮莉代表小三方惯用的“爱”字招则明显没有发挥作用,最后和成龙彻底反面。
但放下得失心,赢了输了的女人生活倒也没什么不同,她们都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一个人把子女独力养大。吴绮莉怀孕七月早产,孩子生出来只有三磅,男方坚持分文不赔,她坚持一个人带,孩子两岁她从香港移居到上海过着孤零零的单亲妈妈生活,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从上海的这头开车到上海的那头,接送女儿上下学,“没有一天缺席过”。
(上图就是所有八卦消息中吴绮莉和成龙定情的1998年“爱立信三菱成龙慈善杯”现场,据说当时吴绮莉驾驶的是万众瞩目的1号车,这也是成龙在热恋或者说是追求中的献殷勤,男人在恋爱中啊,开始时总是让你觉得他热情永不会减的。)
而林凤娇则以一介台湾影后的身份隐婚十数年,连孩子都不能让人发现(有香港记者试图采访隐婚期间的林凤娇,被她拒绝,称宁愿在家打麻将也不愿意抛头露面,而带着的孩子一直处于严密保护状态,一直到1998年2月,帮助成龙甚多的义父何冠昌逝世,林凤娇与房祖名才以谊媳、谊孙名义登上讣告,并出席葬礼,成龙也因此间接地正式公开了与房名父子的关系),长年孤零零住在洛杉矶大宅里,“我六年见了我爸六次”房祖名接受采访时略带讽意地说“我爸爸实在太忙了。”
(1983年4月7日,是成龙29岁生日,这是他们首次以情侣身份面对媒体,而实际情况是,林凤娇在1982年12月就已经生下房祖名。)
(一个缺席孩子成长的父亲,儿子对他自然是生疏的,房祖名其实是个单纯孩子,对着爹妈,肢体和表情亲疏立见。)
让女人孤零零地带大孩子,自己在外奔走事业,拥有另一套生活,似乎是中国五千年男性社会的传统,并不受人非议,京戏《红鬃烈马》描写英雄薛平贵,“致力于他的事业十八年,泰然地将他的夫人搁在寒窑里像冰箱里的一尾鱼(张爱玲语)。”后来功成名就薛先生良心发现,把寒窑里的夫人找出来,封她做了皇后(虽然当了18天就死了),完成了他男性道德上的完美无瑕,要是和他比起来,房先生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至少他六年还回了六次家,犯的也不过是世上男人都会犯的错,而且他十分合乎社会规范地狠撇小三,回归了家庭,并且对小三母女不管不顾,而且在最新的财产分配方案里他甚至还改变主意把钱全留给了儿子,没有小龙女的份。
(成龙在访问中说:“我知道我对不起这个女儿,可是她的妈妈是这样的人,我真的不晓得我要怎么对这个女儿。”,我作为一个女儿非常好奇成龙是一个怎么样的爸爸,自己的女儿,无论是什么情况,不都是应该爱吗?)
“我的(家产)不留给他留给谁?全部都会留给他”他得意洋洋地说,这话听上去更像是对吴绮莉的一种报复,你看,你不听我的话,就一毛钱得不到(说一句题外话,成龙从小被送去戏班,童年受尽欺凌,内心有极强的不安全感,受老派思想的影响,觉得女人接近她都是为了钱,在接受采访时他表示一直到小龙女事件之后他才对林凤娇放下警惕,把钱交给她管理)……
(对于女儿给他生孩子,成龙的原则是:“如果一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却为了我着想,一个人偷偷跑去柬埔寨,我会对这个女人感到愧疚,也会为了她的顾全大局竖起大拇指,一个躲起来的女人跟一个威胁你的女人,你会选哪一个。”成龙表示吴绮莉让他感到被设计,所以事情发生后,令他对两母女充满怨恨,直到他反省追究都是自己的错,才能释怀。也就是说在成龙的世界观里女人只有消灭自我无怨无悔才算是爱他,女人没有任何权利和他讲条件,在感情里他是主女人是仆,大哥的内心果然十分巨婴。)
吴绮莉愈发潦倒,群众们则愈发高兴,多么起伏跌荡的真人秀剧情,大奶儿子认祖归宗,小三潦倒酗酒;原配忍辱负重,儿子涉毒,小三不堪生活压力,女儿报警……全部人都活成了活报剧,只有男主角成龙真神归位依然是这个游戏里的最高主宰。
(林凤娇和吴绮莉都有着同样至傲的表情,而房祖名和小龙女的相像程度让我们不得不承认成龙大哥的基因非常强大……)
可是身为女性,我真觉得这是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原来成功男士不用别的,只需要用双重道德(通常指男性以拥有多伴侣为傲,女性则应以从一而终为荣)就可以把女人们耍得团团转,两个女人斗了一一辈子,一个女人用一辈子的寂寞空虚等来一个名份,而另一个女人用一辈子的辛苦培养女儿去“卓林”,就算卓越过林凤娇又有什么意义呢?林凤娇在这游戏里是个LOSER,而你不依然还是个更巨大的LOSER么?
林姑娘也好吴姑娘也罢,对于所有坠落在这残酷世界里的姑娘们来说,最残酷的不在于世事无常,而在于如果你真心相信了他们说的那一套,那你就终身是一个乞讨者,向男人求爱求怜求名份,对女人拳打脚踢宫斗戏,可怜又糊涂的第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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