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设计感太满,就让人读出来了目的性——
你的眼泪,是我的猎物。
再多苦,回家见到女儿,一切都值了。
她帮小马接活儿,替聋人翻译,还能因麻将馆扰民,应对上门问话的警察。
听人,就是聋人与外界连接的关键纽带。
但是——
(没错,必然有这个但是。)
幸福小日子迎来变故。
1号坏蛋登场:
小马前妻、木木妈妈(黄尧 饰),要带走木木。
多年不露面,一回来就抢孩子?
来,打官司。
想赢?
《不说话》原是导演综艺里拍的短片。
主演杨恩又(《人生大事》小女孩)、惠英红。
两个聋人演小女孩父母,讲一个“听人”小孩在聋人世界的故事。
短片效果不错,导演沙漠还拿了当时的“最佳青年导演”。
到了电影版。
兴许是想把二十分钟撑到两小时,或是编个更复杂的故事。
导演解释小马的遭遇:呼吁关注残疾人诈骗。
于是,“失真”的苦难扎堆来了——
前妻抢娃、失业、违法犯罪,哪一件都能压垮普通人,偏偏全砸在一个残疾人头上。
戏剧冲突越多,越偏离对现实题材的平视。
使得《不说话》成了一场张艺兴领衔的“悲惨世界”。
关于听障群体的困境,有场戏确实戳中Sir。
痛苦不总是山崩地裂,有时只是一张纸,写着你喊不出的求救。
可除此之外呢?
像样的细节太少。
对听障群体的刻画,满是刻意——
前妻跟小马交流,不屑打手语,只在手机上打字,还嫌他不看就发火;让聋人开车,嫌他慢,听不到后车鸣笛就开骂;孩子“不会说话”,老师没半点耐心,转身就走;明知道嫌疑人需要靠手语交流,但问话的警察就没想过要解开她的手铐......
一个个,像漂在水面的油花,晃眼却没深度。
痛够了,先抑后扬。
但比起这种润物无声的情感,《不说话》更迷信八点档“生离死别式”的煽情套路。
孩子为什么不能跟着妈妈?
实话实说,张艺兴演得没啥大毛病,甚至还有点小惊喜,可惜这个没法让人共鸣的角色白白浪费了他的努力。
而那位“苦难源头”的母亲,刻画得更单薄。
完全就是个剧情工具人。
小马没想过让孩子走是不是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而这位母亲,也一点不体谅父女间的深情感情,甚至也不会为自己离开多年内疚。
就一句:我有钱,孩子归我。
导演镜头下,这种“微笑”被反复捕捉,放大,怼到你脸上。
这算共情?
Sir只觉得电影在撒娇:
他们多好啊,你们咋忍心欺负他们呢?
她一开始抗拒上学,怕变成“听人”跟爸妈疏远。
可到了电影版。
它想用这把钥匙开门,却在排山倒海的煽情中丢了钥匙,跑了题。
让Sir觉得,哪怕把主角的听障设定拿掉,换成普通底层父亲,好像也没啥区别。
这不是聋人故事,而是以聋人为饵,写给听人的命题作文。
他们也有虚荣腐败,也有人际网和权力斗争。
他们的戏份多沦为情绪背景板,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像“听障主题乐园”里随花车巡游的临时演员。
麻将馆里,聋人因出千打得不可开交。
大家立马变脸和好,全场大和谐,快乐得没有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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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穿Prada的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