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获得萧邦国际钢琴比赛第一名,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意大利人,因而声名大噪,其后师从阿尔图罗·米开兰杰利,继续学习。
1985年,巴哈300年生辰之际,表演了《平均律键盘曲集》的第一册全套。
1987年则和克劳迪奥·阿巴多指挥的维也纳爱乐,在纽约上演全套贝多芬钢琴协奏曲,因而获得维也纳爱乐的荣誉指环。1993/1994乐季,波里尼则在柏林、慕尼黑、纽约、米兰、巴黎、伦敦和维也纳上演贝多芬全部钢琴奏鸣曲。1995年则在萨尔茨堡音乐节设计了“波里尼计划 (Progetto Pollini”音乐会,混集不同时期的古典音乐。而在2000/2001乐季,则为卡耐基音乐厅,推出“透视波里尼 (Perspectives: Maurizio Pollini)”系列音乐会。
波里尼以演绎贝多芬、舒伯特、萧邦、舒曼、布拉姆斯、勋伯格、韦伯恩的作品而著名,而对现代作曲家的作品被誉为无与伦比,波里尼的技术超群,但也有人认为他音乐情绪处理相当保守。
波里尼1982年在佩萨罗首次作为指挥登台,指挥罗西尼歌剧《湖上女郎 (La donna del lago)》。自此波里尼定期指挥歌剧,尤其是罗西尼的歌剧,还有管弦乐作品,更会在钢琴协奏曲,一边弹钢琴,一边指挥。
1996年,波里尼获颁西门子音乐奖 (Ernst von Siemens Music Prize) 。而在2007年波里尼录制的贝多芬《狄亚贝里》主题变奏曲,获得了金音叉奖 (Diapason d’or),还有他的萧邦夜曲集,更获得格莱美奖的最佳乐器独奏奖。
林达 文
19世纪以来,意大利人在音乐成就上,无疑是他们所全神贯注的灿烂歌剧。而钢琴艺术上,差点就被人遗忘了。幸亏罗西尼在其晚年谱成钢琴小品《暮年之罪》,另及李斯特的《巡礼之年》与其教学,意大利在浪漫派钢琴音乐的发展上仍有一席之地。布索尼、卡塞尔、米开朗杰里等意大利钢琴大师又为后人留下了辉煌的演奏艺术。而如今,真正继承这些大师,把“意大利学派”发扬光大的钢琴家已近罕见。但是,依然有一位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在坚持自己的门派风格,那就是毛里奇奥·波利尼。4月19日,这位被戏称为“长了11根手指”的钢琴大师带来了他在上海的首次独奏音乐会。
音乐会的上半场是两首舒曼的大作品,《无乐团的协奏曲》与《C大调幻想曲》。波利尼在面对肢体复杂、声部多变的舒曼作品时,演奏上显得冷静而富有条理。笔者耳下,仍然是那位已在唱片中熟悉而来的没有“火”气的波利尼。舒曼常会谱写一些歇斯底里的音乐高潮,而他在处理那些“极强音”时,不会像霍洛维兹那般“劈柴”式敲击钢琴的低音区,却是让那份激情融入于其根深蒂固的自我控制力中,彰显出十足的分寸感。在快速跑动的段落中,延音踏板的巧妙使用,让音符变得浑厚,乐句成为了一个极点。在波利尼演绎的舒曼中,一个个极点组成了他的大局观和整体思想。他不会在每个音符上多加顾及,更多考虑如何让音乐顺畅而有逻辑。克拉拉·舒曼说过:“舒曼想表达的一切都写在乐谱上”。波利尼对作品向来是忠诚,尊重乐谱上的每一寸土地。在《无乐团的协奏曲》中,他做到了乐谱中所需要的一切,辉煌的技巧让其演奏一气呵成。癫狂的末乐章,波利尼似乎具备了拿破仑时期战场英雄的气概。当然,他不会杀敌,而是让精神鼓舞斗志。
浪漫派作品的“歌唱性”必然重要,但波利尼没有如同“俄派”色彩丰富的音色来突现“歌唱”。然而,俄罗斯钢琴学派掌门人,伟大的安东·鲁宾斯坦最为称道的歌唱性,其灵感却来源于意大利男高音鲁比尼(G. B. Rubini, 1794-1854)。看来,波利尼,乃至整个意大利钢琴学派都没有受到让他们自豪的歌唱艺术的影响。在《C大调幻想曲》的第三乐章中,我们听到的依旧是花岗石般的触键,但手指之间,隐藏着小宇宙。那歌唱!色泽晶莹、剔透出坚硬而不可摧毁的硬朗!
下半场的重头戏是德彪西《练习曲》第二册。在当今琴坦,印象派作品的权威演绎者颇受争议。演绎德彪西的作品,对手指的发力与踏板的正确使用要求甚高。在这一方面,法国人最有发言权。记得元老级法国钢琴家保罗·洛奈特曾说到:“法国钢琴家对手臂与身体的力道并未多用,壮丽与热情并不一定要靠重量和激烈的手段来表达。”而在笔者看来,意大利钢琴家具备相同的力法。波利尼在恩师米开朗杰里的传承下,手指上的功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已无需使用不必要的力道。但唯一不同的是,波利尼极少运用踏板。转而言之,就是让音色更清澈而明亮,就像是沙漠中的绿州一般。
波利尼的加演曲量一直不小,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感受到现场。不出所料,在四首加演中,演奏了李斯特的《超级练习曲》第10首。他在这首难度不小的练习曲中,完全已经依靠本能,挥洒自如,好像在告诉世人:“没有任何技巧可以难倒我!”。乐句间毫无喘息之歇,疯狂的技巧!听众在尖叫!这就是波利尼,他完全抓住了听众的心里,让人永远难忘他的音乐会。
长久以来,波利尼的演奏风格一直保持不变——“冷”永远只属于波利尼,而波利尼永远忠于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