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想死你们了(此处有掌声)。你们有没有想念许老湿……的污啊?不信许老湿想念你们?前阵子,许老湿还心心念要在娱眼里面放《上瘾》15集——你们会不会爱我爱到爆我菊?(此处有口号:许老湿大法好!)
好,许老湿已经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稍安勿躁。今天,请容我先跟大家说一说香港乐坛的“番外篇”:谭张争霸。
日前,某综艺节目爆出一段视频,视频内容请先戳腾讯菊:
视频分为四段,也就是说,谭咏麟唱了四遍《风继续吹》。这是谭咏麟时隔13年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以个人身份完成张国荣的作品——似乎把一辈子都没致过的敬都敬完了。对于谭咏麟的这种行为,有人说谭咏麟炒作,有人说他性情……许老湿只能说一句“呵呵”。
众所周知,谭咏麟和张国荣是香港乐坛的传奇,从84年到89年,两人被比较了五年,歌迷也恶斗了五年。他们台上尴尬,台下较劲,让香港流行乐坛的“番外篇”变得精彩迭出。如今张国荣去世13载,谭咏麟也已到古稀之年,关于“谭张争霸”的墨迹未干,谁比谁成就更大的争论依然不休。且看下条:
谭咏麟曾说过,所有对张国荣造成的伤害,都是粉丝的自发行为,都是媒体的推波助澜,你们都要对张国荣负责,而他本人和张国荣并无芥蒂,也从没有过对张国荣不敬……他真如自己所说这么磊落?时过境迁,当年影响一代人的撕逼直到现在也像个解不开的结堵在大家心里面。
谭咏麟出生于1950年,比张国荣大6岁。1968年,谭咏麟就与陈友、彭健新、叶志强、陈百祥组成乐队在外打拼——这就是曾经名震一时的温拿乐队。很微妙的是,谭咏麟在温拿乐队时期并不突出,乐坛对他的演唱才华的认可一直居于队友钟镇涛之下,当时钟镇涛任第一主唱,谭咏麟则总当老二衬托钟镇涛。那时谭咏麟与钟镇涛的个人粉丝也多有摩擦。1978年,温拿乐队因谭咏麟单飞而终止活动,直到2007年再次重聚。
谭咏麟离开温拿乐队后,凭着专辑《反斗星》在乐坛迅速崛起。他将原本只是下里巴语种的广东话,用填词的日韩原曲和自己阳光的外表包装出“阳春白雪”的气质。谭咏麟大众情人的地位瞬间稳固,捧着他画片意淫也成为当时年轻女孩的一种时尚。
就在谭咏麟从温拿乐队单飞之前,21岁的张国荣宣布出道,那时的张国荣犹如当季的一颗春笋。在那几年,谭咏麟如日中天,他每一年都会至少出一张大碟,而每一张都热卖。直到1983年,张国荣推出了专辑《风继续吹》成功上位。1984年,张国荣再接再厉,凭借《Monica》奠定了自己的香港乐坛的地位。他的声望也超越了许冠杰、罗文、林子祥、陈百强等人,仅在谭咏麟一人之下。1986年张国荣在香港十大劲歌金曲中7首入选,击败了谭咏麟获得“金曲金奖”,并开始侵袭日韩的少女们(原来棒子也粉过我们中国人)。谭咏麟的地位开始被动摇了——伦迷们不开心了,撕逼一触即发。
1986年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上,颁奖礼当晚的现场气氛恶劣,司仪宣布《有谁共鸣》夺得金曲奖,张国荣人还没上台,台下便是一阵嘘声,有伦迷破口大骂,说张国荣该死,是他害得谭咏麟没有拿到奖,还往台上扔东西。坐在台下的荣迷气愤不过,就开始和伦迷对骂,台下的秩序一度非常混乱。张国荣演唱《有谁共鸣》时,有部分伦迷立刻离场,边走边说造假。
张国荣在唱《有谁共鸣》时说了句:“有些人得到一点成就,需要用很短的时间;有些人要拿到一些东西,就要比较长点的时间。不过至少我现在得到的东西,是我自己很用心去拿的。”台下伦迷开始躁动了,之后伦迷和荣迷几千人在会场外面大打出手,导致张国荣在停车场被困六小时……
这是86年劲歌金曲颁奖礼张国荣演唱《有谁共鸣》的视频,背景全部是起哄声音。
再来看当年的报道:
89年的时候,张国荣在访问中谈到这件事仍旧心有余悸,他认为伦迷错怪了他。他解释TVB的政策是只给出席颁奖礼的人颁奖——没来?即使你是邓丽君也不给你奖。那时的谭咏麟正在澳洲演出,所以金曲奖才颁给了自己。
若说维护偶像,“谭张”的粉丝真是传奇。真的,都是线下活动,比现在的歌迷在网上撕逼精彩多了!
比如说参加颁奖礼,双方歌迷会各自买票划定一片位子集中坐,对方偶像出场鸦雀无声或者喝倒彩,而自己偶像出场就大力支持鼓掌尖叫。因为香港年终颁奖礼跟电台的歌曲点播率直接挂钩,所以平时粉丝就多打电话、多写信点播偶像的歌曲。电台DJ也是有分派系的,梁安琪就是80年代电台DJ里播张国荣歌曲最多的DJ。她一直特别欣赏张国荣,认为他努力上进,为人不圆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江湖味。
学校里甚至家里阵营划分都是很清晰的,中间骑墙派两个都喜欢是会两边都不讨好的。有人在餐厅听到伦迷不屑张国荣的字眼,当即把饭碗扣在对方头上,打到警局是常事;为了各自偶像,一家人之间有分歧,互相不讲话也是有的。在“谭张争霸”的年代,多少友情飘散在风中,多少好友老死不相往来。
在86年之后,粉丝之间的斗争开始升级,甚至有些极端,比如划花对立偶像的车,给对立的偶像寄冥币,在红磡体育馆写“张国荣之墓”。再或者有在媒体工作的亲戚,故意写不实报道诋毁对方偶像的行为。最离谱的是有一次张国荣生日,有伦迷在张国荣唱片公司楼下烧纸诅咒他死……以下有媒体报道为证:
张国荣离开我们13年,距离他4月1日的忌日还有不到一个月,香港文华张国荣纵身跳下的地方又会和往年一样变成一片花海。想必,当年十几岁的翩翩少年已到了怀旧的年纪,伦迷、荣迷也被风吹皱了眼角。也不知道张国荣去世那么久,谭咏麟的极端歌迷现在过得还好吗,内心有没有不安?
当时,谭咏麟在做什么?“谭张争霸”时期,伦迷对张国荣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和侮辱。谭咏麟对他们非但不管教,反而指责张国荣讲话太多,要求张国荣在被侮辱攻击的情况下保持缄默……
而谭咏麟的好友陈百祥也承认,自己帮谭咏麟在背后讲了很多张国荣的坏话:
粉丝之间的斗争导致偶像之间的关系很尴尬,虽然谭咏麟曾主动邀请过张国荣打羽毛球,但是两人的竞争关系摆在那里,这种缝隙是很难弥补的。而谭咏麟曾公开说自己和张国荣是好朋友,私下约打羽毛球什么的:
但张国荣却在《可凡倾听》上这样说:
1987年,谭咏麟陷入信任危机,说“无线电视”举办“十大劲歌金曲”选举,事前不少报纸透露谭咏麟与“无线”达成某种私下交易,而“无线”将以谭咏麟3首金曲入选及蝉联最受欢迎男歌手为酬答。“十大劲歌金曲”名单揭晓,谭果然有3首金曲入选。观众受了报纸影响,以为谭咏麟真的做了黑幕交易,故当谭咏麟出场领奖时,台下不少人发出了嘘声,而当张国荣出场时,却掌声雷动震耳欲聋……事后媒体深入调查并公布了事情真相,证实谭咏麟并非做了“交易”,谣言不攻自破,但谭咏麟却为此吃苦不少。这里还涉及到了叶倩文和王菲。
次年颁奖礼,当周润发拆开信函刚要宣读获奖名单时,台下不少观众大叫谭咏麟的名字。周润发听到观众叫喊声后,马上勃发了好开玩笑的天性,他对着麦克风大声说:“又是谭咏麟?今次不会做假,今次颁奖不同上一次,是电台主办的,是堂堂正正的颁奖礼哇。”他说完后,台下马上发出一片笑声。
周润发开这个玩笑本来纯粹是想制造气氛,使观众活跃起来,但这个玩笑未免失了分寸,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台下的谭咏麟听了这番话,神情十分激动。音乐会接近尾声,是颁发IFPI大奖,得奖者是谭咏麟,他缓缓走上舞台,从国际录像协会主席子钟锦沛手中接过奖。按照原计划,他照例该说一些感谢性的说话。但他没有,反而说出下面一段话: “我获奖,证明我付出的努力和你们的支持没有白费。对今次的奖,我特别珍惜,但是我每次获奖,都会有是非,因此,这将是我在乐坛最后一次领奖。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决定不再参加有比赛性质的音乐活动。多年来,我拿过许多奖项,我现在把机会让给别的新人。我希望有更多的新人为乐坛带来新的冲击。我希望你们了解我,也都谅解我,日后,还支持我;给我掌声和鼓励,这是给我的最大奖,这个奖,我是永远永远摆在心里面的。”谭咏麟含着热泪深深地向观众鞠躬,这时场上喧声大作。
台下的张国荣在听到谭咏麟宣布退出时,马上在后台呆立原地。音乐会结尾,是9位得奖歌手出场齐唱《春风吻上我的脸》,张国荣没出场,他半途离场了,未知他是否觉得谭咏麟的决定是冲着他而做的?次日,记者追问张国荣何故半途离场,他答曰因为肚子有点不舒服。
谭咏麟退出,张国荣即成众矢之的,很多歌迷迁怒于他,尤其是89年的最佳男歌手被张国荣获得后,各种咒骂接踵而至。每当张国荣出场时,伦迷总是恶性地嘘声四起,有时还夹杂着一些粗言秽语。反观宣布不再接受任何颁奖的谭咏麟形象与号召力无损,相反工作生活更为轻松愉快。1989年,33岁的张国荣退出娱乐圈。
张国荣和谭咏麟之间的关系在90年代中期张国荣复出后才开始渐渐好转,中年走动才稍微频繁。99年,两人合作《幻影+雾之恋》;张国荣去世前,曾邀谭咏麟去家中下午茶,而在张国荣去世后,谭咏麟也在香港无线的纪念晚会上与张国荣隔空对唱《风继续吹》。这个视频记录了谭咏麟13年前第一次唱《风继续吹》的情景:
不过,似乎很多荣迷仍旧不能原谅谭咏麟。2003年,谭咏麟爆出包二奶的消息,媒体写该女子是谭的歌迷:
2006年,谭咏麟向公众承认二奶的存在,却说该女子是张国荣的歌迷……荣迷觉得谭咏麟又在泼脏水了:
尤其是谭咏麟转发了这条“张国荣不是对手”的微博,更让荣迷激动:
不管留下多少不快,如今只剩唏嘘。曾经香港乐坛谭咏麟、梅艳芳、张国荣三足鼎立的时代已一去不返。张、梅二人先后去世,只剩谭咏麟一人还在舞台。他在节目中唱罢这曲后,对现场观众述说道:“能够唱完这首歌,我很开心。这是一首好歌。”而他更是在歌毕后单手指天,呢喃般的说:“送给Leslie……”
谭咏麟的情绪很难在这个年纪大鸣大放,这个世俗男人能得到的一切他都得到了:名与利,荣誉与敬意,就像古代那些德高望重的大族长,里子面子他这辈子算是全占了,所以他每天开心得不得了。可是我们仍然会在每一年的四月怀念那个狷介不羁浑身都是缺点的男子。只是这次,我们在众人的喝彩和他蹒跚的背影中感受到:最灿烂时也是最寂寞,最繁华时也是最悲凉。
弦犹在耳。“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