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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东方望
有人曾说:“那年到了国外,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都长着一张没被人欺负过的脸。”
前段时间,网上讨论“究竟什么是‘没有被欺负过的脸’”,有大V回答:“活得有希望,有尊严,相信法律,相信正义,相信社会是遵循着应有的准则运行,人可以相互信任,可以追求美好,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以被正义所保护”。这就是“不被欺负”。
昨天在超市,和一个老太太吵了一架。
无非就是因为老太太若无其事、理直气壮插队的事儿。收银员搅混水,我败北。事后想想,还真有点儿后怕——万一对方情绪激动有个什么不幸,我还得赔。
这担心不是给自己的吵架失败找安慰,有前车之鉴。
2017年5月,37岁的杨大夫,在电梯里劝说正在吸烟的老人不要在公共场合吸烟,双方发生争执,之后老人突发心脏病去世。事后,老人家属将杨大夫告上法庭,要求赔偿40余万元。
(《北京青年报》报道)
正如不吸烟的人永远不理解为什么吸烟的人明知自己吸烟就是找死还欲罢不能,吸烟的人永远也不明白不吸烟的人对瘾君子随处释放“毒雾”是多么的深恶痛绝——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为啥还要祸害其他人?!
国家已有规定:公共场合禁止吸烟。谁都没想到的是,执行国家规定,会有那么大的风险——你劝阻,人死了,赖上你,让你有口难辨,倾家荡产。更有报道,杨医生在事发后,因被死者家属围攻,被迫向老人尸体下跪。
这一切让一审判决里说的“根据公平原则”看起来像个笑话。
“公平原则”要羞愧得一头撞死了吧。
法官搅混水,不能秉公执法,不能惩恶扬善,导致法律反而变成了侵害者举的大旗——有理没理,我就要打着法律的名义欺负你。得逞了,我拿到赔偿金;被打回了,我也没有任何损失。你奈我何?
中国真应该制定颁布一门《反讹诈法》,所有触犯该法律的人,都要付出自己讹诈数额十倍百倍的代价。
而就目前来看,关于“讹人”的社会报道日益增多,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许多都是以“民警劝说双方和解”了事。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很多时候你却无可奈何。
你只能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扶摔倒的老人前可能需要先拍个视频作为证据,面对正在行窃的小偷敢怒不敢言,对种种潜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理解。因为你要保护自己,免得惹事儿,被恶人所欺。
但是,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伤害。难道遵守规则、有着良好品德的人,就活该被奸猾之徒欺负吗?我想所有好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前段时间,一个朋友出差去北京,返程时,机场安检拿出他包里的一瓶用过的洗面奶,管身标注净含量100ml。安检表示,要扣下。我朋友很无辜地说:“我从c市(国内某三线城市)上飞机时安检也没因为这个拦我啊?”安检扔过来一句:“这里是北京,和你那能一样吗?!”
坐飞机能随身携带多少液体、怎么个带法,网络上并没有统一的说法,未经培训的普罗大众也不可能像安检这样的专业人员一样门儿清。所以,乘客有疑惑,很正常。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好好解释。身为安检,你的专业性在哪里?更遑论礼貌。“你在北京你就非同凡响了是吗?”
那句话太扎人。
我的朋友老实,默默地放下他的洗面奶含羞忍辱地过了。如果是我,就一定要质问那个趾高气昂的安检:“你说,你告诉我,别的地方与北京有什么不同。难道不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吗?”
林语堂说:“人生在世,还不是有时笑笑人家,有时给人家笑笑。”这话有道理的紧。化用一下就是:有时你歧视了别人,有时你被别人歧视。
得承认,人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偏见之中,但是,有些社会能通过各种手段将歧视这种恶意遏制到最低,而有些社会却对它熟视无睹甚至合理化。这就是差别所在。
行走在这个“魔幻”时代,人人要时时提高警惕,谨防神出鬼没的扎心。
你得提防着:地域歧视、性别歧视、年龄歧视、出身歧视、学历歧视甚至还有星座歧视。由头那么多,似乎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给你贴个标签,欺负你。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2013年飞行技术专业招生简章)
于是,女生需要特别特别优秀出众、中老年人要想方设法表现得很年轻、农村出身的要拼尽全力跳出农门,本科一般的奋力考研给自己博一个好出身——
你不得不强大到,用自己的实力堵住悠悠众口,让他们在现实面前闭嘴,收起自己的成见。
虽然,这很难,却是你唯一能做的努力。
有人说:“那些受尽了欺负,认命了的人的眼神,大约跟成年的羊的眼神一样。”羊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就是:温驯、顺从、充满莫名恐惧,以及隐隐的自惭形秽。
得承认,人可貌相。你走过的路、经历的风雨,都会被命运一笔一笔地写在脸上,带入眼里,留下印记。
“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易’二字” 。无论你想象中生活是多么美好,现实的打脸总会让你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但即使时常碰壁,也最好笑走下去。
前段时间,有位老太太的照片在朋友圈刷屏了。她便是被称为“最后的名媛”的郑念。
郑念原名姚念媛,出身名门,中学时期就多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她毕业于燕京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受过非常好的教育。
芳华正好时,郑念嫁给外交官郑康祺;在丈夫1957年病逝后,她担任壳牌石油的高级管理人员。
前半生顺风顺水,日子风和日丽、波澜不惊。直到那场风暴来临,一切天翻地覆。
(郑念与女儿郑梅平合影)
郑念被污蔑为“英国间谍”,被捕入狱,受尽折磨,唯一的女儿在这期间被迫害致死。
如同从云端摔下。
即便遭遇了生活如此强烈的暴击,经历了人生如此对比强烈的反转,郑念依旧乐观坚毅。她身陷囹圄却努力自我拯救,肉体上的、精神上的。
熬过艰苦岁月,重获自由后不久,她在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并写出了回忆录《上海生死劫》,轰动华人世界。
你去看她老年时的照片:笑容得体,目光坚定却友善。她经历了那么多的暴行、恶意、歧视与偏见,却依旧保持着内心坚定的美好。
这种美好,表现在脸上,就是一种世间万事万物皆不可欺、皆不能欺、皆不敢欺的样貌。而这种写在脸上的自信,来自她所受的教育、她所坚持的价值观,更是源自她内心的坚韧力量。
看看她的眼睛,就会明白什么叫“坚不可摧”。
普通人如你我,可能永远不会经历像郑念那样跌宕起伏、大喜大悲的人生。但是,“人,各有各的难”——哪一个人不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负重前行呢?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所以我们一定会与恶意、不公狭路相逢。而你必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走过去。
所以那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才会如此打动人心吧。而现实却往往是,“没有岁月可回头”。
总要走。
那就愿你:历经世事,虽行路艰难却内心弥坚,终究能够长出一张不被人欺负的脸。
作者:东方望。
主播:小楼,传媒公司主编。拥有独特让人内心安静的声音。微博@小楼jolie 。微信公众号:小楼jolie(id:xiaoloujolie)。
背景音乐:张悬-南国的孩子
编辑: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