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海清,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最人物 内地女星 2023-12-15 12:11:07 93

从《隐入尘烟》到《我本是高山》,近一年有关海清的讨论,在“好”与“不好”间跳转了很多次。


实际上,争议始终伴随着她。在人人都擅长隐藏的娱乐圈,她是极少数从不掩饰野心和渴望的人。

扮演“国民媳妇”的那几年,她被质疑一直在舒适圈里游泳;后来尝新类型角色,又被说“演什么都是海清本人”。

她曾经很在意那些评价,在渴求被肯定、被接纳的那些年,她以各种方式不停地尝试与证明自己。

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平和了许多,她说,很多事情就是一道槛,逃不掉的,怕也没有用,所以去面对吧。



海清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出生在一个大家族,外公外婆是金陵的显赫人家,中国城市中现存规模最大、形制最完整的古民居建筑“甘熙故居”曾是她的家,如今已经变成了南京市民俗博物馆。

甘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也是昆曲、京剧世家,甘家公子都与梅兰芳来往密切,中国黄梅戏传承发展重要的开拓者和贡献者严凤英也曾是甘家的三少奶奶。

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甘家后辈无论男女都要学艺,偏偏到了海清这里,学啥啥不灵。学昆曲,她觉得整天咿咿呀呀的吊嗓子不好听,只坚持了2个月;后来跟四外公甘律之学京剧,她也不感兴趣,每天练功都哭丧着脸。

不学戏,那就学乐器。二胡、月琴、三弦问了一遍,她都不喜欢,因为这些都是“幕后艺术”,她不想站在台下,既然要演,那就站到舞台最中央去。

海清童年照


差不多4、5岁的时候,海清开始学习舞蹈,能穿着漂亮衣服演出,她想想就开心。学舞要吃苦,日常练习基本功压腿、拉筋时,整个教室都是孩子的哭嚎声。海清也觉得疼,但她很少喊,因为她知道,这都是在为未来做准备,只有忍住了现在的疼,日后在舞台上才不会丢人。

小学六年级,省艺校到各个舞蹈学校招收学员,海清想去报名,父母不同意,觉得把舞蹈当爱好培养就可以了,女孩子还是要规规矩矩地念书、学文化。海清不甘心,拿着偷来的户口本悄悄跑去招生办。一个月后,录取通知书被寄到家里,父母没告诉海清,偷偷藏进了一本百科全书里。

一整个暑假,海清都在等艺校的通知,望眼欲穿,临到开学还是杳无音讯。她觉得没希望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回学校读书,走进书房,收拾书包,一抬头,看见了被放在书架最上面的百科全书。那本书她过去从未读过,但那一天,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然后就看到录取通知书从书页中掉落。“是命运让我打开那本书。”直到现在,海清都非常笃定。

距离去艺校报到的日子只剩几天,海清还是没有和父母达成一致。双方谁都不肯让步,争论中,是外婆的一通电话结束了纷争:“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决定。”——海清就这样走进了艺校的大门。

长大后,海清问外婆,当初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外婆的回答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而且他们(指海清父母)现在过得也没有很好呀。”

海清少女时期


海清确实很擅长由着性子做事情。

少女时期,她很喜欢穿裙子,但学校有校服,严格的家教也规训她不能穿太短、太花哨的裙装。她表面服从,背地里却会把喜欢的衣服藏在书包里,外出穿,回家前再换掉,不嫌麻烦,她想穿就必须要穿。

去少年宫学舞蹈,老师选她做领舞,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起排舞时,她不停提出自己的想法。老师不听,她也不说什么,悄悄记下,等到正式演出时全都展示出来,吓老师一跳。

去艺校上学,学校管理很严格,内务整理、课堂训练、日常演出,这些都有规章条例。她每条都遵守,又觉得很麻烦,最让她失望的是,报考艺校的初衷是为了“舞蹈表演”,结果入学才发现,这里只有舞蹈,没有表演。

有次因为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海清和老师起了争执。回家后她告诉父母要退学。父母没搭腔,第二天就把她送回了学校,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任何一种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就算后悔了也得受着。

海清少女时期(右)与家人合影


那天之后,海清再没提过“退学”,在学校安心练功、学习文化课,好像换了一个人。17岁,艺校毕业,因为在校表现优秀,海清被留在剧团成为职业演员,每月工资有800块。当时很多同事为了挣外快都会外出接“私活”,她从来不去,那是违反规定的事情,她不敢,也不干。

在剧团上班时,海清始终惦记“表演”。有一天读报纸,她在中缝里看见了一则表演补习班的广告,她觉得机会来了,立马报了名,用攒下的工资全都交了学费。她想考大学,上电影学院,当一个真真正正能“表演”的人。

整整一年,海清都在全力备考,那时她白天在剧团练功、排练、演出,晚上蹬自行车去补习班上课,回到家还要学习文化课,时常看书到天亮。南京多雨,碰到极端天气培训班同学都会请假,唯独海清从不缺勤、从不怠慢。

这就是实现梦想的代价,海清明白,并且乐在其中。她不在乎过程有多辛苦,或者说,她其实感受不到苦和累。以当时的视角,她只能看见路的前方有光亮。她根本无暇顾及沿途的风景与荆棘,她只想赶快跑进光里,然后触碰它、拥有它、穿透它。

海清旧照


1997年,海清去上海参加北电的招生考试,父母不放心,跟着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都是考生,海清妈妈环顾四周,对女儿说:“你看看,人家长成那个样子,你长成这个样子,自己去考试小心一点。”

到了复试,16岁的范冰冰在队伍前列,妈妈看见她走进考场,扭头用地道的南京话又说:“那个姑娘真漂亮,她进去了,没得你混了。”

海清也知道自己不漂亮,但她不为此自卑。在演艺圈尚且还有“实力派”的年代,她很确信,外貌之外,自己一定还能抓到一些别的东西。



海清所在的97级表演班是北京电影学院教育史上的一块“实验田”。当年系主任齐世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招生标准上。“俊男靓女”一度是艺校初试的硬指标,齐世龙偏偏提出:考生可以不漂亮,但是一定要有特点。

因此当20岁的海清出现在考场上就立马吸引了齐世龙的目光,“太灵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哪儿哪儿都透着灵劲儿”。

就这样,海清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怀揣着“要在中国电影史册留下自己名字”的梦想,她从南京去了北京。

那时表演班是“双主任教员”,齐世龙和黄磊都是班主任,除非发生开除、记过一类的大事,剩下的所有事情全由黄磊负责。

这一年黄磊26岁,刚刚演完《夜半歌声》,火得一塌糊涂,得知他担任班主任,海清特别失望,“我是冲着老教授去的,他是明星,还那么年轻,肯定不靠谱”。

那如何表达自己的不甘和愤怒呢?破罐子破摔。海清是南方姑娘,吃不惯北方的饭菜,所以初到北电时,她只能用馒头蘸着菜汤充饥。入学时海清只有99斤,15天军训结束后,她的体重飙升至128斤,惊呆所有人。

北电97级表演班合影

黄磊(二排右一)、海清(三排左五)、黄海波(四排左三)


正式开学后,海清是整个班级里最不积极的学生,不交作业、不参与排练,天天蹲在排练厅门口发呆神游,脑袋上还扎俩辫子,巨大的向日葵头绳支棱在头顶。黄磊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训两句:女孩子吊儿郎当的像什么!赶紧滚回去上课!

海清从来不反驳,反而觉得这是黄磊很负责任的表现。渐渐地,她抹去了对于“明星教师”的偏见,开始从心底里接纳这位年轻的师父。

有一次,黄磊留课堂作业,让大家去读两部长篇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和《静静的顿河》,将近200万字。之后几天,海清天天把书抱在怀里,下课看,吃饭看,洗漱刷牙也要看,上课一问,全班只有她完成了作业,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是怎么坚持读完的?

海清、黄磊


大一开学不久,海清去看话剧《茶馆》,那是她第一次走进人艺剧院,兴奋得不得了,“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直到演出开始,她还在东张西望,有人踢凳子警告她,别四处转头!太影响后排观众了。

那场戏看下来,海清出了一身的汗,太激动了,殿堂级的中国话剧舞台果然名不虚传。为了平复心情,她没有坐车,从王府井走回了电影学院,路上就决定毕业一定得去人艺上班。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海清特别相信这句话。小时候她想上艺校学舞蹈,成功了;18岁时她想考大学,也成功了。现在要考人艺,她想只要自己肯努力、下功夫,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大学时期的海清


大学四年,海清都在朝着“人艺”狂奔。别人出去玩,她留在图书馆里研究戏剧理论;别人出去拍戏赚钱,她留在剧场里琢磨话剧排练。有次一位同学耽误了话剧排练,海清气得不行,冲进男生宿舍,一脚踹开了同学寝室的门,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去练习,吓得整个寝男生大气都不敢出。

海清是南方姑娘,说话前后鼻音不分。为了纠正发音,她照着“偏方”含着石子练习台词,那时她还戴着牙套,磨得嘴里和舌头上都是水泡。

整个大学时代,海清就试了一场戏,和黄海波一起去《笑傲江湖》剧组,双双落选。黄海波更幸运一些,被当时的副导演康洪雷选中出演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唯独海清,什么都没有。

这本来是一件挺打击人的事情,但海清一点都不介意,没选上就没选上呗,她的心思也不在演电视剧,她要去“殿堂”,去人艺演话剧。

海清、黄海波大学时期合作小品


上大二那会儿,海清参演话剧《雷雨》,演蘩漪,一个敢爱敢恨,还有点“疯”的女人。海清特别喜欢这个角色,白天练,晚上练,梦里都在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结果戏还没演完,她的身体先出现了问题,“生理期30多天,非常虚弱”,直接晕倒在舞台上。

去医院看病,大夫给出的诊断是“情志不和”,即因情绪过度紧张、压力过大,导致身体出现病变。医生建议她卧床休息,可她执意要去演出,彼时她说:“要是能死在话剧舞台上,此生足矣。”

海清堪比“以死明志”的发言在北电表演系广为流传,以至于十几年后,2010年入学的杨紫,在排练厅里仍会听到老师以此激励学生:“你们大师姐海清,熬夜排戏,排到晕倒,能成功是有道理的。”

海清与恩师黄磊、齐世龙


对于表演,海清很渴望“极致”。极致的动情、极致的到位、极致的顺畅,也正因如此,她偶尔会被困住。

排演话剧《骆驼祥子》时,海清有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一句词也说不出来,每天坐在排练厅和老师、搭档大眼瞪小眼,着急得哇哇大哭。老师劝她,别管心里顺不顺,先照着剧本演一遍,至少知道问题是什么,但海清过不了自己那关,“就是感觉不对,哪里都不对”。

黄磊来了,说:“怎么不能演?有什么不能演的?演,现在就演。”然后指挥布景、清场,直接把海清推上舞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演,“那干脆就把最狼狈、最难看的一面都展现出来好了”。

意料之中的,那场《骆驼祥子》演得糟透了,近乎全员失控,但海清还是很享受。她喜欢这种不管不顾的感觉,大家凑在一起,心无旁骛,无论结果,只为了演好一个戏。

“其实就是被推着往前走了那么一步。”然后,就成了。

海清演话剧



转眼到了大四,毕业大戏是表演系学生在校园的终极大考,也是各大话剧团挑选演员的好时机。汇报演出那天,海清看见人艺的领导坐在台下,既紧张又兴奋。

对于她来讲,那几乎等同于“梦想成真”的时刻——回望过去四年,她认真、努力、刻苦,不敢怠慢任何一节课、任何一次作业、任何一场演出。拼尽全力就可以换来成功,她想,一定是这样的。

可人生是无常的。过去海清总听外婆和妈妈讲起这句话。

很久很久之前,她所在的家族无比辉煌过,家里的大人有佣人伺候起居,孩子由奶妈照顾长大。也就几年的光景,战争来了,南京大屠杀后,一大家人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藏书、钱财、名声、地位,丢的丢,散的散。

为了活,外婆把海清妈妈送到别家抚养,日子难,妈妈吃不好穿不暖,惹了一身的病,半生都在饥饿和贫穷中挣扎。

现如今的甘熙故居


这段历史海清听家里的老人讲了无数次,“那么大的家业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她从小就知道,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永远属于自己,钱财、名声、机会,还有“好运气”。

毕业大戏演完,海清很快收到了人艺老师的回复,剧团没看上她,选中了另一个和她同台演出的女孩。海清不服,又报名了人艺的表演培训班,学习了几个月,考核结束后老师评价她“不会演戏”。她和同学去黄磊家聚餐,快要结束时,她收到了人艺发来的短信:考核不通过,不予录取。——

“一瞬间,天都塌了。”

两次被“殿堂”拒之门外,让一向信仰“努力就会成功”的海清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那一天,她悄悄离开了黄磊的家,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在北京城里晃,从东到西,由北向南,她不想回家,也不敢停下,因为一旦无事可做,绝望就会把她拽进深渊。

人生就是无常的。她终于以一种特别残忍的方式,深刻地、具体地理解了这句话。


此后海清陷入了无限的自我否定,“我就是不会演戏,资质不好,白学4年,全都不对”。她想转行,去做销售卖保健品,没找到门路,只能作罢。那段时间,她天天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看戏剧剧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有一天,她看了一部名为《八又二分之一》的电影,影片讲述了一名电影导演在筹拍末日影片时,同时遇到创作和感情困境的故事。影片中有一幕,男主角在陷入巨大情绪黑洞时,跑去问主教大人,我的人生为什么是苦的?主教说,人生本来就是苦的。

海清愣住了。人生怎么能是苦的呢?不应该是甜的吗?她反反复复看那个片段,每一次都有相同的疑问,实在想不通。几天后,她又去黄磊家吃饭,吃水煮鱼,喝了酒,临走前她问:“师父,人生为什么是苦的?”然后得到了一个和电影近乎一模一样的回答:“人生就是苦的,所以才要去寻找甜。”

苦是常态,乐要寻找,人生需要自成全,海清忽然想通了。


从电影学院毕业后,海清参演了不少影视作品,但始终没能激起太大的水花。那几年,她特别沉迷买彩票,每天都买,有工作时还会要求助理帮忙买。妈妈不理解,觉得她浪费钱,海清解释说,“每一次买彩票,我都觉得是在买希望”。

2006年的某一天,海清接到了师父黄磊的电话,对方急三火四地说,这里有个本子一定得接下来。海清想什么啊?回家一看,剧本名叫《双面胶》,细细读完,果然特别喜欢。

海清《双面胶》剧照


导演滕华涛约她见面,一切顺利。海清觉得十拿九稳,不想又接到黄磊的电话,告诉她,投资人对于女主角人选不是很满意,没名气,有点冒险。事情有点悬,师父劝她别等了,有其他的戏就先接着。海清嘴上答应,实际把那时所有找上门的戏都推了。

海清就是那种特别不会拐弯的人。

上大学时,她在大马路上帮人抓小偷,被小偷拽着跑了两条街。“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撒手。”

早些时候她和廖凡演话剧,每次排练结束她都要数落廖凡跳舞不好看。正式演出后,海清什么都没说,廖凡以为自己跳得很好,跑去问她如何评价,海清说:“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你错了,没告诉你而已。”

受邀去看林依轮的话剧,巡演结束后林依轮问她观后感,她噼里啪啦说了两个小时,林依轮拿着电话直冒冷汗,“真的不想活了,她说的全是缺点,关键还都说对了”。

张译新戏开播,海清觉得演的不好,打电话质问好友:“你做演员的信念感呢?你认真对待这个戏了吗?”张译不敢反驳,因为确实不在状态。

孙红雷曾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虎”的女演员。说话直,办事直,一旦动了心思就非得达成,不管不顾。

就连海清自己都说:“我经常说我是一条狗,我周围的人是栅栏,但一旦他们把我放出去,没栅栏的时候,我就是一只疯狗。”

海清、张译《抹布女也有春天》剧照


听说有可能演不成《双面胶》,海清挺沮丧,但还是想等一等,甭管成不成,先把时间空出来,结果彩票,真的中奖了。

2007年,海清主演的《双面胶》开播,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部低成本、非一线明星做主角的电视剧居然会一夜爆火。导演特别高兴,邀请海清参加后续宣传活动和庆功宴。海清拒绝,那个时候她正怀孕,在待产;而且演员安安静静演戏就好,其他的她都觉得没必要。

海清《双面胶》剧照


《双面胶》让海清的演艺事业步入正轨。此后几年,她先后主演了《王贵与安娜》《媳妇的美好时代》《心术》等电视剧,也尝试出演了《北京遇上西雅图》《红海行动》等电影作品。反响都不错,但海清本人始终有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海清《媳妇的美好时代》剧照


外界对于她的评价太单一了。尽管多年来一直在尝试转换角色类型和人设风格,可舆论对于“海清”的第一印象永远停留在“国民媳妇”。

2018年《小欢喜》之后,海清推掉了所有跟“婆婆妈妈”打交道的家庭伦理剧。

她说,演戏就像打游戏,生活剧只是其中的一个关卡。“相同的东西我玩了很多次,现在想去尝试点别的”。

海清《小欢喜》剧照



2019年年底,正在泰国度假的海清,收到了导演李睿珺的微信。对方说,自己写了个剧本,不知道海清是否愿意出演,而这部戏就是《隐入尘烟》。

读完剧本后,海清很快便给出了回复:很喜欢,愿意来。

根据导演提出的要求,参演的演员需要提前1年到拍摄地,导演的家乡甘肃张掖高台县罗城镇花墙子村体验生活。在日进斗金的娱乐圈里,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但海清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且立马退掉了全家新年旅行的游轮票,带着行李,住进村庄,就连合同都是电影上映以后才签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游戏。

最初,海清的助理计划同行,可只在村子里住了1天,就因无法忍受旱厕,搬到了县城酒店。

自2020年春节到电影杀青,海清在花墙子村住了1年,看见了这里的春夏秋冬,也完成一场对于“贵英”的找寻。

海清《隐入尘烟》剧照


在海清的身体里种出一个“贵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她和她完全不一样。

为了“形似”,海清做了很多努力,形体、语言、衣着打扮,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学习和模仿完成的,可想要“神似”却很难。

花墙子村所在的地方气候干旱,年平均降水量只有104毫米,年平均日照长达到3088个小时。村庄的周围分布着大片沙地,一条从东南流向西北的黑河经过,带来湿地,也缓解了盐碱和干燥,给予小镇生存发展的条件。

由于风沙大、日头烈,很多村民都患有眼疾,眼睛看起来“灰蒙蒙”的。可海清的眼睛很亮,为了隐去这种光亮,她时常会站在沙地里盯着太阳光看。有一天,助理说他眼睛里出现了一块黄斑,海清嘿嘿一笑,心想,这就成了。

海清、武仁林《隐入尘烟》剧照


电影中几次出现的麦子田,是海清和导演一起种下的。种子刚刚撒进地里时,海清天不亮就要去地里看一次,傍晚再去看一次,生怕飞禽走兽伤害小麦,村里人都说田里多了个活的稻草人。

饰演男主角马有铁的“演员”是导演的小姨夫,看见海清天天在地里赶鸟,就和她说,别赶了,有些麦子能长大,有些麦子注定是要被吃掉的,和人一样,都有各自的命。

海清听了心里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人各有命,好像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她过去不信这个,可因为认识了“贵英”和“有铁”,她信了。

有些事情就是命运的安排,逃不掉,也躲不过。

电影《隐入尘烟》截图


春去秋来,终于到了收成的时刻。海清跟着小姨夫到麦田,把成熟的麦子收割回家,然后做成干粮,“特别香,我一个很多年不吃馒头的人,一口气吃了3个”。

丰收、圆满,海清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海清、武仁林《隐入尘烟》剧照


2022年夏天,《隐入尘烟》上映,在商业片掌握绝对主导权的电影市场,这部文艺片以1亿票房创造了“奇迹”。

也是在那段时间,海清参加综艺时对欧豪说的那句“你是我的神”成为网络热梗,很多网友在看完电影后,纷纷以“海清,现在你是我的神”来表达对于她演技的肯定。

外界的褒扬和调侃一度让海清成为网络热搜的常客,出道20多年,海清第一次彻底摆脱了“国民媳妇”的标签,变得格外立体与鲜活。

海清、武仁林《隐入尘烟》剧照


《隐入尘烟》引起现象级讨论后,海清一改往日风格,接受了很多采访。她想让更多的人看见这部电影,也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真的只对做演员感兴趣,我真的在非常认真地从事这个职业,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拿生命和所有精力去进行的事情。”


在接受《人物》专访时,海清说自己有近2年的时间都在和病痛作斗争——2021年夏天,她的背部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韧带撕裂,而后发展为严重的囊肿和肌肉粘连。

在几乎快要无法忍受病痛的时候,她看到了张桂梅校长的事迹,深感震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有了要将其改编成影视作品的想法。

海清不会预料到,1年后,这个想法变成了现实,但同时,也将她卷入一场舆论之战。

海清《我本是高山》海报


争议始终伴随着海清。

2019年,她在FIRST青年影展上为中年女演员发声,因为被质疑“卖惨”、“低情商发言”、“动机不纯”被送上风口浪尖;

再往前数,2014年在给郭敬明颁奖时,海清当众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并发言:“主办方说,很多女演员都争着要给小四颁奖,但是必须脱鞋。”全场哄笑。

演技之外,海清时常会因为“别的事情”引起争议。这些行为有的被解读为直率坦诚,有的也被评价为情商不高。

面对各种讨论,海清从未表示过难堪和抗拒,也很少费尽心机地解释什么。偶尔在采访中聊起,她也只是说“这都是逃不过去的一道坎”,每个曝光在聚光灯下的人,都多多少少会经历类似的事情。

海清脱鞋为郭敬明颁奖


在多数人不敢展露欲望的娱乐圈,海清是为数不多把野心袒露出来的人。她渴望被看见、不甘平凡。也正因如此,近些年关于她“用力过猛”“急于求成”的讨论越来越多。

从现实来看,这确实概括了“一半海清”,那另一半呢?

万物生长前,她是否也曾忍耐过漫长的冬季?

海清时常梦到自己会飞。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她去尼泊尔体验了一周滑翔伞运动。

第一次起飞前,她很着急,不停地问教练:“什么时候可以飞啊?怎么还不飞啊?”

教练告诉她,要等风来。

等了一会儿,海清又问:风什么时候才来啊?

教练回答道:“你安静,风自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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