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丁薇的时候,是在一家越南米粉店里。没有助理等工作人员陪同,丁薇一个人赴约。米粉店的座位间隔并不算远,她始终谈吐轻松自然,没有架子,也不介意被其他食客认出来。
丁薇 摄影:Edwin Zhang
丁薇的歌迷不在少数,热爱民谣的人知道,她的《上班族》和老狼、高晓松的歌被收录在同一张《校园民谣1》专辑里;看“超女”“快男”长大的一代知道,她多次担任节目的评委;关注影视音乐的人知道,她也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失恋33天》《如懿传》等影视音乐的创作者。
《如懿传》的主题曲《双影》,作曲:丁薇
即便有这么多重身份,可丁薇出门时,从不大张旗鼓或躲躲闪闪,“我的歌迷和我不是联欢会似的关系”,丁薇总是这样说。一直以来,性格稍有内敛的丁薇很享受这种舒适的关系。不过最近,她想适当改变一下。
从11月28日起,她的“爱是最稀有的东西”全国巡演从深圳开启,经过南京、上海等几个城市后,于12月21日在北京MAO livehouse收官,老狼、李志等音乐人将担任其中部分场次的嘉宾。
这次巡演对丁薇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她把自己当做“新人”,“现在没有唱片歌手的概念了,一个歌手不唱现场很难存活,我可以唱得很好,但性格可能不太适合现场互动。”丁薇说,在这方面她得从零开始,让自己转型。
唱片里的“女孩儿与四重奏”
即便是从《上班族》这首歌就开始关注丁薇的歌迷,也很少有人听过她的现场。从《上班族》到《断翅的蝴蝶》,从《女孩儿与四重奏》到《冬天来了》,从《再见,我爱你》到《纯真年代》,丁薇的歌适合反复聆听,她开演唱会的机会却不多。用丁薇自己的话说,这和她的性格有关系。
丁薇“美梦如是”演唱会 摄影:七仔
“我不是个特别会互动的人,我就不会在现场大喊‘这边的朋友们,你们好吗?’”丁薇觉得,她把歌唱好了就行,能不说话就不说。一些歌迷评价她很“酷”,其实他们不知道,舞台上的丁薇虽然不爱说话,但有时候心里也纠结:“真一句话不说,我又觉得对歌迷不太礼貌。”
其实,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的丁薇受传统科班教育,她一直有一种观念,登台演出的“互动”,就是音乐人走上台,观众认真听,表演结束观众鼓掌,“如果表现非常出色,观众掌声就长一点,而我鞠个躬,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薇说,在唱片主导的年代有“唱片歌手”的概念,他们擅长录音室录音,歌曲禁得起听,就可以永远不出来演出,而她自己,就偏向于这种类型。她的歌曲适合一个人静静聆听,还有一部分创作包含了不少先锋成分,深受艺术从业者和文艺青年的喜爱。
现在,丁薇却明显感觉到唱片时代过去了。从2004年到2017年,她一张唱片都没出,不是没有新作,而是故意“捂着”。“互联网听歌的时代没有版权保护,我的歌发出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下载了,也不知道听众有什么感受,就像掉进了一个黑洞。”丁薇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反馈的感觉。所以在2017年,她推出了本该在2008年前后发布的专辑《松绑》,也是从去年起,她开始更多地走向现场。
走向现场的“流浪者”
一开始,丁薇显然不太习惯,她感到自己对舞台、对观众都不太熟悉。
她的制作人林朝阳跟她说:“你现场唱得很好,但大家不只是来听你唱歌的。你唱得好是必须的,但歌迷还想看到你唱歌的样子、你的表情、你说的话和你的台风,这些东西可能比你唱得好更重要。”
丁薇“美梦如是”演唱会 摄影:七仔
这一番话让丁薇深有感触,她试着探索和转变。今年,她不仅在北京的Blue Note Beijing举办了“美梦如是”音乐会,还登台武汉简单生活节,唱了一首《爱是最稀有的东西》,这首歌歌词尚未完成,她现场哼唱,别有意境。
经过几次历练,现在的她坦然了不少。“每个人在舞台上都会有自己的互动方式,我没必要学别人,我说不了段子,我和我的歌迷都是有点慢热的人,我们有默契。”丁薇说道。
“爱是最稀有的东西”也是她这次全国巡演的主题,她想借这首歌传达一种思考:不久的将来,大家都用AI、用芯片、用机器人辅助生活,那时候真人和真人的爱会变得珍贵而稀有。丁薇说,她不想倒退回过去,“只是希望从回应现实的角度,思考我们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世界。”
现在这首歌的歌词已基本填好,会呈现在这次全国巡演中,这首歌也会出现在丁薇的下一张录音室专辑里。“不过现场的版本和录音室还有区别,现场会有一些即兴,很酷,但录音室的要适合反复聆听,编曲上会不一样。”丁薇说,二者的魅力体现在不同的地方,如果拿一种去代替另一种,未免潦草。
丁薇的认真又一次表露无疑,这也是她长期以来几年才出一张专辑的原因之一。她透露在巡演之后,就会开始准备下一张专辑,“我总跟身边的朋友说,不要催我,我可以持续发单曲,但是专辑一定要达到一个制作标准。”
丁薇说她曾看到很多音乐人,在出道头些年用大量时间准备专辑,第一张唱片就达到了巅峰,火了之后却开始走下坡路,“我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丁薇自信而成熟地一笑,“我认为,我的巅峰还没有到。”
影视音乐的“高级定制师”
丁薇还有一个身份:影视音乐制作人。她不仅仅写主题曲,还有那些一听就能浮现出场景的配乐,她都创作过。《人间正道是沧桑》《蜗居》《浮沉》《相爱十年》《手机》等电视剧,《失恋33天》《等风来》《辛亥革命》等电影音乐都出自她和她的制作人林朝阳之手。
在丁薇看来,这是一份很专业的工作,是基于规划好的影视内容创作音乐。“和自己的创作有很大不同,要学会如何辅助画面,不能抢,得托着,如果抢了,演员就没戏了,如果没托住,就没你这音乐什么事儿了,这个度不好把握。”
丁薇的创作总是带有自己的印记。她时常成为一部电视剧的“第一批观众”,看着画面时心里就音乐,然后把音乐写出来,相当于给电视剧加了另一个旁白,烘托着人物的情绪。
“这对我来说完全是另外一个角色,我也会找到满足感。”当年写《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时候,男女主人公多年后重逢的画面打动了丁薇,她为这一幕写了一首小提琴的配乐,得到很高的评价,她自己也很感动。
多年做影视音乐制作人,她和林朝阳总结,这份工作更像是“高级定制”,为影视作品量体裁衣。“模特已经长好了,它的年代、风格是什么,是要旗袍还是晚礼服,我们要根据这些内容去创作。”
这么算起来,丁薇已经有音乐唱作人、制作人、影视音乐创作人多个身份,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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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编辑:韩轩
本期监制:贾薇
原创新媒体制作人员: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