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晚,章子怡在微博上晒出一张自己在飞机前的照片,配文“王家卫和它有私情”,让网友一团雾水。
章子怡身后只有一架飞机,所以和王家卫“有私情”的对象应该是谁?有网友疑惑“这是什么梗”,同时也有网友推测是因为“王导喜欢只做国航”。
但细心的网友发现,真正的秘密藏在机身上,飞机编号显示是“2046”——这个数字既是《花样年华》中周慕云与苏丽珍共同创作小说的房间号码,也代表了章子怡曾经与王家卫合作的电影《2046》。
《一代宗师》经历了四年的漫长拍摄周期终于和观众见面,期间还出现了一次意想不到的定档和跳票,王家卫的电影艰难的拍摄过程不仅是他本人要面对承受的,还有与他一起参与影片制作的投资人、摄影师、演员等,他们要经过王家卫的N次“折磨”才能完成作品,究竟王家卫的电影要经过多少磨难才得以见天日?
从《旺角卡门》到《一代宗师》,王家卫电影都是一脉相传的,《阿飞正传》本来是有上下两集,《东邪西毒》和《东成西就》却成为经典的姐妹篇,《北京之夏》有着至关重要的前世今生,《花样年华》和《2046》竟然也有续集关系,《重庆森林》换了两个摄影师,王家卫电影成片和他最初的构想相去十万八千里,他总是在拍摄过程中推翻原有的想法,他的不断改变也让剧组苦不堪言。
王家卫这位大师级别的香港导演能够走向世界,凭借的就是对艺术的无止境追求,即使一个简单的划火柴的镜头,他也要苛刻地拍摄100多条才能过关。正是他这种不近人情的严格工作态度,让王家卫电影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历经磨难,可也正是因为这些种种磨难,才成就了王家卫电影的世界级影响力。让我们从23年前的《阿飞正传》说起,这是王家卫首部全明星大制作影片,也是他传奇的开始。
《阿飞正传》(1990年)
主要成就:荣获第十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王家卫)、最佳男主角(张国荣)、最佳摄影(杜可风)、最佳美术指导(张叔平)五项大奖
拍摄周期:2年
磨难历史:
王家卫大胆说服老板邓光荣斥资4000万投拍《阿飞正传》,影片汇集了张国荣、刘德华、张曼玉、刘嘉玲、张学友、梁朝伟六大巨星,这样的阵容在今天也是耀眼无比。但影片的超支超时让邓光荣头疼不已,急火攻心下不得不去医院打点滴养病。《阿飞正传》戏院上映不足两周,最终票房却只有成本的四分之一。还未成形的下集也因票房不佳、预算不足而流产了,预算4000万是两集的成本,但王家卫只拍上集就花完了。
王家卫一向都是边写剧本边拍的,临近上映还在拍,时间非常紧迫,拍片时演员都不知道他具体的要求,且被要求把自己当成一张白纸,忘得一干二净,否则就要被无上限地NG,张国荣就是一例,和张曼玉的亲热戏被NG了几十次,真是“床上几分钟,床下一月工”。影片耗资巨大也确实拍了很多大场面,譬如刘德华有一场跳桥的戏份甚至动用了直升机航拍,但最后根本没有用到成片中。
梁朝伟也在此片中和墨镜王第一次合作,他同样遭受多次NG的待遇,自信心被严重打击,面对如此大的委屈和折磨,不觉地哭起来了。《阿飞正传》结尾在烂屋的戏,梁朝伟虽然只有3分钟的戏份,但拍摄时让其心惊胆战,为了拍好这段戏,竟然被迫要在老鼠乱窜的九龙城寨呆上一个多星期,伟仔可是最怕老鼠的,但我们只能同情一下影帝拍戏真苦。
《东邪西毒》(1994年)
主要成就:第31届金马奖最佳摄影(杜可风)、最佳剪辑(奚杰伟、谭家明)奖
拍摄周期:1年(中间间隔2个月)
磨难历史:
影片是王家卫首部在内地拍摄的大制作电影,也是香港武侠片即将走向没落时的另类作品。《东邪西毒》剧组远赴宁夏的沙漠拍戏,艰苦程度可想而知,武术指导洪金宝陪着王家卫看景都要抱怨不迭,酷热的天气和肆虐的风沙让梁朝伟、张国荣、林青霞等一众明星享受了风餐露宿。因为后期需要旁白的缘故,演员们经常就是盯着镜头或凝视远方不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王家卫一开始就和刘镇伟约好,他先拍《东邪西毒》搞一下艺术,震一震影评界,刘再拍《东成西就》搞一下票房,炸一炸影市,两部片子基本是相同的阵容。但到了1993年11月(赶不上过年贺岁上映),王家卫还是只拍了1/10,最后只能放弃,让刘镇伟先《东成西就》。这就导致同一批明星先后挣扎在闷情片和搞笑片里,因此后来的东邪、西毒、慕容嫣等扮演者演出来的感觉像是精神分裂,演得十分诡异。
2006年王家卫发现《东邪西毒》库存的胶片受损,他便找来国际顶级特效公司修复胶片,先后3年时间里花去千万港币。《东邪西毒》终极版在2009年再次面世,因为对张国荣的怀念和影片顶级的阵容,终极版在内地取得不错的成绩,这也说明了王家卫电影是慢热型的作品。
《春光乍泄》(1997年)
主要成就: 第50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王家卫)
拍摄周期:6个月
磨难历史:
97年是香港回归年,港人纷纷想着拍摄一些有关回归题材的电影,但王家卫却不随波逐流,要去阿根廷拍,这下可苦了两位明星,片子开头就要有梁朝伟和张国荣的床戏,这样大尺度的演出对两人而言都是前所未有,两个大明星都感觉上了王家卫的当。
最终出于对王家卫的信任,梁朝伟和张国荣很用心地完成了影片开场的床戏,但是后面的磨难仍然是他们始料不及。影片一如既往地严重超期,张国荣因为演唱会开幕在即不得不拍摄中途离开,所以我们今天就看到《春光乍泄》里张国荣只出场了一半的时间。
但不能离开的梁朝伟真是吃尽苦头,他当时觉得这部电影的拍摄几乎没有尽头,说好的完成杀青日根本不见踪影,先后改签了30多次机票还是不能离组,用梁朝伟自己的话说:“离家这么远,真的特别想家。”王家卫每次听到有关说自己折磨演员的话时,都毫无客气地回应:“谁说他们痛苦呢?拍戏不是旅游,不是讲究吃得好住得好。”
《2046》(2004年)
主要成就:第2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梁朝伟)、最佳女主角(章子怡)奖
拍摄周期:5年
磨难历史:
《2046》面对的难题很多:要承接《花样年华》、拍摄有关穿越时空的未来是个大挑战、故事决定了两人要走技术路线,用真正的宽银幕来拍。诸多难题摆在面前,拍摄周期长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拍摄过程中王家卫还是在不断推翻自己,影片的类型从最初的单纯爱情片变成了后来的融入科幻片元素,大量拍摄素材也在后期时弃之不用,甚至主演都能在拍摄过程中变成客串。
《2046》中最初的主演张曼玉直白:“我不想再做苏丽珍,也不会重新演一遍《花样年华》。”所以她从主角变为出场50秒的配角。在《2046》1999年开拍时刚刚出道的章子怡还是青涩的“谋女郎”,《2046》拍完之后,章子怡已经凭借风情万种的表演征服了香港电影金像奖。《2046》漫长的拍摄过程,也影片见证了章子怡从新人到巨星的成长过程。
这部片是在戛纳公映前十天才完成后期制作,这让王家卫有一种很强烈的失落感。而另外一个“慢”也让人抓狂,他喜欢慢镜加印,要求演员把动作速度放慢2倍,这样一来才有机械感,正如此,引来演员抱怨无数,尤其是被张震。而梁朝伟怎么看都不像是烟鬼,从《花样年华》到《2046》他的抽烟频率一直不减,这可大大毒害了他的身心健康。
《一代宗师》(2013年)
主要成就: 刚刚上映,尚无成就
拍摄周期: 3年半
磨难历史:
1997年王家卫拍摄《春光乍泄》期间就萌生拍摄叶问电影的念头,筹备多年以后,影片还未正式开拍,就遭遇黄百鸣制片的《叶问》要是用“一代宗师”的片名,最后经过多方调解,王家卫才得以保住这个片名。梁朝伟、张震、章子怡等主创人员在拍摄《一代宗师》前要经过严格的武术训练,梁朝伟在练习时还遭遇手臂骨折。
在影片拍摄过程中,章子怡拍摄回望眼神的一秒钟戏份,被迫要在零下30多度的鞍山附近片场拍了20多次,最后才拍出墨镜王脑海里所要的银幕效果。且她在练八卦掌时,由于出招无力,王家卫当场黑面黑脸很不满意,他也毫不怜香惜玉,要求她加班练习,最后差点累倒,章子怡因此也在影片上映前宣布不再接拍功夫片。
影片经历了四年的拍摄,原本预定在2012年12月18日公映,但临近上映之时仍然未完成拍摄,所以调档到2013年1月8日公映,期间还有传闻说王家卫打算将影片5月送到戛纳电影节参赛,这几乎让人怀疑《一代宗师》会否跳到暑期档?但是随着影片的公映,各种传闻也是烟消云散,王家卫一部电影的完成,无论质量如何,都凝聚了台前幕后太多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