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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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ID：penetratingview）
张嘉益和于和伟究竟谁更胜一筹，两人的表演又有着怎样的差别？
作者 | 阿志
来源 | 皮皮电影（ppdianying）
前不久，张艺谋导演的电影《悬崖之上》要拍剧版的消息引发了热议。
仍记得去年“五一档”，《悬崖之上》以近12亿的票房成为最大赢家，也让沉寂许久的谍战片重新得到大众的关注。
虽然比电视剧《悬崖》晚了九年，但《悬崖之上》其实算是《悬崖》妥妥的前传故事。
因为在《悬崖》一开始，就是潜伏已久的周乙在执行任务，但关于周乙再早的经历，电视剧并没有涉及，这也为《悬崖之上》留下了可以挖掘的余地。
我们推测，《悬崖之上》的剧版会不会在电影版的基础上，把周乙在潜伏之前的故事交代出来，进一步丰富这一深得大众喜欢的角色？
据说，剧版的阵容也非常豪华，《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的导演张黎执导本剧，周乙的角色很可能由孙红雷出演。
作为“悬崖”系列最为核心的灵魂人物，此前的张嘉益和于和伟已经分别在电视剧和电影里演绎了周乙不同的人生阶段，让周乙这一形象得以深入人心。
张嘉益和于和伟都是公认的实力派，实力相当的他们前后饰演同一角色，自然会引发观众对他们演技的讨论。
那么，张嘉益和于和伟究竟谁更胜一筹，两人的表演又有着怎样的差别？
01
张嘉益版周乙
我们先来看张嘉益在电视剧《悬崖》中饰演的周乙。
接到《悬崖》这部戏时，张嘉益虽然已经41岁，但其实刚成名不久。
90年代出道的他作为“初代北漂”，早些年经常在各种电影电视剧里打酱油，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在演艺圈打拼了十几年。
直到2009年，38岁的张嘉益凭借电视剧《蜗居》里八面玲珑的宋思明一角，迅速在全国打响名声，之后又凭借《借枪》拿下白玉兰的视帝。
但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张嘉益，却在一开始拒绝了《悬崖》导演刘进的热情邀请。
在张嘉益看来，整部戏包括周乙这个角色都非常好，但有一点，周乙的哭戏太多了，而张嘉益最怕的就是演哭戏。
但这个时候，刘进说了一句话：“如果你错过这个角色，那损失太大了。”
这句话点中了张嘉益，十几年的配角表演，他知道好角色对演员有多重要。
最终，张嘉益还是改变了主意。
综合全剧来看，对于张嘉益来说，“周乙”的诞生是一个不断“做加法”的过程。
首先，在人物身份上，他潜伏在敌特内部，还做了特别行动队队长，算是跻身高层，面对下属，他需要表现出职场领导的做派。
在谍战的较量中，他有个实力强劲、眼光毒辣的对手高彬。
这个对手又是顶头上司，很多次周乙的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或明或暗，他都需要沉得住气，把自己藏得住。
在人物情感上，张嘉益还需要处理剧中的两个“真假妻子”，情感上的处理又比普通谍战剧主角更为复杂、深厚。
40集的篇幅里，张嘉益按照人物需要，从各个角度对周乙这个角色添砖加瓦，让其慢慢变得丰满。
在情感上，周乙也相比以往谍战剧主人公得到了极大拓深。
对顾秋妍母女的情绪转变，以及那种密不透风中的纠结、压抑，都被张嘉益演绎得极为精准，让人感同身受。
特别是他最不擅长的哭戏也是说哭就哭，有时候收都收不住，可见他已经完全把自己沉浸到周乙的角色中。
剧中，张嘉益有两场“诀别戏”，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第一场戏，周乙的妻子孙悦剑被捕后，周乙带着“毒药”到监狱去探视。
看到妻子全身遍体鳞伤受尽折磨的状态时，周乙的眼神中充满心疼和无奈，用手轻轻抚摸妻子的头这一特写镜头，更是充满情感的冲击力。
当妻子气若游丝地说出那句“我受不了了让我死”时，周乙的眼里慢慢泛起泪光。
与此同时，周乙的一个欲言又止、吞咽口水的微动作，更是让观众察觉到他此时因为对妻子隐瞒真相的复杂心情。
对妻子的深爱和怜惜，对能否顺利救出妻子的担忧，这些复杂的心理都被张嘉益拿捏得十分到位。
第二场戏，是周乙在走上刑场前和女儿的诀别。
当听到高科长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此前一直十分冷静的周乙眼中含泪，一句“我想见我女儿”更是让人不由地感到心痛。
见到女儿后，周乙在抱住女儿的同时，眼泪也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刚开始周乙声音低沉嘶哑，咬着牙强忍眼泪安慰女儿。
但当女儿亲了他一下后，周乙也无法掩饰悲伤终于破防，紧紧抱着女儿不愿松手，已经是泪流满面。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从一开始压抑情绪到最后情绪尽情释放，观众完全被代入到此情此景中，被周乙与女儿的这场生死诀别深深打动。
在一次次的加法后，不管是外在的革命者形象，还是紧张刺激的谍战戏码，亦或是角色内心隐秘复杂的情感，都被张嘉益诠释得生动立体。
凭借这个角色，张嘉益再度被提名白玉兰视帝，可惜最后惜败。
不过，白玉兰电视剧金奖的成绩已经足够耀眼。
02
于和伟版周乙
再来看《悬崖之上》里的于和伟。
和张嘉益非常相似，于和伟也是属于大器晚成的演员。
家境贫苦的他在母亲和几个姐姐的帮助下考进上戏，进入演艺圈之初也是处处碰壁，有好几次于和伟都萌生退圈的想法。
33岁那年，于和伟才凭借电视剧《历史的天空》在演艺圈站稳脚跟，这几年又因为《军师联盟》《觉醒年代》等剧中的精彩演技“出圈”走红。
于和伟的戏路非常宽，演得了利欲熏心的资本家，演得了霸气外露的枭雄曹操，也能把率性儒雅的陈独秀演得让人拍手叫绝。
但对于和伟来说，想把周乙这个角色演好，他必须要解决摆在面前的“两大难关”。
第一个难关，于和伟的表演空间极为有限。
相比于剧版的40集，电影只有两个小时，于和伟的戏份又多半集中于后半段，很难有足够镜头来全面展现人物情感的细腻。
再加上影片主打“英雄群像”的塑造，也进一步限制了于和伟的发挥空间。
第二个难关，就是于和伟个人的心理“鬼门关”。
在这之前，张嘉益的版本就已经大获成功，一座丰碑笔直地矗立在那里。
丰碑越宏伟，后来尝试者面临的心理阴影面积也就越大，这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观众总喜欢对比，对比之下的缺点又会被无限放大。
再加上于和伟本身又是主演，一旦他的表现不被观众认可，票房必然大受影响。
所以，于和伟接演这样一个角色，内心一定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的。
但他最后还是演了，并且用过硬的实力，将那些质疑声变成一边倒的叫好声。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表演到底好在哪里，和张嘉益的塑造又有哪些区别？
要分析他的表演，我们还是要先“看清”电影中“周乙”这个角色。
作为《悬崖》的前传，电影中周乙这一人物的性格底色仍然延续了电视剧的人设。
但从时间线来看，电影里的周乙和《悬崖》里的周乙其实存在明显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叛徒的出卖，此时的他也是上司高科长眼里的怀疑对象，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在这样的前提下，当我党特工潜入时，他必须接受高科长命令亲临一线参与对抗。
可偏偏这时候同志执行任务遇挫，他又只能在虎狼环伺下，启动自己接替完成任务。
因此，相比于电视剧，电影中的周乙举止行为更需小心谨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高科长这只“老狐狸”的监视下，进行一系列行动。
于和伟非常敏锐地抓住这一点，在电影有限的时间内，突出表现了周乙“隐忍深沉”的一面。
和张嘉益“做加法”的表演相反，于和伟表演方式恰好就是“做减法”。
在外形塑造上，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面部下压，再借着帽子的边角遮住自己的额头，眼神也不能四处游离，总之就是将喜怒哀乐都隐匿在这块帽檐下。
在对手戏中需要展现角色情绪时，他也很少借助台词，而是借助眼神、嘴角微表情和举止间的动作细节，于无声处表现角色。
这种“隐忍深沉”，几乎贯穿全片始末。
其中有这么两场戏，让我感触最深。
一场戏是周乙在刑场上，眼睁睁地看着张译饰演的张宪臣被杀害。
由于一旁疑心深重的高科长紧盯着周乙的神情反应，所以周乙真正的情绪很难直接表现出来。
但于和伟巧妙地通过身体的“一动一静”两个细节，来展现角色拼命压抑的情感。
看着即将被枪杀的张宪臣，周乙本来要点烟的手在半空中突然停住，此时的他神情凝重，动作的静止和短暂的失神表明了他内心情绪的激烈翻涌。
枪响的那一刻，周乙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对比身边无动于衷的高科长，这个被枪声惊吓的下意识动作，更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周乙内心的悲恸。
还有一场戏，是高科长在初步解除对周乙的怀疑后，周乙在高科长面前用“演戏”的方式进一步打消高科长的疑虑。
在打开周乙的手铐后，他的脸色故意显得有些阴沉，和高科长的言谈间又透出几分被冤枉的委屈。
从高科长的身边走过时，周乙故意把眼睛瞥向一边，这个极具欺骗性的小动作，让高科长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冤枉了周乙。
随后，周乙听到手枪被高科长做手脚的消息，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感恩”表情，在肃杀的氛围中又平添了几分讽刺。
随即，他紧紧拥抱高科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佯装感动的神情里又透着几分蒙混过关的庆幸与嘲弄。
这场戏，周乙更多是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人物的情绪，这种“七分情假，三分情真”的分寸感，以及处变不惊的沉着冷静，都被于和伟拿捏得极为生动自然。
整部电影看下来，于和伟几乎都是通过各种“微表情”和“微动作”完成只可意会的内在情绪传达，侧面体现所处局势的艰险，也让周乙隐忍沉着、处变不惊的性格特质得到淋漓展现。
可以看到，张嘉益作为第一版周乙，在电视剧的广阔篇幅中一点点勾勒出人物的形象特点，情感展现是层层递进的，让观众慢慢走近这个角色。
而之后的于和伟在电影的有限篇幅里，抓住人物“隐忍”的性格特质进行细致诠释，每一个表情的变动都精心雕琢，表演克制却能余音绕梁。
所以，在我看来，两人的表演各有千秋，很难分出孰高孰低。
但毋庸置疑，他们都算得上当今中国影视界的演技担当，用表演的实力赢得了如今的地位。
希望两位演艺圈的“中流砥柱”继续带来更多精彩的表演，也希望演艺圈可以有更多像他们这样的好演员。
☀本文选自皮皮电影（ppdianying），作者：皮皮电影编辑部：阿志。灼见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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