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微博上讨论最多的娱乐新闻，

大概是陈绮贞和交往18年男友分手，

大家的情绪中，遗憾很多，失望很多。

但他们的分手，

或许给成年人提供了一个

处理长久关系的成熟模板：

这世界上最和平的爱情，

就是不因为分手而失去彼此。

清楚的了解对方的一切，

双方反而成了彼此的挚友和工作伙伴。

当年，她有首歌叫《太多》，

里面有句歌词：

喜欢一个人孤独的时刻，

但不能喜欢太多。

没过多久，曾经喜欢孤独的她，

碰见了音乐制作人、创作人钟成虎

——这段恋爱一谈就是整整18年。

她曾说过:「小虎是一位浪漫的智者，

他说的话总会让我看到奇妙的景色。」

文艺青年的告白，总是那么浪漫。 

一段18年的爱并没有

让他们彼此厌倦视若仇敌，

他们选择成为更棒的好朋友。

就像那首《After 17》中唱的 

“自从那一天起，我自己做决定”，

在很多女生的心里，陈绮贞永远是

一个独立而特别的个体，是少女，又像姐姐。

从一开始在垦丁卖自己的音乐小样开始，

这位土生土长的台湾女孩就有自己的创作梦。

写自己的生活，唱自己的心情，

表达自己的态度。

原本是一个在垦丁的海边

自制 demo 叫卖的女生，

背着一把吉他展开一段

以文学诠释音乐的传奇...

1996年，台北，陈绮贞

第二次参加了“木船民歌比赛”。

“木船”是西门町的一家音乐餐厅，

像李宗盛、周华健这样的“大哥”

都曾在木船舞台上卖力演出。

据说，“木船”生意最火的时候，

开了14家分店，并出资举办民歌大赛，

又从中冒出张雨生等人才。

2003年，最后木船餐厅关闭。

陈绮贞第一年

参加民歌大赛，仅止步于初选。

第二年，评委伍佰看见了

那个舞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女孩，

她一个人就是一幅画。

在他的极力推荐下，

陈绮贞获得了当年的第一。

两年后，滚石唱片将她与徐怀钰、

吴佩慈、李心洁组合成“少女标本”出道。

年轻的陈绮贞曾为“少女标本”这个词

感到愤怒，但后来回想却觉得很有趣。

陈绮贞早期造型，是蘑菇头。

因为四个人之中只有陈绮贞

是由始至终都没变的那个，

永远是那个抱着吉他唱歌的女生。

她更像一个标本。

1998年，23岁的陈绮贞

推出了首张专辑《让我想一想》，

乐评人评价她的声音说，

“就像喝了杯汽水，舒服畅快，

最后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距离第一次听她的歌，

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20年前，傻傻在台北车站天桥开唱，造成天桥堵塞，被警察开了600块的罚单。”/ ins @cheer__chen

从那时候起，陈绮贞就是有点民谣，

又有点摇滚，但更像少女的内心独白。

少女四处窜动的心，遇上了

微凉的你、嫉妒、孤岛、天使

和漫漫长夜，她便要把它们都唱出来。

这张专辑的介绍语是，

“不确定的年代里，

最真实的声音，陈绮贞”。

面对即将降临的21世纪，

人人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而陈绮贞的清新、舒服又自在，

或许就是他们的解药。

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女生

下一秒还会蹦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想法，

学习着把自己包装得更酷一些。

戴着头盔演唱的古怪女孩，被歌迷们深深藏在了记忆里。

2005年1月，陈绮贞和乐队

在淡水镇水源街二目找到了

可以开启“华丽的冒险”的录音棚。

《华丽的冒险》可以说是

陈绮贞的一张“翻身”专辑。

在此之前，前东家解散，

她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好小气”。

陈绮贞需要去贷款，

来完成一次“奢侈”的旅程。

前面说是录音棚，其实是两个空房间，

用成堆的乐器和器材挤满房间，

连接乐器的电线从一个房间

搭到另一个房间，

就区别开了录音间和控制间。

录音间 /《Sixteen Days》

条件是简陋了点，还挡不住寒冷，

但这里也是个靠近海边，

可以看日落，可以玩音乐的地方。

纪录片《Sixteen Days》拍摄了

乐队与工作人员在这里度过的半个月。

讨论音乐，然后大笑。

光着脚，盘着腿，

以舒适的姿势窝在椅子上打节拍。

一起比赛早上谁第一个到，

一起说没什么梗的笑话，

一起吃豪华的外卖吃到瘫倒……

陈绮贞称其为“一种吉普赛之旅，

一路上可以看风景，

才华横溢的旅人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而你也只能在那个片刻尽情享受而已。”

“吉普赛旅人”陈绮贞

《旅行的意义》发布时，

简单的歌词和和弦，

恰如专辑封面的蓝天白云，

带着满满的夏天的味道，

飘进对未来和远方充满想象的少年少女心里。

十年后，一条网易云音乐的留言

引爆了社交网络，“我喜欢陈老师，

你品尝了夜的巴黎，

累计了许多飞行……听着就很有钱。”

人们突然意识到陈绮贞

原来是“世界地图”一般的存在。

据说陈绮贞因为早年一个人

骑摩托车到各大唱片行卖专辑，

所以对台北的街道了如指掌，

“导航系统都没我选的路好。”

《旅行的意义》MV也是在摩托车上完成的

世界、大海、沙漠、荒原、

森林、花园、落叶，

是她歌词中常常出现的意象。

她打越洋电话，

坐火车到传说中的湘南海岸，

收集了一套限量的约翰·列侬纪念邮票，

连觉也没睡决定连夜赶去

拜访英国吉他手艾立克·克莱普顿。

电影《喜欢你》上映，

主题曲《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是由陈绮贞演唱、韩寒作词，

估计后者也是冲着“世界地图”的梗去写的：

“上海的街道，雪山在边上……

日内瓦湖的房子，贵吗？

世界上七千个地方，我们定居哪？

……青海或三亚，冰岛或希腊，

南美不去吗，沙漠你爱吗？”

吉他手钟成虎说，

现实中的她不可能飞吧，

但在音乐中可以。

陈绮贞“漫漫长夜”演唱会

2009年，她发行《太阳》，

34岁的陈绮贞，回归纯我，真实而自由。

相比主打歌《太阳》，

更多人，包括她自己，

都对那一首《鱼》念念不忘。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让大雨侵蚀吧，

让他推向我在边界奋不顾身挣扎。” 

陈绮贞说，这首歌的灵感

是自己曾买的很多条神仙鱼，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

她能听到鱼要从客厅的鱼缸里跳出来。

她看到垂死挣扎的鱼，

将它们重新放入水中。

但第二天，他们又从鱼缸里挣脱了出来。

“也许它们想要的是种无目的的逃离，

但带来的却是未可知的死亡。” 

写这首歌时，陈绮贞正处于人生的低潮。

歌词没有写到鱼、水或游泳，

这是她故意给自己设置的限制，

也许有很多事情的确没必要说的太明。

但是每个处于困局的人自有属于自己的谜底。

不管是温柔豢养，还是眷恋太阳。

这是属于哲学系的陈绮贞，

在歌曲意义上的留白。

今年，陈楚生在《歌手》的舞台上

演唱了这首歌。他在微博写道：

我读过这首歌的创作动机，

也读过很多遍歌词。 

有种莫名心疼的感觉，

说不出是为歌者还是想到了自己，

可能在生活中每个平凡又不甘平庸的人，

在面临一些重要选择的时候，

大概也是希望得到认同或保护。

陈绮贞说，“我希望大家可以在歌里面

听到一个创作者如何用勇气面对自己的孤独，

去争取自己的自由，

也可以让听的人在自己的生活当中

可以燃起去追求自由的勇气。”

所以这次的分手，来的让人

有些措不及防，又那么心平气和。

有些决定，她早就唱进了歌里。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

陈绮贞以四年一张专辑的速度，

走的很慢。

她说：“我想低调地做好每一件事、

好好去想每个决定、选每一张照片、

说出去的话，我不想要事情多，

我想要事情很纯粹。”

2013年，她发行了《时间的歌》，

作为“花的三部曲”的终曲。

她说：“《时间的歌》是花费10年思考得来的，

是撷取人生漫长经验累积而成”。

但这张专辑在面世之初曾受到很多批评的声音。 

或许可以理解。2009年到2013年，

是社会急速发展的时刻。

即时通信的发展，

压缩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成本，

却也降低了人们耐心的阙值，

留给每一首歌、每一篇文章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陈绮贞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上网，

每天上网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不开通脸书，连微博都是2014年才开通的。

她知道歌迷要的是什么，但她不想重复。

“我是比较特别的人。

人都希望自己永远都是特别的，

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写完《流浪者之歌》，

陈绮贞趴在茶几上大哭了一场。

“觉得人生中错过很多，

伤害别人也别伤害的情感，

最后都要得到平复。” 

长达8分钟的MV，

释放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难过。

 《时间的歌》这张专辑写给每一个人，

每个需要学会和时间和解、独自流浪的人。

《沙发海》这张专辑，

距离她发行第一张正式专辑

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

她开启了一个新的轮回：观察者四部曲。

这一次，她决定写下

这个世代最典型的灵魂形态：孤独。

 《观察者》又重回她最初的那种简单和弦，

娓娓道来自己的心事。

只是现在的简单，不同于当时的简单。

因为“观察了悲欢，观察了离合。”

搬到台北市中心以后，

面对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她却觉得更孤独了。

高楼大厦，闪烁的霓虹，

不过是把孤独映衬的更加具体。

于是，她写下了《台北某个地方》。

这就像是奔波在都市繁华角落里的每一个你我。

夜深人静时，觉得整座城市都是自己的，

但下一刻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时常想问问：“有人在吗？”

却只是自问自答罢了。

4月19日的演唱会的安可环节，

陈绮贞唱着：有人在吗？

台下的歌迷忙不迭的喊着：在！

后半段她几乎哭着唱完，

哽咽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气息令人心疼。

据说，这也是她写给过去的自己的一首歌。

“每个人都是一脚踩在社会上，

一脚踩在自己的孤独。

没有人能够过着完全封闭的日子，

也没有人能够逃避自己的孤独。” 

如今第21个年头，她依然用独特的姿态，

旁若无人的走着自己的道路。 

有人说：“18年这段感情

却无疾而终了，太可惜。”

可就如同那份声明最后两句话一样，

不是别人眼中的可惜，而是珍惜，

她写道：

18年，没有让我们怀疑爱，

反而当我们更愿意爱人与被爱。

懂得爱人，才是大人。

她的旋律没有特别的跌宕起伏，

也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陷入纠结与堕落。

那些理想、开心、忧伤……

都藏在像棉花一样的松软恬淡里。

photo by @小爱发呆@七仔好困@Hasong

二十年过去，如果说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

那就是陈绮贞始终是陈绮贞，

依然是那个代表着我们青春底色的清澈声音。

陈绮贞20周年演唱会《漫漫长夜》Live

我们循环了那么多首陈绮贞的歌：

那些蜷缩在被窝不愿起床的清晨，

那些下班前焦虑的傍晚，

那些失恋的夜晚，

那些患得患失的时刻……

但最后都被吞噬在了她曲调的平静里。

photo by @小爱发呆@七仔好困@Hasong

其实这么多年，她早就用歌声

诠释了她对于爱情和人生的态度。

那就是——用最轻盈的脚步，

跨过生命中最沉重的事情。

这是这个43岁的“少女”，

用自己的故事，教会我们的事。

图文来源：综合视觉志、我们的民谣与诗、新周刊

统筹编辑：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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