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这个名字的后面永远会跟一个后缀:“大哥”。
哪怕前不久,成龙已经过了七十大寿,头发胡子一片花白,也没人想着要不要改口叫他一声“成龙大爷”。
记忆中的成龙,永远是那个在楼宇间飞檐走壁,从高空一跃而下,做出种种惊心动魄的高危动作,不时插科打诨逗人捧腹,结实精干的中长发小伙。
01 巨星也有憾事
1995年,成龙凭借动作片《红番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从天台跳到有“8米间距”的对面楼的阳台,一举打入好莱坞。
而后又登上《纽约时报》“史上最伟大的动作影星”榜首,并在2016年成为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第一位华人演员。
无论走到世界哪个角落,Jackie Chan和他的中国功夫都备受瞩目。
为了帮助他拍戏,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借给他豪华汽艇;荷兰鹿特丹市市长不仅借了马士基大楼,还出动了海陆空“特种部队”和军用装甲车直升机,给剧组充当群演和道具;澳大利亚政府特批剧组在悉尼歌剧院房顶取景,这也是唯一的一次特批。
甚至有中非战地记者称,钱包里放一张成龙的照片,比辣椒水、刀子管用多了。
成龙不仅仅是一个华人演员,更是来自神秘古老东方的一个文化符号,成为中国人走向世界的“脸面”。
年过七十,入行六十二年,电影两百多部,总票房超过三百亿元,这些数字到今天还在增长。
成龙说,只要自己“还能打、还能跳、还能翻、还能演、还能导,希望每一年都有一部电影”。
“等到八十岁时,虽然不能‘滚’了,但打两下子没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在片场上走了,多美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蜚声国际、铁骨铮铮的英雄巨星,在迟暮之年,熠熠光环之下,依然有着诸多未了的心愿和终身的憾事。
02 没有好好念书
4月7日,成龙在微博上分享自己七十岁的感受:
“我每次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先惊讶一秒钟,我已经有七十岁了吗?惊讶过后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我的大师兄洪金宝所说的那句话‘能老,是一件幸运的事’。尤其我们拍动作电影的人,更知道这份幸运有多么难得。”
“只要我没死,我就成功了”,没有“龙虎武师”(武行替身、特技演员)以命挣前程的经历,大概很难理解成龙所言“幸运”的分量。
这份幸运,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死里逃生的庆幸。
出道之前的成龙,曾在李小龙某部影片里演过一个小角色,只有一个镜头,李小龙一脚踹过去,成龙被踢飞。
挨李小龙一脚的龙套有成百上千,不付出远超常人的血泪与心酸,轮不到他脱颖而出。
成龙的“伤势图”清楚写明了他在每场电影中所受的伤情,令人触目惊心。
1978年《醉拳》,眉骨受伤、眼角开裂;
1983年《A计划》,多次鼻骨撞裂,颈骨重伤;
1985年《警察故事》,脊椎骨、骨盆移位;
1986年《龙兄虎弟》,左耳头骨凹陷,碎骨内移,脑出血;
1994年《红番区》,脚部骨折、骨裂。
在没有特技和电脑特效的年代里,成龙说“我就是特效”,不用替身,开机,跳楼、跳巴士、跳飞机……断手断脚,进医院,然后继续跳……
影片中哪怕只有一秒的精彩镜头,都是克服了背后几十次,甚至上百次失败的结果。
《警察故事》中设计了一个让成龙飞身扑到7楼的灯柱然后滑下的镜头。
在没有资金做预演的前提下,成龙听到开机的声音,闭眼心想:“我会死的。”然后大喊一声,跳了下去。
结果,成龙重重摔在地上,整个手掌的皮肉都翻了出来,全身沾着碎玻璃,满头满脸都是血地拿下了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开启了属于他的光辉岁月。
而熟悉成龙的人会知道,由于他的身体打了太多的钢钉,每次过安检门的时候,警报器都会响个不停;由于腰部受伤过多,哪怕住再豪华的酒店套房,成龙也只能睡在硬地板上,睡不了软床。
自己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为别人撑把伞。由于动作危险系数太高,鲜有保险公司愿意接受他的投保,他就自己成立成家班保险基金,为其他特技演员保驾护航。
然而,这份靠命吃饭的行当,到底还是无奈之举。
主持人蔡康永在节目上问他:“拍电影很累吗?”
成龙忽然泪流满面,哽咽地说:“我累了,真的累了。”
风光之下,少有人会关心成龙的疲惫和伤痛。
成龙小时候家里穷困,差点被卖掉,六岁被送进北平戏班练武。
父母都在香港维多利亚山顶上的法国领事馆帮工,一个是厨师,一个是用人。
由于缺乏良好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条件,长大后的成龙哪怕不待在武行,也只能去投奔定居澳大利亚的父母,白天在工地搬砖头,晚上去餐厅端盘子。
好不容易成名之后,成龙从底层带上来的“暴发户”气息和自卑感依然挥之不去,他开始拼命挣钱,再拼命花钱,纸醉金迷,铺张浪费。
他始终对奢侈品店员看不起他的样子耿耿于怀,为了争回面子,买了一大包名贵衣服回家,像垃圾一样扔在角落,从没穿过。
成龙的最高学历是小学一年级,所有的文化知识都来自古老戏文上的故事。
他坦言,自己人生中的憾事之一就是没能好好读书,一辈子没有太多学问。
在奢侈品上的报复,本以为是给自己出了口气,实则尽显幼稚与无知。
英文不好的成龙,在好莱坞演戏处处碰壁,也说不出李小龙那些“功夫像水一样”那种高深的学问来。
好在,历经人世沧桑后,本性不坏的成龙在中年时,悟到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挣钱挥霍,而在于花钱造福社会,尤其是那些在地震和疫情中受灾受难的老百姓。
“年轻的时候拼命赚钱,什么都想买,现在年纪大了,是什么都想捐。我的目标就是,离开人世的时候,银行账户余额为零。”
03 没有守护好爱情和家庭
对电影事业,对成家班的弟兄,成龙好得没话说。
然而对初恋邓丽君,情人吴绮莉,还有妻子林凤娇和儿子房祖名来说,成龙既没有成为一个好情人、好丈夫,也没能成为一个好爸爸。
成龙承认自己是一个“坏人”,称自己是“没文化流氓式的大男子主义者”和“没有开化的大老粗”。
面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说话轻声细语、行为落落大方的完美女神邓丽君,受伤的自尊心让他总是故意忽视邓丽君的感受,在兄弟面前不愿意给她面子,有理没理也要唱个反调,从而显得自己很拽很酷。
这种别扭的心态和做法直接导致了两人的分手。
1995年5月,邓丽君在泰国清迈突发哮喘,猝然离世。此前不久,她给成龙打过一个电话。
没有接到这个电话,是成龙人生中的第二件憾事。
从此,只要有谁让成龙回电话,成龙都会马上回打过去。
2002年,成龙在内地发行的专辑中与邓丽君隔空“合唱”了一首《我只在乎你》,希望这首歌能穿越时空,带去他对邓丽君迟来的歉意。
成龙对爱情、婚姻和家庭始终抱有一种“浪子”心态,抗拒承诺和责任,直到与演员林凤娇奉子成婚,也未能有所收敛。
闹出了与“亚洲小姐”冠军吴绮莉的世纪绯闻,不承认“小龙女”,还说出了那句现在听来都要震碎三观的话:“我只是犯了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犯的错……”
从小在戏班走南闯北,缺少父母的爱护,使得成龙也不懂得如何照顾孩子,在儿子小的时候严厉得过分,连便后卫生纸用几张都要规定好,因为常担心儿子被绑架,就整天把他关在屋里。
而成龙自己能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上一天则是件稀罕事,对儿子成长的忽视让他跑去小学门口,接已经读中学的儿子。
等儿子长大后,成龙又开始溺爱和放纵,以弥补自己的亏欠。不想,房祖名吸食违禁品被抓后,就此断了演艺圈的路。
正如成龙自己所说,“人生和电影不同,人生要困难得多”。
在银幕上,亮相,出场,打,不要命;在生活里,江湖,兄弟,全天下都是朋友,却愧对妻与子,是成龙人生中第三件憾事。
3月,成龙出席某活动的照片流出,感慨“成龙老去让岁月流逝有了实感”的舆论似潮水般涌来。
还有网友突然发现,“成龙居然跟我外公的年龄一样大啊”。
成龙也渐渐感到身体愈发力不从心:“哎呀,我怎么这个动作做不了了?我不够以前跳得高了。”
而且几经努力,也没能找到第二个JackieChan接他的班。
成龙同样清楚地意识到,在高科技特效加持下,以命相搏的龙虎武师光芒渐渐暗淡,年轻一代的观众们和父母两代人关于“成龙”各种角色的记忆已然泛旧,为香港功夫片沉醉痴迷、热血沸腾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
转型,是成龙晚年电影的一个关键词。
最新的一部是《陌生家庭》,日前在湖北武汉古德寺取景。
成龙在片中饰演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病的孤寡失智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远没有了往日英雄的半分风采,却定义了一种新的英雄——更加贴近人性,会恐惧、担忧、无奈,但敢于直面人生惨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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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发:苏卓琳 欧阳蔚 吴雯丽
审 核:陈剑
出 品:特别关注融媒体中心